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玠固定住秋千,“因为生老病死是躲不开的问题,而能对生老病死负责的人却少得可怜,这是对抗天命,自然不容易。”
“所以学府种很多草药不止是为了学生,也是尽量帮医院缓解情况不严重的病人?”
丝录盯着那男人鬼嚎,有人大着胆子上前安慰,对方再次崩溃的大哭,满脸的鼻涕眼泪。
林玉玠嗯一声,“虽然每个学府都有会治愈的异士,但数量少得可怜,而且不能一次性救很多人,多了会伤到他们自己。”
丝录对这点还是了解一些,异士救人和输血救人一样,拿自己的血填别人的缺,具体能送出去多少,又花多久时间恢复,全看个人修为,
“我们只有观漪一个人吗?”
“是,她还是已知会治愈的异士里,能力最强的一个。”
“…嗯,没看出来呢。”丝录就知道这个大黄花每天都泡在池子里看小说,偶尔会去食堂巡礼,抽检有没有人偷吃荷花莲藕,比她还闲。
说到吃,丝录又有些饿了,一块蛋糕不够吃,她离开广场,去找吃的。
走远了,那哭声听不见了,丝录耳朵清净下来,找个没什么人的店进去。
林玉玠跟在后头,“那些生意不好的餐馆全靠你活着了。”
“说明我是好人。”
丝录坐下,在老板的推荐下点了几样没吃过的,吃的时候想起来问,“燕鸿那边怎么还没给你传信息?”
林玉玠:“……你下午睡觉的时候就到了,没什么事。”
丝录:“真好,早上终于没人吵我睡觉了。”
“是,以后好好睡。”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磨磨蹭蹭吃完晚饭。
与此同时,三十三区,慈湖学府。
燕鸿拖着自己的哥哥,经过独木桥,走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岔路。
绮槐阴在前头走,听她讲完这一路发生的事才说,“你哥哥解完禁制后还会再昏迷三到五天,这段时间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等他醒了,你告诉鸳鸿,往后不要再进入慈湖范围。”
燕鸿:“……嗯,等我哥哥醒了,我会告诉他。”
绮槐阴:“说的时候记得离他远点,免得迁怒你。”
燕鸿没应声,绮槐阴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出一点不服气。
这是嫌她的大白话不好听了。
绮槐阴脚步站定,转身,“我并非诋毁鸳鸿的秉性,你不爱听,你就想想被你哥哥伤到的那名学生,那人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鸳鸿已经犯过大错,回十二区后但凡为你着想过一点,他都不会如此冲动,去因为一句话伤人。”
“林玉玠比我要严苛得多,衔云没有他这样的错误都被扣着十几年不许走,你哥哥既然知道,就更应该多加注意。”
“他在我这里认错只是怕了,不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仁德克制之心,鸳鸿无药可救,不论你觉得对不对,这是事实。”
绮槐阴没看燕鸿的脸色,转身继续带人往解除禁制的大厅走。
慈湖仁至义尽,以后都不会再收这种性格极端的学生,本府没有冲突的学生,严格说是有恩情的学生都能这样对待,哪怕是当个不能毕业的留级生,鸳鸿都不合格。
等解完禁制她就要拉着其他府长开会,以后异士区招收学生,不能只讲求是否可以激发异能,还得先把品德这关过了,不然多有潜能她也不要。
微风吹拂树叶,燕鸿沉默以对,想着绮槐阴那句但凡为自己着想一点,无助望向夜空。
她能怎么办呢,那名戴着斗篷的异士每天每夜盯着她时,她只有抱着哥哥才有安全感,她很害怕。
燕鸿低低叹气,叹息声融进夜色里。
明月高悬,夜色越深月色越亮,丝录拉上窗帘,使用现代淋浴设备洗了个热水澡。
换好衣服躺回床上,她摊平身体慨叹,“好久没洗过淋水澡了,感觉好特别。”
林玉玠说:“以后下雨的时候给天加个热,能获得一样的体验。”
“别说话了,睡觉。”丝录关掉灯,不许他讲自己不爱听的。
床没有玉床舒服,她拿人当床,半边身体压回林玉玠身上。
偌大一张床,两人就占一小点,林玉玠手掌按住丝录肩胛,闭着眼睛抚摩。
丝录已然适应这种疼痛,甚至还有点不满足,让林玉玠多施加些力气。
林玉玠拒绝:“力气重了你睡不着,这样正好睡觉。”
丝录:“重一点。”
林玉玠:“酝酿酝酿睡意。”
丝录:“亲爱的。”
林玉玠:“叫什么都没用。”
“呱。”
“嗯?”丝录寻思自己没出声啊,仰头往墙那头看,又向林玉玠确认,“你刚没出声吧?”
林玉玠:“没有,隔壁呱的。”
他这辈子也不会出这种怪声。
“呱。”
隔壁再次传出声音,这次两人都听清了。
丝录吐槽隔音好差,听了一会儿躺回来,小声说:“秦蕴应该会再做一次测试,如果能行,她会转到异士区。”
林玉玠:“转过去要从一年级重新读,她得好好考虑,还有秦家那边也得解决好。”
“有想法的人会自己解决好这些事,别管她了,快按按我的后背。”丝录黏土成精,搂住他不放手。
林玉玠给她按按,但始终不使劲儿,丝录自给自足,挑着他力气最重那个点念了个定身咒,压实后睡过去。
夜色铺陈,林玉玠只好这样睡,过了一阵子,丝录想翻身了,解开咒语,他的胳膊得到解放
可没有五分钟,丝录又翻回来,继续拿他当床使,睡觉也像爬山。
林玉玠半边身体都是麻的,把她往外推一推,没几分钟,丝录再次回来,仿佛一只自动寻米缸的老鼠。
林玉玠知道她和自己一样睡不习惯这张床,干脆侧身躺好,手臂隔着被子搭住丝录的腰,这回她没来回动了,一觉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