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真夫妻贴贴。
冠军台上的希德莱来万象学府这么多年没想过能见到这画面。
太内个了。
虽然只有短短三秒的画面,但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俩人头贴的极近,紧紧拥抱着,抱得腰弯了,抱得丝录抓皱了衣领,还抱得林玉玠一脸忍耐,仿佛身体已经粘连在一起,飘在一起的衣角是下个步骤的最后遮掩。
虽然没亲,但抱成这种呼吸交缠的模式也不比亲吻差了,就差个枕头,差个床。
希德莱在心里指指点点,居然能抱得跟阔别八百年似的,真怪。
咦呀~
他身后,奥兰手托下巴,“我之前就说林玉玠偏心她,你们都不信,现在看见了?”
“我没有,我是担心他俩竞速会影响感情,刚才打的很激烈啊。”
“抱得也很激烈,我还以为他俩只会天天打架。”
“完了,对他俩的冷艳滤镜碎了。”
希德莱捂住话筒,“一群小孩,成年人的相处哪有你们想的纯洁。”
“专心做你的解说。”
林玉玠换件外衣,能用飞的就不用走的,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飞回冠军台,站到几人后方。
丝录在他身边,脸拉的像被人欠了八千万,刚拿到手的魔杖怼着红地毯,一戳一个坑,戳的不死藤脚疼。
真讨厌。
差一点林玉玠就摸到那了,结果被打断了,弄得人不上不下。
她一身低气压,和人山人海发出的欢呼声格格不入,林玉玠看她,“人很多,别摆这种表情。”
“哪种表情?”丝录望着大屏幕,语不惊人死不休,“欲求不满?本来就是啊,我吊着一口气马上就到……”
林玉玠抬手给她个禁言符。
好了,先别说话,他还要脸。
无视台上台下的各种视线,林玉玠重新看回比赛。
丝录不能说话,错一步贴近林玉玠的肩膀,等他看回来,眼睛眨眨,眼仁往后瞟,再转下身,让他看自己的后背。
林玉玠压低声音,“又做什么?”
丝录伸出食指比个一,你再碰一下我的后背。
林玉玠将手背后,碾下指腹,“不碰。”
丝录指下被地平线削去一半的太阳,天要黑了,又这么高,没人看得见。
“专心看你的比赛。”
“……”
烦人。
丝录晃下肩膀,横跨一大步,跟他中间隔出两个人的空位,用看比赛分散注意力。
终点就在距离冠军台两百米外的文化广场,空旷的广场上,矗立着三根方形透明高台,里头分别摆着观漪的海月芳年,衔云的一片龙鳞,还有奥兰的人鱼泪珠。
萧成蹊和李秋深没空多想八卦,重新围绕着海月芳年进行争抢。
此刻光线不如白天明亮,但落日将刀锋剑刃照成闪亮的金色,对决效果意外的好,人们很容易抓到空中的焦点。
萧成蹊离终点始终差一点点距离,但李秋深也因为她的干扰,难以安全拿到那朵荷花。
高台之下,李秋深攻守兼备,控剑远攻,林玉玠的移形换位他也会,但移动距离与方位受限,干脆带着装有海月芳年的透明高台小范围持续转换位置。
萧成蹊额角流下汗水,单手转起那把常人难以拿起的长刀,再次强攻。
导播组很会营造气氛,挑选了一首鼓点强烈的音乐当背景音,可林玉玠听见了,却招手让人来,“让他们把广场的音乐关了。”
风声,震动,气流,一点点微小的讯息都会影响判断,这很影响对战的两人。
片刻,广场上的音乐消失,刀剑声再次占据两人的耳朵。
剑影如风,李秋深守住这一点优势,明白面对萧成蹊,想同时兼顾只会耗死自己,必须先淘汰萧成蹊,否则随时都会出现意外。
他果断放弃术法,将所有力量专精剑招。
收剑上挑,李秋深念出剑式名,“寒岫三绝,第一式,堕琼飞花。”
一瞬间寒光向天,剑意快过电光,狂风卷云,广场转眼被白雪覆盖,冷冽的剑光打的人痛意难忍。
他挥剑的动作明明如雪轻,落下的重量却压的人透不过气,呼吸都要被冻结,寒气针一样往皮肤里钻。
仙风化杀意,冠军台后方的观众缩紧肩膀,牙齿打颤,只觉脖子被开了一刀,自己的嗓子也痛起来。
朔风吹落的花叶在寒冷中定型,飘到每一个人的头上,沾衣的刹那,花叶变剑,飘渺利刃随身游。
倘若这是动了真格的想取人性命,以这样的游走方式,这人怕是要被千刀万剐,片的只剩一具白骨。
丝录扭头去看林玉玠,恰好他也往这里看,过来摘掉禁言符。
丝录画个圈护住自己,“你的剑招?”
林玉玠在众人头顶开出防御结界,“是,他太年轻,根基不够,还不能学第三式和变式,而且每次用寒岫三绝都很消耗精力,这是打算一剑分胜负。”
“难怪现在才用出来。”
丝录在阆风台住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这样的低温天气,就是苦了其他人,冻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萧成蹊身上流的汗被风吹走,同时也带走了她的体温。
“…真难对付。”
长刀生火,萧成蹊轮转劈砍,用火焰护身,挡住袭来的剑气,可在这样的剑气之中,她难以分心,被逼得寸步难行。
李秋深再一剑,以巧克敌,萧成蹊刀上的火焰几乎都要被冻结。
丝录眉头蹙起,忽然问林玉玠,“一力降十会是什么意思?”
“用压倒性的力量克制一切算计和技巧,这词…”林玉玠斟酌用词,这不像丝录的文化水平,疑问:“是李秋深对你说的?”
“是,我那天问他没什么意见要提吗,他和我这样说。”
现在丝录终于明白李秋深这么说的底气在哪了,是该所有人都躲着他走,这个第一的确有能耐。
东十二区九月飞雪,正值下班时间,本来兴趣不大的人纷纷停驻在各个大屏幕前观看比赛,嫌冷就找个小店进去看。
一壶普通的热茶,换来的是更大的风雪,李秋深一招近身,剑身挑拨起萧成蹊的长刀,用最基础的剑式打她个出其不备。
刀剑相接,萧成蹊发力抵住压下来的剑,谁知李秋深再变剑招,“寒岫三绝,第二式,万山载雪!”
长剑再取一豪,萧成蹊手上青筋突起,那柄细长的剑不知哪来的力劲,压的人根本抬不起胳膊。
长刀上的最后一簇火苗熄灭,她避无可避,角力中,只听叮得一声,其中的一把刀被打出一个缺口。
空气震荡,周遭建筑外墙结出的冰锥倏地落地,碎成冰碴,再然后,她那把被打出豁口的那把刀也同这冰锥一样,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