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秋诚的亲自许诺,秋桃溪顿时觉得欢喜不已。
她一扫方才无精打采的模样,竟是极为难得地在接下来的课上,一直都保持着精神抖擞的状态,真个儿坚持到了结束,连一个呵欠都未曾打过。
陆知微看得简直无语,可见这丫头不是不喜欢学习,她只是不喜欢自个儿罢了......
......
晚饭时,秋桃溪欢天喜地地凑到了母亲陆宜蘅的身边,兴高采烈地宣布道:“母亲,哥哥说啦,他会担起责任的!”
陆宜蘅被她这没头没尾的话吓了一跳。
——担起责任?担什么责任?难道诚儿这小子竟然已经......
这时却听秋桃溪咽下了口中的饭菜,继续道:“哥哥说他会亲自好好地教导我的!我之后就不用再劳烦小姨了!”
陆宜蘅闻言,先是一愣,知道自己误会大了。
随即看着自家这个难得对学习这般感兴趣的小女儿,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个正一脸微笑望着妹妹的养子,凤目之中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这兄妹二人,关系倒是越发地好了。
——也好。
——让他们多些相处的机会,日后......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陆宜蘅心中这般想着,便也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好。既然诚儿他有这份心,那为娘自然也是支持的。”
“好耶!”秋桃溪高兴得几乎是快要跳起来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便听见自己的母亲又像给她泼冷水一般补充了一句。
“不过......”陆宜蘅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威严,“你哥哥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才去不了书院的。既然你已是不需要知微再来辅导,那明儿起,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读书吧。”
秋桃溪顿时便瘪起了小嘴,那张本还充满了欢喜的可爱小脸瞬间便垮了下来,上面写满了不情不愿。
眼看着陆宜蘅的柳眉已是渐渐地倒竖了起来,颇有几分要当场发作的意思。
一旁早已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秋莞柔,连忙适时地站了出来,笑着打圆场道:
“桃溪,姐姐陪你一块儿去,总也是有个伴儿。而且,你与萧家那位妹妹不是关系也很不错么?”
秋莞柔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着痕迹地对着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色。
秋桃溪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母亲脸上那已是濒临爆发的怒火。
她连忙用力地点了点头,讨好般地笑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姐姐在一起了!”
陆宜蘅看着自己这两个女儿的一举一动,心中不由得哑然失笑,那点儿火气也渐渐地消散了。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知微,问道:“知微,今儿情况如何?”
“桃溪与诚儿俱是颇有天赋之人,”陆知微笑着回答道,“只要用心学习,定能有所成就。”
“合该如此,”陆宜蘅极为骄傲地说道,“毕竟是我的孩子,岂会是愚钝的?”
她今日的心情似乎是格外的好,看着自己的妹妹,又笑着提议道:
“我问过锦心那丫头了,知微你近几日,也只有下午有节课而已。晚上,不如就在这里宿下?府上离那书院也不远,亦是很方便的。”
陆知微本想同意。
可当她看到不远处,秋诚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之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她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姐姐。”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吧。我在书院里,亦有不少的家当。既然相隔不远,晚上回去便是。”
陆宜蘅也不强求,只是打趣道:“你记挂的,是那些藏书吧?倒也确实都是些稀世珍本,是值得好好珍藏。”
“若不是当年姐姐慷慨相赠。”陆知微笑道,“知微还真不能有如今这么多的收藏。”
“不过是当年的一些喜好罢了......”陆宜蘅淡淡地说道,“人长大了,留在身边也是无用。倒不如,给予喜欢它们的人。”
......
晚饭后,陆宜蘅一家人便送陆知微回书院。
才刚一出了府门,陆知微便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秋诚笑道:“诚儿,你过来。我有话要单独与你说。”
陆宜蘅看着自家这姨甥二人,只当是他们又有什么小秘密要说,便也笑着打趣道:
“这姨甥两个,竟也是愈发地看对儿眼了。走吧,既然不愿意告诉我们听,我们便也没必要这般地不识趣。”
她从未想过会有什么幺蛾子,便拉着自己两个女儿先行地离开了。
秋诚上了马车,便看见对面正襟危坐的陆知微。
“知微,”他笑着说道,“你这是......”
然而,他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陆知微给极为不客气地打断了。
她看着秋诚,那张摆了一下午温婉笑容的俏脸上,此刻竟然是布满了寒霜。
“你是什么意思?”陆知微看着秋诚,那双总是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怒火。
只是,这怒火却是源于对秋诚不珍视自己安全的责怪。
秋诚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
便听陆知微继续说:“你以为,自己真就能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了?抑或是,受了重伤也能由我救回来?”
“我可要告诉你!”她看着秋诚,那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你若是再这般地不重视自己这条命,一旦死了!我不仅没办法复活你!连一滴眼泪也不会为你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