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也能讲话,林玉玠顶着丝录你是不是想变成亡夫的想法,说,“我的意思是你很有主观想法,不会被他人左右。”
丝录绷着脸:“继续。”
“因为你很坚持自我看法,所以会有人认为你不好掌控,所以她…”
林玉玠偏头点下秦蕴,“她才说你像被关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直接说有病,我想她的意思是,虽然你没有伤人,但就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你做点什么,简而言之,她可能觉得你…有点……”
林玉玠斟酌再斟酌,把高危不稳定换成捉摸不透,神秘莫测。
丝录隐约觉得这是两个个好词,勉强通过他的答案。
她对秦蕴道:“你接着说。”
“你美。”
秦蕴认为她现在还是不要说别的好,讲点一眼能看出来的事得了。
“特别好看。”她再强调一遍。
丝录:“我和秽物谁好看?”
秦蕴:“都美。”
这话像夸又不像夸的,丝录向她确认,“真心的?”
秦蕴:“真心。”
丝录:“那你再夸夸我手里的这个茶杯。”
秦蕴:“釉色高透典雅,茶杯线条很简单,但也很有序,沏进热水茶香飘上来时有雨过天青云破处的意境。”
丝录观察茶杯,又让她说面前的桌子,秦蕴看了看,说方正匀称,是日常与礼仪与雅趣的传承之地。
“说窗户。”
秦蕴张开嘴,阐述理由。
“说你的衣服。”
“说说我的魔杖。”
“说那扇门。”
丝录在她不断的描述中摸到苗头,做个停的手势,叫秦蕴可以不用再说了。
“很会观察生活,你从小就这样吗?”
“我分不清,总之这几年见到什么就想多看看,我觉得…任何东西都很漂亮。”秦蕴露出进门来的第一个笑容,“你让我夸蚊子我也能夸出来。”
“这就不必了。”
丝录交叠的腿换个方向偏,和林玉玠说自己的想法,“不是痴迷,纯是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你不用担心了。”
“嗯。”林玉玠落下一半心,多问几句,让秦蕴再想想加重观察的习惯是不是从她见过母亲墓碑后就有。
秦蕴认真思考许久,点头,“应该就是那次之后。”
“地理环境决定论。”林玉玠理清是怎么回事了。
丝录往外坐一点,听不习惯他讲这种词,林玉玠不要讲科学,这听着就不科学。
林玉玠余光瞥过她,“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人类祖先对难以抵抗的大自然有安全需要,所以会绞尽脑汁地去研究万物规律。”
“这些修行卜筮,堪舆,星命,太乙,遁甲,六壬的异士,都认为命运与环境存在内在联系,日常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影响人的生存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这类异士不能将能力遗传给子女,但不代表不会寻求后天激活的机会。”
林玉玠正色道:“秦蕴,你母亲给你留了一线机会,你的心理素质很好,也拥有学习方术的潜力,还因为对秽物的过分关注,机缘巧合下重新得到了关注,你很幸运。”
丝录不置可否,“导致过分关注秽物的原因是为了救治养父母,其实也能说是她自救了。”
“说得对,这是连锁反应。”林玉玠用四个字总结,“心正避灾,如果你没有那个心,没去坚持回想,应该会按照现在的生活轨迹继续下去。”
秦蕴犹疑开口:“可我…没有被检查出当异士的潜质啊。”
林玉玠:“没人能做到万全,这就是千算万算里的遗憾。”
秦蕴吹下头发,坦然接受,“好吧。”
林玉玠看向丝录,“你还有要说的吗?”
丝录:“没有。”
“你呢?”他再问秦蕴。
秦蕴:“没有。”
林玉玠:“好,那去休息吧。”
“呃…”秦蕴站起来,欲言又止。
林玉玠指下门,“外面有异士带你吃饭,晚上你就在隔壁休息,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不是这个问题…”秦蕴不解:“两位老师休息日追过来…就只是为了搞清楚我为什么对秽物有兴趣?”
“是,我们家大善人怕你和秽物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危害到其他人,所以得弄明白。”丝录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委婉。
秦蕴张下嘴,突然显得有点呆,“没有别的了呀?”
“没有。”林玉玠握住茶杯,很平常的说道,“之后的事是你的私事,你有需要可以找学府老师,不论是在学士区继续就读还是想测试能否成为异士都可以,如果是生活上的问题,比如想和秦志远一家分开,可以去找管理局,这些看你个人意愿,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秦蕴了然,默默松口气,能自己做主就行。
她让林玉玠不用担心,她没有投敌的想法。
拿走书包,秦蕴走到门口前商量:“我可以先去趟陵园吗?”
林玉玠:“可以,随你。”
“好,谢谢,今天麻烦两位老师。”秦蕴关好门,离开的脚步比来前轻快一点。
门内。
丝录门一关就换了个坐姿,腿抬上沙发放着,靠着林玉玠腿躺:“你挺拎得清嘛。”
林玉玠喝口茶润嗓子,“已经确定了秦蕴不会对安全区产生危害,我不会管太多,再说她十九岁了,不是幼儿,真有什么想法来人推一把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我没有精力去面面俱到的安排。”
这个答案很得丝录的心,这样就够了,不然把林玉玠分成一千份也管不完悲惨人世间。
丝录躺着摸他的脸,“那你对我有好的安排吗?”
“我给你排个课表?”
丝录从手心抚摸改为五指糊脸,“你给土豆嗑一个吧。”
林玉玠:“土豆现在改做池塘里的青蛙了。”
好过分,丝录后脑勺往后用力砸,送他个头槌,一击锤得林玉玠抽气。
“你这么锤我你不也疼?”
“我又没那东西,我疼什么。”
林玉玠:“…………”
她怎么还能钻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