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走廊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响,林默的皮鞋踩在上面,只发出轻微的闷响。他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屏幕上还停留在苏菲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我在1207等你,就这一次,我想好好跟你说清楚。”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12楼,门缓缓打开,正对的走廊尽头,1207的房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灯光,像只温柔的眼睛在等他。
林默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时,苏菲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身上还穿着他送的那件米白色针织衫,头发松松地挽着,发尾垂在颈后,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听到动静,她猛地转过身,眼里的惊喜和慌乱撞在一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你……你真的来了。”
林默关上门,目光扫过桌上的两杯红酒,其中一杯已经见了底,杯壁上还留着她的唇印。“你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开一个根本不重要的会。”他的声音有点哑,走到她面前时,才发现她眼眶是红的,“说吧,想跟我说什么?”
苏菲咬着唇,忽然伸手拽住他的衬衫袖口,力道大得指尖发白:“我不想听你说‘我们不合适’,也不想听你讲那些大道理。”她仰着头看他,眼泪掉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尖一颤,“我就想知道,你对着我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秒钟,是真心的?”
林默的喉结滚了滚,视线落在她泛红的眼角,那些被他强行压下去的画面突然涌上来——她第一次给他送便当,把红烧肉都挑到他碗里;他加班到深夜,她裹着毯子在公司楼下等他,冻得鼻尖通红;他们在暴雨里跑回家,共用一条毛巾擦头发,笑得像两个傻子……
“有。”他听到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抖,“很多很多秒。”
苏菲的眼泪掉得更凶,却突然笑了,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吻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脸上,带着酒气和咸涩的泪:“那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每次都要装得冷冰冰的?”
林默反手将她箍在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在她颈窝:“因为我怕……怕像以前那样搞砸,怕你觉得我不够好,怕你看到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毛病就跑了。”
“傻子。”苏菲在他怀里蹭着眼泪,“我早就看到了啊,你开会时会偷偷啃指甲,喝咖啡不加糖却总抢我的奶茶,生气了会自己躲起来生闷气……可我还是想跟你待在一起。”
走廊的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窗帘,也吹动两人交缠的呼吸。林默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迟来的坦诚和压抑太久的想念,从试探到沉溺,仿佛要把过去那些躲闪和犹豫,都用此刻的温热补回来。
林默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落,轻抚过她微微颤抖的肩线。那个吻还在唇间发烫,他索性将她拦腰抱起,走向那张还散落着几本书的床。
她轻呼一声,手指下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衣料,却没有挣扎。当后背陷入柔软的床垫,苏菲仰头看着俯身靠近的林默,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他的吻再次落下,比刚才更加炽热,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衣衫不知何时散落在地,与未收拾的行李混在一处。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肌肤相贴的温度和交织的呼吸。苏菲轻轻颤了一下,随即被他更紧地拥入怀中。他们的节奏从生涩到默契,仿佛身体早已熟悉彼此。那些未说出口的思念与不舍,此刻都化作了最亲密的缠绵。
窗外的月光悄悄漫进来,勾勒出床上相拥的身影。原来有些距离,不过是两颗心在学会靠近前必经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