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捧着古卷回到房间时，韩道临刚结束一轮先天紫气的运转，指尖还凝着未散的淡紫灵光。他抬眼，见分身站在门口，青衫下摆沾了点书架上的灰尘，鼻尖蹭着一抹浅墨渍，像只偷翻了书的小灵狐，眼睛却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子。
“长老给的。”坐于身前，把《太古阵法遗录》抄本和《古阵录》一并摊开，指尖轻轻点了点《古阵录》的封皮，“这书里的‘混沌聚灵阵’能用阵法空间衍化灵气，刚才我试了半招，你看——”
他伸手在桌上画了道扭曲的曲线，淡灰色雾气从曲线里渗出来，慢慢凝结成一颗指甲盖大的灵珠，里面有灵气在跳动，像刚破壳的雏鸟。韩道临凑过去，指尖刚碰到灵珠，就觉一股新生的灵气顺着经脉钻进去，比普通聚灵阵的灵气更鲜活，像沾着晨露的灵草。
“这是……”他瞪大眼睛，“真的是‘生’出来的灵气？”
分身点头，手指戳了戳灵珠，灵珠“啪”地散开，化成一缕缕灵气钻进韩道临的经脉里，让他体内的紫气都跟着颤了颤：“长老说，这阵要是完整的话，能让灵气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比普通的聚灵阵强十倍。对了，我还帮长老整理了书架，他说下次给我看其他阵法古籍，能自己运转阵法！”
韩道临看着眼前的分身，不由感叹道：“这天赋好就是不一样啊，我当初那么久才参悟一点阵法之道，而他却如履平地，不过分身的感悟亦然是我的感悟，只可惜现在只能修出一个分身，不然又可以多一条道可走。
韩道临指尖还凝着灵珠散后的余温，望着分身眼睛里的光，忽然笑出声：“你这副模样，倒像我当年第一次摸到聚灵阵时的样子——只不过你比我会‘讨’灵气喜欢。”分身歪了歪头，手指在桌上画了个小小的漩涡，青灰色的雾气从漩涡里渗出来，慢慢绕着他的指尖转：“长老说，阵法是‘和灵气交朋友’，不是‘命令’它。就像刚才的混沌聚灵阵，我一开始攥着灵石用力催，灵气反而缩成一团；后来长老说‘要像给猫顺毛’，轻轻顺着纹路走，它就自己‘钻’出来了。”
他说着，指尖点了点旋涡中心，雾气忽然散开，化成一缕缕灵气钻进韩道临的经脉。韩道临感受着那股鲜活的灵气，忽然问：“那长老有没有说，完整的混沌聚灵阵需要什么？”
“长老也不知晓，这上面的阵法符文磨灭了太多，极难修复。”
就在这时，韩道临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还在休息的仙灵唤了出来，问道：“你看这上面的阵纹可能修复一些？”
仙灵揉着眼睛从韩道临识海里钻出来，小小的身子裹着淡紫灵光，像只刚醒的小蝴蝶，落在《古阵录》上。它歪着脑袋盯了书页上的断纹片刻，忽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声，触角尖射出一缕缕细光，顺着断纹的痕迹慢慢游走——那些原本模糊的符文像被雨水冲刷过的碑刻，逐渐变得清晰，甚至泛着微微的宝光，仿佛要从书页里跳出来。
“成了！”分身凑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修复后的符文，立刻感受到一股古老而雄浑的阵法气息，像摸到了太古时期未被开采的灵脉，“你看，这‘混沌聚灵阵’的断纹里藏着‘阴阳交感’的节点，刚才长老说的‘虚位阵眼’，其实是要靠这些符文引动天地间的灵气！”他转头看向韩道临，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星子，青衫下摆沾着的书架灰尘都显得可爱。
韩道临凑过去，指尖刚碰到修复的符文，就觉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经脉钻进去，与体内的一丝先天紫气交融，让他的灵台都跟着清明了几分。他瞪大眼睛，手指微微颤抖：“这、这符文里的气息！”
仙灵飞到他指尖，用小脑袋蹭了蹭，像是在邀功。分身笑着戳了戳仙灵：“长老说这《古阵录》是从远古秘境里得到的，只剩前三章，现在被仙灵修复了第一章，里面的‘混沌聚灵阵’能试出雏形了！刚才我用‘混沌聚灵阵’的几枚符文，就造出了那枚灵珠，要是完整的阵，说不定能让咱们的洞府变成灵眼之地！”
韩道临看着桌上摊开的古卷，又看看眼前眼睛发亮的分身，忽然笑出声：“也好，你的感悟就是我的感悟，等这阵修复完整，咱们可以布置一个，到时候修炼都快多了。”
分身点头，手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指尖溢出，顺着桌面上残留的阵纹蔓延开来。他低声说道：“不过，修复这些符文只是第一步。长老提到过，‘混沌聚灵阵’需要一种特殊的材料才能完全运转，应该是某种罕见的天材地宝，刚才仙灵虽然修复了部分符文，但还有一些隐秘的节点需布阵之时才会显现。”
韩道临闻言，眉头微挑：“你是说，这阵法还有隐藏的地方？”他伸手翻开《古阵录》的第二页，目光落在那些依旧模糊的断纹上，隐约觉得其中似乎藏着某种规律。他尝试用灵力去触碰那些断纹，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像水滴落入沙漠般被迅速吞噬，毫无反应。
“看来不是单纯的灵力可以解决的问题。”韩道临收回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或许需要更精妙的手段，比如结合你之前提到的‘阴阳交感’原理，或者其他未曾想到的因素。”
分身眨了眨眼，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太极图，随后又在两侧各添了一道弯曲的弧线。“如果按照这个思路，会不会是需要同时引入外界的灵气和内部的阵法之力？就像两条河流交汇，才能冲刷出更深的河道。”他说着，将一丝灵气注入太极图中，只见那图竟然缓缓旋转起来，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仙灵忽然扑棱着翅膀飞到《古阵录》第二页，细弱的触角尖蹭过一道模糊的断纹。那断纹原本像被揉皱的旧纸，经它这么一蹭，竟慢慢舒展开来，露出里面淡金色的纹路，带着股湿润的泥土腥气，却裹着浓郁的生机，像刚从泉眼里捞出来的。
“你看！”分身凑过去，鼻尖几乎贴到书页上，清凌凌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这纹路和长老说的‘生灵气的根’一模一样！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到一丝湿润的灵气，像刚碰过晨露的草叶，凉丝丝的，却又带着股暖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