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烟死死捏着自己的衣领,又惊又惧得抗拒温时的靠近,
她的声音像是残破的风箱,抖得不像样子,
“温时……你疯了?!……你放开我!”
失去理智的男人完全没有要和她沟通的意思,
温时已经被温景澜刺激得失控,他甚至佩服自己一路忍到现在才爆发。
姜迟烟像是一条脱离水源的白身鱼,拼尽全身的力气扭动着死命挣扎,
她被温时吓坏了,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彻底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姜迟烟推不过打不过,急得要哭。趁着温时扯她衣服的空档,想也不想抬手就往他的脸上抓去,
温时极快地撇过脸,仍然还是让尖锐的指甲顺着眉尾刮到眼角,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暂时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起伏伏的胸膛传来粗重的呼吸,危险的视线沉甸甸地压在姜迟烟身上,
姜迟烟倒退着往后缩,“咚”的一声顶到车窗玻璃,再退无可退,
她用胳膊环抱住自己,几乎是哀求的口吻试图唤醒温时的理智,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
话音被再次扑过来的温时堵回喉咙里,
温时没有再给她挣脱的机会,
他抽出腰间的皮带,动作干脆地将姜迟烟两条手腕反折到背后,紧紧地捆在一起。
随后,他的手掌顺着小腿往下,一把掇住姜迟烟的脚踝,猛地将她拖到自己身前。
痛,
是姜迟烟此刻唯一的感官知觉。
她觉得自己仿佛被温时活生生从中间劈开,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却又偏偏死不掉,来来回回地被撕扯着反复凌迟。
有一瞬间,姜迟烟相信自己是灵魂出窍了。
她感觉自己轻飘飘地浮了起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眼睁睁地看着温时将她压在逼仄的后座里,进行这场漫长的折磨。
然而温时还不肯放过她,一口狠狠咬住她的脖子,将她的灵魂重新拽回沉重的躯壳。
黑色的浓稠苦汁在姜迟烟的胸膛间翻滚,
她恨温时,更恨这个无力反抗的自己。
她睁着那双已经流不出眼泪的眼睛,充满恨意地瞪着悬在她上方的面孔,
“……不许……这么看我……”温时的呼吸滚烫,手掌也是,
他把姜迟烟的脸压向一边,更烫的利器狠狠戳向她。
这场情事对温时来说同样是煎熬。
他的心是麻木的,连带身体也是。
他感觉不到任何的快活,只凭着最原始的本能发泄自己被背叛的痛苦。
他以为这件事过去很久,久到他已经不那么在意。
原来事与愿违,他越是在乎姜迟烟,就越是无法原谅她的背叛。
姜迟烟不记得这场折磨持续了多久,
她努力屏蔽自己的感官,时间久了,就好像真的麻痹掉所有的感官神经。
直到一声重重地“嘭——”的关门声,姜迟烟出窍的灵魂终于归位。
光裸的手臂从温时扔过来的西装下面伸出来摸了把脸,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还是冷汗。
白贤没有走远,
他靠着墙边等了很久,久到他的心开始发慌,才终于看到温时失魂落魄地下车,又靠着车门发了会儿呆,然后才神情萧索地上车。
白贤有种不好的预感,
看见温时的车子开走,他几乎是用跑的赶到车旁,一拉开车门,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
他想问姜迟烟还好吗,又觉得这话问得实在该死。
她就像个被弄坏的布娃娃,安安静静地躺在后座,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红红紫紫的痕迹。
她不好,她很不好,她看起来像是快要碎了。
白贤沉默着上车,他没有问姜迟烟的意见,直接将车往家的方向开。
他把车开得飞快,不断变换车道,超过一辆又一辆车。有好几次险些就要发生碰擦,引来对方司机不满地摇下车窗破口大骂,他也毫不在乎。
白贤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愤怒过。
似乎自从白舟的那次意外以后,他的情绪就无限趋近于麻木。
他抬头瞥了眼后视镜,姜迟烟仍然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白贤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白贤不顾姜迟烟的挣扎,一把将她从车后座抱了下来,
“我可以自己走……”
姜迟烟微弱的拒绝被白贤带着汹涌怒意的闭嘴给盖了过去。
白贤抱着姜迟烟一路上到三楼。
刚推开门,听到动静的豆子就像只小火箭一样蹿到两人脚边。
白贤轻手轻脚地将姜迟烟放在沙发上,蹲在她面前,拨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
“对不起……”
他像个忏悔的罪人,握住她冰冷的手心,一下一下吻在她的手背:
“我刚才不是对你发火,我是气自己没用,是个废物……”
姜迟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顺着心痛的轨迹,流进他的眼睛里。
白贤第一次可怜姜迟烟。
如果是林澈,恐怕无论如何都会带着姜迟烟回警局做笔录。
就算温家在m城手眼通天,凭着姜迟烟身上留下的痕迹,也足以用配合调查的借口,把温时扣押24小时。
可是,他要做的不是这些。
作为卧底的理智,让白贤很快将自己从真实情绪中抽离出来。
“先去洗个澡吧,我去帮你放热水。”
……
白贤一直留意着浴室的动静,哪怕是一些细微的响动,都足以让他精神紧绷。
浴室里已经安静了一会儿,白贤凝神屏住呼吸,耳朵几乎要贴在浴室门上。
哪料到门突然冷不防被拉开,白贤赶紧伸手扶住门框,才没顺着惯性一头栽进浴室。
姜迟烟红肿着双眼,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你在干嘛?”
白贤干咳一声掩饰尴尬,指了指客厅的沙发,
“你去那里坐着,我帮你吹头发。”
白贤怕弄痛姜迟烟,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扯到她的头皮。
姜迟烟鼻子一酸,泪水不自觉地从紧闭的眼皮边缘溢出来。
她很克制地压抑住自己,可泪腺就像是堵了又被疏通的的水龙头,不哭还好,一旦开闸,就一发不可收拾。
姜迟烟哭得很伤心,连肩膀都跟着抽动,逐渐放大的哭声混在嘈杂的吹风机噪音里,才不显得那么狼狈。
吹风机已经被扔到一边,白贤搂着她,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脊,像在哄一个伤心的孩子。
姜迟烟的脸紧紧贴着白贤,泪水已经将他腰间的衬衫浸湿得半透明。
白贤抚摸着姜迟烟的发顶,
“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你好受点……”
姜迟烟抬手覆上这只微凉的手掌,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根根摸过去,然后,同他手指紧扣。
她略微用力一拽,男人就顺从地蹲跪在她的面前。
姜迟烟的视线在白贤的脸上流连,身体与他越靠越近。
他身上的白茶香气,像是有疗愈伤痛的功效,连同她的难过,也好像随着这股好闻的味道,被渐渐抚平。
“你身上好香。”
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洞与渴求。
姜迟烟突然觉得又渴又饿,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才能填满她的空虚。
必须要吃掉他。
姜迟烟捧住白贤的脸,朝着那双生得漂亮却又略显薄情的嘴唇,毫无预兆地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