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桃溪经历了短暂的权衡之后,终究还是决定要对陈簌影有所保留。
于是,她便将自己夜里偷偷摸摸地潜入哥哥的卧房之内,想要偷几本话本出来看,结果却被当场发现,差点儿没吓了个半死的事情,都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然,秋桃溪并没有将后来自己与哥哥之间所发生的那些面红耳赤的旖旎之事给说出来。
那种事情秋桃溪现在还会时不时想起来,心想自己那时候要是再主动一点儿,是否就不会被姐姐捷足先登了?
陈簌影本还以为自己能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小桃溪折腾了半天,竟是连自家的院子都没能出去。
陈簌影听完秋桃溪的讲述,总是显得狡黠的眸子里,瞬间便充满了浓浓的嫌弃。
“就这?”她撇着嘴,极为不屑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这小丫头能去外面闯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堂来呢。结果,闹了半天,竟是连自己家都没能走出去。”
秋桃溪听完,更是蹙眉不喜,就像一个小炮仗,顿时便被点燃了。
她也不服气,干脆利落地将对方当年那点不光彩的旧事给尽数地抖了出来,针锋相对地说道:
“陈姐姐你难道就好到了哪里吗?!”
“我可还记得,当年也不知是谁,第一次进我这国公府,便被那些巡夜的侍卫们给当场发现了!差点儿就被五花大绑地给扭送到官府里去了!”
“若非是我当时帮你给包庇了下来,你如今怕是早就在大牢里吃牢饭了呢!”
陈簌影那张本还充满了得意的俏脸上,神情瞬间便是一僵!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原本自信的脸蛋儿,也流露出了一丝挂不住的尴尬。
“我......我那不是......那不是还年轻嘛!”她语无伦次地狡辩道,“再说了!我这几年早已是知耻而后勇!跟着师父她老人家学了好多好多厉害的本事!”
“如今的我,早就算得上是我们门里一顶一的好手了!”
她为了能让自己这番话听起来更具说服力一些,也为了能让自己在眼前这个小丫头的面前重新树立起高大的形象。
于是极为骄傲地,挺起了自己那贫瘠得可怜的胸膛,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抛出了一个让人为之震惊的惊天猛料!
“哼,你还不知道吧?”陈簌影说道,“我这几日才刚刚到这京城,昨儿夜里闲着无事,就随便将那个什么三皇子的府邸给从头到尾地偷了一遍!”
“连一个发现我的人都没有!”
当然这是夸大了的,陈簌影一个小贼,只是从谢景明府里拿走了些小物件儿而已。
不过倒也确实没给人发现。
“你偷他?”秋桃溪的眉头不由得紧紧一皱,“他......他可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啊。”
陈簌影那张本还充满了得意的脸上,笑容瞬间便凝滞住了。
“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自家人啊。”
“什么自家人?”谁知秋桃溪听完,却是冷哼一声。
“我不喜欢他!我姐姐也不喜欢他!你最好能将他家里的那些金银珠宝都给偷个精光!”
陈簌影被她这番意味莫明的话语给搞得愣住了。
她看着秋桃溪,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唉......”陈簌影感慨道,“你们这些生活在富贵窝里的贵族们,看着虽然是光鲜亮丽的,可实际上也同样是有着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啊。”
“你姐姐她......是家里安排的联姻吧?”
陈簌影看过许多的话本,从来都自以为看清了这世间的种种悲欢离合。
这种充满了无奈与悲剧的婚姻,实在是太过常见了。
“是啊。”秋桃溪点了点头,也跟着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也很不容易啊。”
“既然如此......”陈簌影看着她,那双狡黠的眸子瞬间便亮了起来。
“那小桃溪你不如便就跟着我一同去浪迹天涯,怎么样?”
“姐姐让我师父她老人家也收你做个徒弟!我也不想再做这门里最小的老幺了......”
陈簌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不对!我看你就很适合学我们这门技术啊!”
“你是说,”秋桃溪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我很适合做贼吗?”
“谁说就只能做贼的?”陈簌影下意识反驳道,“还能做......”
她想了好久,才终于想出了一个充满了正义感的词语。
“还能做义贼嘛!专门去偷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坏官!”
秋桃溪不想做贼,义贼也一样。
她看着陈簌影,反问道:“你这次来这京城,又是做什么的?该不会又是要通过什么考核吧?”
“不错!”陈簌影极为骄傲地点了点头,“上次的考核我已经过了!如今的我已经是门中一流的弟子了!”
她得意地拿出一个铭牌,上面写着“狐影门一等弟子”几个大字。
“这次若是再过了,那我就可以晋升到长老那辈儿啦!”
秋桃溪听完,心中却是暗自地腹诽。
——还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毛贼啊。
——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敢去偷那位三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