巴黎的夜来得总是很缓，像被拉长的丝绒，温柔地裹住整座城市。林默躺在床上，侧着身看苏菲。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头，发梢的水珠滴落在锁骨上，像落了串细碎的星子。
“头发还没擦干。”他伸手，指尖划过她的发梢，带着潮湿的凉意。苏菲往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等你帮我擦。”
林默低笑一声，从床头摸过毛巾，一点点替她擦拭头发。动作算不上熟练，却格外轻柔，指腹穿过发丝时，能感觉到她头皮的温热。苏菲闭着眼，舒服地哼唧了两声，像只被顺毛的猫。
以前在国内，他总觉得夜晚太长，尤其是苏菲离开后，空荡的卧室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像在数着他的思念。可现在，他却嫌夜晚太短，怎么看她都看不够。
看她皱眉思考构图的样子，看她咬着画笔发呆的样子，看她此刻赖在他怀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阴影的样子。每一个模样都像被刻进了心里，清晰得能数出她眼角那颗小小的痣。
“在看什么？”苏菲察觉到他的目光，睁开眼撞进他的眼底。那里盛着浓稠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看你。”林默的声音很轻，带着夜色的慵懒，“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菲的脸颊发烫，伸手想去捂他的眼睛，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枕头上。他低下头，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带着毛巾淡淡的清香。然后是鼻尖，是唇角，最后停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
这个吻不像白天那样带着急切的占有欲，温柔得像月光漫过湖面。他的舌尖轻轻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在品尝一块珍贵的甜点，每一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苏菲能感觉到他呼吸里的安稳，像漂泊的船终于驶入了港湾。
她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得更近，吻得更深。夜色像一层柔软的幕布，把所有的喧嚣都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唇齿间的低语。
“林默……”她在吻的间隙低唤他的名字，声音带着被吻得发哑的黏糊。
“嗯？”他的吻落在她的颈窝，轻轻啃咬着那片敏感的肌肤，引得她微微战栗。
“真好。”苏菲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感受着他发丝间的温度，“这样真好。”
不用再猜测彼此的心意，不用再隔着遥远的距离思念，不用再在空荡的屋子里对着回忆发呆。现在，他就在她怀里，她也在他怀里，这样就够了。
林默抬起头，看着她眼底的水光，像盛着整个星空。他再次吻住她，这个吻带着浓浓的眷恋，从唇一直往下，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印记，像在盖属于他的印章。
“以前总一个人在夜里想你，”他的声音贴着她的皮肤，带着温热的气息，“想你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像我想你一样想我。”
苏菲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轻轻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以后不用想了，我就在这儿。”
林默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像温柔的共鸣。他的吻继续往下，带着不容错辨的爱意，在她的肌肤上点燃一簇簇小小的火焰。苏菲的呼吸渐渐急促，指尖在他的背上轻轻抓着，留下细碎的红痕。
夜色越来越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被子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两人的影子在墙上交缠，像一幅流动的画。林默吻着她的唇角，声音哑得厉害：“睡吧，我抱着你。”
苏菲点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合着她的洗发水香，是让她安心的味道。林默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一个接一个，轻柔得像羽毛，带着哄她入睡的耐心。
“晚安。”他在她耳边低语。
“晚安。”苏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手指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林默没有立刻睡着，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怀里的人呼吸均匀，身体柔软得像团棉花。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温度，她的心跳，这一切都真实得让他心头发颤。
他终于不用再一个人在夜里思念了。
窗外的风吹过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默低头，在苏菲的额头上又印下一个轻吻，然后闭上眼，把所有的思绪都收进这温暖的怀抱里。
往后的每个夜晚，大抵都是这样吧。看她看到睡着，吻着她进入梦乡，像两株缠绕的藤蔓，在夜色里紧紧相依，再也分不开。
天快亮时，苏菲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林默还在看着她，眼里的温柔在晨光里泛着光。她笑了笑，主动凑过去吻了吻他的下巴：“怎么又在看？”
“看不够。”林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把她搂得更紧，“一辈子都看不够。”
晨光漫进窗户，把两人的身影染成了金色。如胶似漆，大抵就是这样吧——白天里看不够的眉眼，黑夜里吻不够的唇，还有那颗再也容不下别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