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少的女孩拉拉朋友,“你男朋友不也说过林仙长结婚的事吗?”
经她提醒,吐槽的女孩想起来是有这回事,既然如此,眼前人应该可信吧。
她主动问起:“老师,你为什么帮我呀?啊,对了,我叫万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叫齐昭昀。”
丝录扫过两人怀里的书,随口翻出个理由:“你们知道三百年前的八月份是不用上学的吗?”
万霁点下头,“有听过,说旧历时的寒暑假很长,不像现在只有十天,有的同学家在其他区,离得太远都不方便回家,昭昀就很久没回去了。”
丝录:“所以持续不断的上学多没意思,这里这么和平,放假的时间就该多放松放松不是吗?”
是啊!
万霁深表认同,她的全年假期加起来真的太少了,不仅少,每天早晚还各要晨跑一小时,痛苦,太痛苦了。
只是想归想,万霁还是有点担心,“两个学区不互通,我去了会被处罚吗?”
“不会,谁罚你我解决谁。”
丝录给出十足的保证,抖抖裙子,甩出渡鸦。
毛发油亮的渡鸦嘴里叼着一排钻石,落地轱辘两圈,呸呸甩了一地炫彩小石头。
丝录:“…又偷我钻石吃?”
“嘎?”渡鸦歪起头看她。
“再装傻回去就把你炖了。”
“嘠?”渡鸦蹦哒着捡起掉落的钻石,一颗不落地送回给丝录。
“这还差不多。”
丝录收好钻石,挥舞魔杖,对着渡鸦念咒,“????i???。”
变形魔法立即生效,渡鸦展开双翅,羽尖扇动的风掠过路人的发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羽翼极速放大,几次呼吸后,它大得能将万霁囊括进自己的投影里。
渡鸦收拢翅膀,开心地转转脑袋,在丝录面前低下身体。
丝录给万霁一个眼神,“坐上去。”
“哇…”万霁张着嘴,又激动又兴奋,但她仍有些犹豫,“可是我下午还有课…”
“我帮你请假。”齐昭昀立即接过她的书,让万霁安心:“反正是老师带你去,不算无故旷课,落下的内容你等回来看我的笔记。”
“有道理…那我去了哦。”
万霁一秒被说服,送给好朋友一个飞吻,小心爬上渡鸦的背部,抑制住新奇坐好。
各种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丝录敲打两下魔杖,命令渡鸦起飞。
巨大墨羽翼下生风,渡鸦放大后的动作如同慢镜头播放,展翅的同时收获一大堆的哇。
路上的学生驻足往上望,压不住眼里的羡慕。
“为什么坐在上头的不是我。”
“啊,我也好想坐那个,就是让我不上课天天放假我也愿意啊。”
“是飞天小鸡诶。”
“教练,我想学魔法~”
万霁活了二十年没这么拉风过,脸埋在鸟羽里,发出闷闷的傻笑声。
风景在身下缓步后退,丝录俯视山间,寻找林玉玠的身影。
茂盛的山林不好辨别地面情况,她拿出黄色千纸鹤,捏下纸鹤翅膀。
“老公~”
跟在她身后的渡鸦翅膀一抖,差点忘了拍翅膀,它身上的万霁也打个激灵,立马缩紧肩膀。
好怪,丝录说话像被浪打了舌头,曲里拐弯的能把人扑到沟里。
丝录浑然不觉一人一鸟的惊恐,还在演独角戏:“我睡醒了找不到你,床上又冷又空,你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你。”
“…老师。”万霁抓着渡鸦的羽毛,小声提醒,“黄色千纸鹤是双人专用,自带定位功能,会自动寻路,你跟着它走就行了。”
丝录快速眨两下眼睛,“噢,这样。”
该死的林玉玠,竟然都不跟她讲明白用法。
她回头冲万霁说谢谢,松开黄色千纸鹤。
作为特别提醒,置顶纸鹤,黄色千纸鹤扑腾着翅膀,不负使命,在几座山外找到林玉玠。
当时他正一脸严肃地训话,“悬衡而知平,设规而知圆,你们身为…”
“老公~”
一句毛骨悚然的老公直接打断林玉玠,他被喊得卡壳,身体定住。
黄色千纸鹤在他眼前下落,复述着丝录的话,一句比一句可怕。
“哈尼~没有你我睡不着。”
“我的怀抱好冰冷。”
“你有没有想我?”
“我来找你了。”
挨训的二十多名学生抿紧嘴,低着头,生怕泄露了想看热闹的表情。
林玉玠眼前一黑又一黑,告诉自己冷静,目光越过千纸鹤,见到落后一步的丝录。
她放缓魔杖速度落地,一只手夸张地摆起来,整个人像条懒散飘曳的巨藻,走得随心所欲。
“亲爱的,想我了吗?”
林玉玠木着脸,略点下头。
想,想再捅你一剑。
“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我想你。”
林玉玠问也白问,换下一个问题:“你后面那个是谁?”
丝录:“她叫万霁,是我从学士区带来的小可怜。”
万霁从渡鸦身上下来,对着林玉玠问好,在二十多名挨罚的学生里找到自己倒霉男友。
两人遥遥相望,电火花并着幽怨加一点小开心刺啦刺啦的在空气里炸开,电得其他人嫉妒的呲牙咧嘴。
林玉玠就知道丝录来没好事,为避免她趁着人多故意语出惊人,林玉玠挥下手,让学生们先散了
“不,林仙长,我还能练。”
“我也是,说好处罚二十四个小时,差一分钟都不行。”
“对,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几名学生义正辞严,原地蹲下,从口袋里掏了把瓜子。
包括后来的万霁,她和自己的男朋友模仿两只风雪中的帝企鹅,蹲在地上晃悠着靠近对方,凑成一堆后谁都没走。
见此情形,林玉玠决定先走一步。
哪料丝录不打招呼地用力抓住他的手,添油加醋说:“看看,你因为自己夫妻生活美满就拆散小情侣的行为多过分。”
林玉玠往回拽手:“你是闭着眼睛看世界还是睁着眼睛睡觉?”
丝录整条胳膊都勾上他的手臂,别住劲儿:“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半睡半醒可以少说两句话。”
林玉玠掌心生寒,结出冰花,另一只手指着和万霁对视的男生,“他叫李秋深,是万象学府综合成绩第一,第一名三更半夜带头跨区,我不该罚他吗?”
丝录随林玉玠手指看过去,见到一个穿橙黄色圆领袍子配牛仔裤的短发年轻人,面相阳光开朗,看万霁的眼神那叫一个炽热。
很明显,这两位正值热恋期,和她冻得冰凉的手有极大的温度差。
丝录问:“学府第一宁愿冒着被罚的风险也要做这种事,反思的不该是你吗?是不是太违背学生们的意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