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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伦斯塔,黑石城堡 ,易的临时书房(实则是塔楼一间布满灰尘、漏风的储藏室改造的)刺骨的寒风从石缝中钻入,吹得油灯的火苗摇曳不定,在斑驳的石墙上投下扭曲跳跃的影子。

斯贝思·易·德文希尔(他更喜欢人们称呼他为易,他的母亲一直这么称呼他)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亚麻衬衣,紧贴着冰冷的皮肤。

他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眼前不再是那个狭小、充满刺鼻消毒水气味的白色房间,而是回到了法伦斯塔令人窒息的阴冷和破败之中。

但刚才那一切,如此清晰,绝非梦境!

那个苍白、虚弱、躺在奇怪装置包围中的光头女孩……她眼中瞬间的惊愕。

易低头,死死盯着自己的左手腕。那处形似盘龙的淡褐色胎记,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如同冬夜中即将熄灭的余烬。

他用力按上去,指尖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脉动般的能量。

“手环里的幻相,还是手环里的空间,那个女孩是被禁锢在那里吗?我现在是手环的主人,我能不能把她放出来呢?不对,那里还有别人,还有许多人,那个房间的外面还有许多高高大大的建筑,还是不对,那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不能想象的大城,这是怎么回事儿?那里和这个手环有着怎样的联系?”易喃喃自语,不停地问自己。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困惑。

他试图调动自己作为法师学徒那点可怜的知识储备来解释这匪夷所思的经历。

濒死幻象? 他检查自己的身体,除了修炼后的精神疲惫和寒冷,并无致命伤。而且幻象不会如此真实,连那女孩睫毛的颤动都历历在目。

高阶幻术? 难道是哪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试图用幻象扰乱他的心神?但目的何在?仅仅是为了吓唬他这个被放逐的可怜虫?这成本未免太高。

先祖之灵的启示? 德文希尔家族历史上从未有过黑发黑眼的记载,他的血脉本身就是“异端”,先祖会眷顾他?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他自嘲地掐灭。

手环(胎记)的副作用? 这是唯一与刚才经历直接相关的变量。母亲……是母亲留下的这个东西搞的鬼?它到底是什么?一个强大的、失控的魔法物品?一个通往未知之地的……门?

易猛地站起身,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冰冷的石板地面透过磨损的靴底传来寒意。他走到唯一的小窗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板。

窗外,法伦斯塔的领地尽收眼底——荒凉、死寂。

稀疏枯槁的树林在暮色中如同张牙舞爪的鬼影,远处是破败的村庄轮廓,几缕微弱的炊烟升起,显得格外无力。

更远处,是被称为“暮色森林”的巨大阴影,那里是危险的代名词,是领地税收和人口持续减少的罪魁祸首之一。

“坠星之地……”易低声念着领地的名字,法伦斯塔是坠落之星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不吉利的名字。

是母亲留给他的遗产,也是他的囚笼。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几乎在记忆中模糊的女人。

他只记得她有一双温柔的黑眼睛,像最深沉的夜空,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会哼唱一些调子古怪的歌谣,手指间偶尔会闪烁起不属于任何已知魔法体系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微光。

父亲爱她至深,也因此与整个德文希尔家族为敌。他们的“意外”身亡……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现任公爵,他的叔叔阿尔伯特·德文希尔,那张永远带着冰冷审视和毫不掩饰厌恶的脸浮现在眼前,将他打发到法伦斯塔,绝非简单的眼不见为净,而是希望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彻底吞噬他,抹去家族“耻辱”的最后痕迹。

“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进来。”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恢复了属于“领主”应有的平静,尽管他只有十六岁。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城堡管家——克劳福,一个五十岁上下、身材干瘦的男人,眼袋浮肿,眼神浑浊,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硬却仍显油腻的旧外套。

他手里捧着一个边缘磨损严重的硬皮账簿。

“德文希尔少爷,”克劳福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省略了“领主”的尊称,“这是本月的账目,需要您……过目。”他将账簿放在积满灰尘的桌上,动作随意。

易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沉默地翻开账簿。上面记录的数字触目惊心:

金库: 仅剩7枚帝国鹰金币和一小袋银币,这点钱连支付城堡仅剩的几名守卫和仆役下个月的薪水都不够。

粮仓: 黑麦存量不足三袋,燕麦见底。这是城堡和守卫的口粮。领地村庄的存粮?据报,许多村民已经开始挖草根、剥树皮了。

税收: 上月应缴帝国行省税:50金鹰币。实际征收:5金鹰币7银狼币。备注:暮色森林狼群袭扰,橡木村被毁,死亡17人,失踪5人;冻土村颗粒无收,无力缴税。

支出: 修补城堡西侧坍塌围墙(材料费:木料、石料、雇佣临时工)……预支:10金鹰币(已从金库支出)。

“克劳福,”易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管家,“修补围墙的预支,我记得只批了5金鹰币。多出的5金是怎么回事?还有,雇佣临时工的名单和工钱结算明细呢?”

克劳福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脸上堆起虚伪的歉意:“哎呀,少爷,您有所不知。今年的霜冻来得早,石料涨价了,木料也要从更远的灰木镇运来,运费就贵了许多。至于工人……都是些粗鄙的流民,做完活拿了钱就走了,哪有什么明细?我这儿只有一张总的收条。”他从怀里摸索出一张皱巴巴、字迹潦草的纸条。

易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孩子涂鸦,金额倒是写得清楚:10金鹰币。他心中冷笑。

这种拙劣的贪墨手段,连掩饰都懒得用心。

克劳福是阿尔伯特公爵“精心”为他挑选的管家,其忠诚对象不言而喻。他存在的意义,恐怕就是加速法伦斯塔的崩溃和监视易的一举一动。

“城堡守卫呢?我记得应该有十二名编制。”易合上账簿,声音更冷了。

“回少爷,”克劳福耸耸肩,“老巴顿上个月巡逻时摔断了腿,回家养着了。瘸子汉克和‘独眼’比尔觉得这里没前途,开春就跑了。现在满打满算,算上守门的老瘸狗,就五个人。哦,其中三个还是老得挥不动剑的。”

兵源枯竭,人心涣散。仅有的守卫要么老弱病残,要么就是克劳福的亲信,易毫不怀疑,如果暮色森林的威胁真正逼近城堡,这些人会第一个打开大门或者溜之大吉。

“粮食呢?”易问出最关键的问题,“粮仓里的存粮,按最低标准,也只够城堡里的人吃半个月。领地的村民怎么办?”

“村民?”克劳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少爷,他们能活着就不错了。今年收成本就不好,狼群又叼走了不少牲口,还死了那么多人……帝国税吏下个月就要来,收不上税,我们都要倒霉!哪还有多余的粮食管他们?让他们自个儿想办法吧,饿极了,暮色森林里总有能吃的东西,或者……”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去别的领主老爷地盘上碰碰运气,虽然被抓到就是绞刑。”

易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比法伦斯塔的寒风更刺骨。

放任饥民不管,要么饿死,要么铤而走险成为强盗或葬身兽腹,最终都会导致领地彻底崩溃,人口流失殆尽。

他,这个名义上的领主,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死在这座冰冷的坟墓里,完成叔叔的“心愿”。

“我知道了。”易的声音异常平静,听不出情绪,“你先下去吧。粮食和金币的问题,我会想办法。”

克劳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似乎认定了这个半大孩子只是在说大话。他敷衍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门关上后,易才放任疲惫和一丝绝望爬上眉梢。他走到房间角落一个破旧的铁皮箱前,打开锁。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几件换洗的旧衣服,几本他偷偷带出来的关于基础魔法和大陆通史的书籍,以及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小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本薄薄的、用某种坚韧兽皮制成的笔记,字迹娟秀而奇特,使用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块文字,但旁边有母亲用通用语做的注释和草图——这是母亲留下的手稿。

还有几块颜色各异、蕴含微弱能量的矿石碎片,以及一张绘制着星图、中心标记着法伦斯塔位置的古老羊皮卷碎片。

“星辰之力……空间回响……”易抚摸着笔记上母亲关于手环(她称之为“星穹之引”)的零散记载,都是些晦涩难懂的概念和未完成的猜想。

母亲似乎一直在研究它,试图解开它的秘密。其中一页潦草地画着一个类似胎记的盘龙图案,旁边标注着:“血脉共鸣?跨域链接?”

难道……刚才连接到的那个女孩所在的地方,就是母亲笔记里提到的“异域”?那个“星穹之绊”并非失控,而是……被激活了某种功能?

这个念头让易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但随即被现实的冰冷浇灭。

就算知道了这个,又如何?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的是金币,是粮食,是能让领地活下去的实实在在的东西!

“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易苦笑着。

变卖家产?

这座城堡里唯一值点钱的,可能就是几件笨重的旧家具和盔甲,还未必卖得出去。

向邻近领主借贷?谁会借钱给一个被德文希尔主家厌弃、领地濒临崩溃、毫无偿还能力的少年?去暮色森林狩猎魔兽?以他学徒级的魔法和城堡那几个老弱守卫,无异于给魔兽送餐。

绝望如同暮色森林的阴影,一点点吞噬着他。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胎记,那微弱的暖意似乎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那个躲在床上身患重病的姑娘,她的世界看起来如此奇怪,充满了冰冷的金属和未知的装置,但她眼中的痛苦和坚韧,却莫名地触动了他。两个被困在绝境中的人……

突然,一声凄厉悠长的狼嚎从暮色森林的方向传来,划破了沉寂的夜空。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狼群在集结,在靠近!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嗜血的兴奋!

几乎同时,城堡下方传来一阵骚动和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冻土村的村民连滚带爬地冲到城堡吊桥外,火光映照下,他的脸被恐惧扭曲得不成人形:“领主大人!救命啊!狼!好多狼!冲进村子了!它们在……在吃人啊!”

易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他冲到塔楼窗边,极目远眺。

在昏暗的月光和村庄零星的火光映照下,可以看见无数幽绿色的光点如同鬼火洪流,已经涌入了冻土村那片低矮破败的房屋群中!

凄厉的惨叫声、狼群的撕咬咆哮声、房屋倒塌的碎裂声混杂在一起,顺着寒风清晰地传来,像冰冷的刀子刮在易的骨头上。

“集合!所有能拿武器的人,立刻集合!去冻土村!”易的声音因为惊怒和急切而嘶哑,他猛地转身冲出书房,甚至顾不上披上外套。

他冲下螺旋的石阶,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喉咙。

城堡的中庭一片混乱,仅剩的五个守卫(包括那个守门的老瘸狗)都聚集在篝火旁,听到动静也站了起来,但脸上写满了惊慌和犹豫,没有一个人去拿武器。

管家克劳福慢悠悠地从主厅踱步出来,脸上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漠然。

“你们聋了吗?!”易冲到他们面前,指着村庄方向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惨叫,“狼群在屠杀我们的领民!拿起武器,跟我去救人!”

守卫们互相看了看,眼神躲闪。一个看起来还算壮实、但满脸油滑的守卫(克劳福的亲信)搓着手,缩着脖子道:“领……领主少爷,您息怒。不是我们不去,实在是……您看看,那狼群,听声音少说几十头!我们这几个人,还不够给它们塞牙缝的!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

“是啊,是啊!”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守卫附和道,声音发颤,“我们守好城堡大门就不错了……那些村民,唉,命不好……”

“混账!”易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他一把揪住那个油滑守卫的领子,少年瘦弱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是法伦斯塔的领民!是你们的邻居!见死不救,你们还配当守卫吗?!”

守卫被他眼中燃烧的黑色火焰和爆发的气势慑得一时语塞。

但克劳福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圆滑:

“少爷,您消消气。他们说的也是实情。狼群势大,我们这点人手冲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冻土村离森林太近,遭灾也是……常有的事。当务之急,是守好城堡,别让那些畜生冲进来伤了您的贵体才是。”他话里话外,将那些正在被撕咬的领民,轻描淡写地归为了“常有的事”。

易猛地甩开那个守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克劳福。

这个老狐狸!他分明是在纵容,甚至是期待这场灾难的发生!领地人口再减少,他向上汇报的“困难”就更有说服力,他贪墨的空间也更大!

“克劳福!你……”易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厨房的方向冲了出来,是负责给易送饭的小侍女莉亚,她只有十四五岁,脸上还带着灶灰。

她跑到易身边,小脸煞白,眼里噙满了泪水,死死抓住易的胳膊:“少爷!少爷您不能去!太危险了!求您了!”

莉亚的担忧是真切的,她是这冰冷城堡里为数不多对易还抱有善意的人,她的哥哥就在冻土村!她抓着易胳膊的手因为恐惧和用力而指节发白,仿佛怕他下一秒就会冲出去送死。

易看着莉亚眼中的恐惧和哀求,又看看周围那些冷漠、退缩、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守卫,最后看向克劳福那张虚伪漠然的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冰冷的愤怒瞬间淹没了他,比法伦斯塔最深的寒冬还要刺骨。

他猛地甩开莉亚的手——动作有些粗暴,但他顾不上了——几步冲到城堡大门边的了望口。透过狭窄的石缝,他看到了人间地狱的景象。

冻土村已陷入一片火海。

影影绰绰中,可以看到凶残的森林狼在废墟和街道上肆虐,它们扑倒奔逃的人影,锋利的獠牙撕开血肉,贪婪地啃食着。一个村民绝望地挥舞着草叉刺向一头巨狼,却被另一头从侧面扑倒,惨叫声戛然而止。

一个母亲抱着孩子试图躲进燃烧的房屋,却被倒塌的房梁砸中……易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头嘴边沾满鲜血的巨狼,幽绿的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残忍的光,它似乎察觉到城堡方向的注视,挑衅般地仰头发出一声长嚎!

“不——!”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额头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屈辱和愤怒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这个领主,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座冰冷的石头坟墓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领民被屠戮、被吞噬!

为什么?为什么给了他“星穹之引”这种神秘的联系,却让他深陷如此绝望的泥潭?那个叫病重的女孩,她也在忍受着痛苦,但至少她身边还有父母!而他呢?只有背叛、冷漠和赤裸裸的恶意!

“退下!滚开!!”

极致的愤怒、无助和强烈的保护欲(哪怕是对那些素未谋面、正在死去的领民)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发!他下意识地朝着狼群肆虐的方向,发出了无声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

就在这一瞬间!

他左手腕上的胎记——星穹之引——骤然爆发出惊人的灼热!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凛冬本源气息的狂暴魔力,完全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手臂奔涌而出,狠狠灌向他按在石壁上的左手!

“咔嚓!”

以他的手掌为中心,坚硬的岩石墙壁瞬间蔓延开一片蛛网般的白色冰霜!刺骨的寒气猛地扩散开来,让旁边的莉亚和几个守卫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惊恐地后退。

更诡异的是,远处那头正在仰天长嚎、挑衅城堡的巨狼首领,它的嚎叫突然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嚎!它那条支撑着身体、抬起的前腿,从爪子到膝盖关节,毫无征兆地被一层厚厚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晶完全覆盖冻结!失去平衡的巨狼轰然倒地,发出痛苦而惊恐的呜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狼群的撕咬都停滞了一瞬。

许多幽绿的眼睛惊疑不定地转向黑石城堡的方向,聚焦在那个小小的了望口。那里似乎散发出一种令它们本能感到恐惧的、冰冷而陌生的威压。

易也惊呆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按在石壁上的左手,覆盖其上的冰霜正在迅速消退,但残留的刺骨寒意和指尖的麻木感清晰无比。

他又看向远处那头倒地挣扎、狼腿被冰封的巨狼首领。

刚才……那是什么?是他做的?

手腕的胎记依旧滚烫,甚至带着一种轻微的、仿佛能量宣泄后的震颤感。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也随之袭来,像是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混乱的狼群在那股莫名恐惧的驱使和首领受伤的混乱下,攻势明显减弱,甚至开始有狼叼着血肉向森林方向退去。但冻土村的哭喊声并未停止,只是变得更加绝望和微弱。大火仍在燃烧,吞噬着残存的一切。

易无力地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气。泪水混合着屈辱、愤怒和一丝刚刚萌芽的、对自身力量(或者说对手环力量)的惊骇,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救不了他们。

他谁也救不了。

但刚才那股力量……是真实的吗?

莉亚颤抖着,小心翼翼地靠近,递过来一块粗糙但干净的布巾,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一丝难以理解的敬畏:“少……少爷,您的手……”

易没有接布巾,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依旧残留着寒意、微微颤抖的左手,以及手腕上那片此刻显得异常灼热的胎记。

法伦斯塔的夜,寒冷彻骨,弥漫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而少年领主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关于手环的希望火苗,却被这残酷的现实和自身突如其来的诡异力量,蒙上了一层更加幽深难测的阴影。

生存的第一步,在极致的无力与失控的力量交织中,沉重地、踉跄地踏出。

前方,是比暮色森林更深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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