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递来的那张纸条,薄薄一片,入手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秋诚回到府中,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内,指尖轻轻地摩挲着那行娟秀的字迹,眸子里意味莫名。
他愈发地好奇,这苏家究竟是何等的存在?
竟能有这般通天的手段,连三皇子这等人物的底细,都能查得如此清楚。
不过,这也让他愈发地确定,自己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
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有礼的三皇子谢景明,果然不是什么善类!
“既然如此......”秋诚看着窗外那轮清冷的明月,缓缓叹了口气,“那便不能再让你这般地安生下去了。”
......
次日散学之后,秋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府中前来接应的侍卫一同回府。
他以“想要亲自去查看一番遇刺现场,看看能否寻到什么蛛丝马迹”为由,支开了对他寸步不离的秋桃溪,独自一人,朝着那条他被发现的僻静小巷走去。
秋桃溪虽然怀疑他,认为连官府都看过了,没有线索就是没有线索。
但秋诚说自己毕竟是当事人,没准儿会有些不一样,硬是过去了。
理由并不重要,左右事成之后也要告诉她们的,重要的只是甩开她而已。
夜色如墨,将这条本就偏僻的小巷渲染得愈发地阴森可怖。
秋诚缓步走入其中,清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巷道之内回荡,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知道,自己此刻已成了香甜诱饵。
而那些饥肠辘辘的鱼儿们,也定然是会忍不住从深水之中探出头来的。
果不其然!
他才刚一走到那小巷的深处,数道早已埋伏多时的漆黑身影,便从那阴影之中猛地窜出,将他所有的退路都给尽数地封死了。
这一次,对方来的人手,竟是比上次还要再多上一倍有余。
那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一般,几乎要将这小巷之内的空气都给彻底地冻结!
为首的那个刺客头领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插翅难逃的少年,那双隐藏在面罩之下的眸子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残忍与......一丝如释重负的庆幸。
他们当然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陷阱。
可他们却不得不来。
自上次刺杀失手之后,他们便被那位三皇子殿下给逼到了绝境。
殿下先是怒斥他们办事不力,连一个纨绔公子都解决不了,险些便要将他们都给当场处决。
若非是看在他们平日里还算忠心耿耿的份上,怕是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紧接着,殿下又给了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将那个同样碍眼得紧的国公府二小姐秋桃溪给一并地解决了,顺便将皇后娘娘赏赐给秋诚的那件彩头给拿回来。
谢景明怀疑秋诚把那彩头给了秋桃溪。
可谁知,他们才刚刚制定好了计划,负责执行任务的那两个倒霉蛋,竟又不知怎地,被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小贼给听了墙角!
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是暂且按兵不动。
可如此一来,谢景明那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也终于是被彻底地耗尽了。
他早已是下了最后的通牒——三日之内,若是再拿不出半分的成果,那便提头来见!
他们走投无路,这才只好兵行险着,赌上了这最后一次!
在他们看来,己方此次人手充足,又早已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对方真的有什么埋伏,也定然能凭着自己这方压倒性的实力,将那姓秋的小子给强行地斩杀了!
毕竟,上一次的失手,不过是因为轻敌罢了。
他们可不信,区区一个国公府,能有多少真正的高手。
连上次都差点儿成功,这回还不是手到擒来?
“秋诚!”那刺客头领看着他,声音阴恻恻的,“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要怪,便只能怪你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秋诚看着他们,脸上非但没有半分的惧色,反而还露出了一个充满了讥讽的笑容。
他本还想与这些人再说上几句,看看能否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有用的情报。
可谁知,那些早已被逼到了绝境的刺客们,竟是连半分与他废话的心思都无。
“——杀!”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杀意的暴喝,那数十名蓄势待发的刺客,便如同潮水一般,朝着秋诚猛地冲杀而来!
秋诚见状,也只好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也罢。”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小巷,“既然你们这般地赶着去投胎,那我便就成全了你们。”
他话音未落,数十道身着劲装的矫健身影,便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小巷两侧的墙头之上。
其中一半,乃是在此地设伏多时的国公府玄甲卫。
而另一半,则是来自于天机楼的顶尖杀手,秋诚从洛明砚那儿借来的。
刺客们见状,心中皆是一惊!
可他们早已是没了退路,只能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小巷之内,刀光剑影,杀声震天。
那些三皇子府的死士们本还以为,区区一些侍卫,不足为惧。
可当他们真正地交上手时,才惊骇地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因着这次早有准备,国公府的玄甲卫们,竟是极为默契地组成了沙场之上最为实用的军阵。
他们进退有度,配合无间,竟是将刺客们如同潮水般的攻势给硬生生地抵挡了下来。
而另一边,那些身法诡异的天机楼杀手,更是如同鬼魅一般!
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夜之中的毒蛇,总能于间不容发之际,出现在防御最为薄弱的死角,然后给予最为致命的一击。
不过是短短一炷香的功夫,本还气势汹汹的刺客们,便已是死伤惨重,落了下风!
“该死!”其中一人看着己方那节节败退的战局,忍不住焦急地喊道,“冯大人怎么还没来?!”
“呵呵......”秋诚听着他的话,却是轻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嘲弄,“原来那位姓冯啊?”
“他现在怕是自顾不暇,却是......帮不了你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