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伯叹了口气,颇为叹息道:
“说起来,我一直都觉得,贺月娥不错,做事公平公正,对待下面的人,也温和宽容,
尤其在大义面前,总是能做出,让人敬佩的决断,如今却在这种小事上,反而犯了糊涂。”
薛秦悦倒没什么感慨,只客观分析道:
“宗主,您这话对也不对,客观来说,贺月娥以前的做法,确实称得上大义,这的确无法否认,
外面的那些话,虽说得夸张了些,但有些话却也是事实,以前这种事,都是丹宗得名,
如今却被银师妹露了脸,心中自是难免有落差,这心中一旦有了负面情绪,难免乱了主意。”
说罢,见秦怀伯看着玉牌,想到可能是颜北棠,很是好奇道:
“宗主,颜太上长老怎么说?”
薛秦悦本就知道联络的事,何况秦怀伯对其,也是十分信任,便将颜北棠的吩咐,细细说了下,
听完这吩咐,薛秦悦眼睛顿时一亮,笑着笃定道:
“这主意,肯定是银师妹出的,那丫头可是睚眦必报。”
秦怀伯笑笑,也不忘安顿道:
“切记,不管谁问,就说联系不上。”
薛秦悦:“知道,对了,传话的事,要不要我帮忙?”
秦怀伯倒也没拒绝:
“行,你找些靠谱的,也帮着关注下,外面的情况。”
薛秦悦:“好。”
于是没几日,坊间便开始流传,丹宗有人因着嫉妒,利用这次瘟病,坏银月名声的传闻,
那些人云亦云,期待着银月出面的人,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互相细细一分析,貌似还真是。
一时之间,本就在风口浪尖的丹宗,越发说什么的都有,当然,理性的人占多数,
对于丹宗去救治瘟病,自是都推崇备至,只是强烈要求丹宗,能严查说明流言之事。
传闻很快传到贺月娥耳中,贺月娥在心底,叹了口气,当初一时犹豫,让私心占了上风,
现下也算是自食恶果,这嫉妒的情绪果然可怕,一番后悔叹气,贺月娥将张莉,唤了过来。
张莉见贺月娥神情有异,有些担忧道:
“师尊是为着,近日的流言?”
贺月娥微微颔首,面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张莉询问道:
“小莉,你会不会觉得,师尊也和小琴一样?”
张莉连忙否认:
“自然不会。”
贺月娥叹了口气:
“你七师妹当初,是想毁掉银月,而我如今的放任,其实不也是,间接的毁掉对方?”
“这........”
张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贺月娥摆了摆手,吩咐道:
“也罢,多说无益,去将长老们,还有你的师弟师妹,全都召集到大殿去吧,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张莉:“是。”
不多时,一众长老和弟子,全部被召集到议事殿,贺月娥已然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干练,
她环视一圈,待众人全都看向她时,才眼神威严的,缓缓道:
“想必你们已经,都听说了进来的传闻,虽说里面有许多不实,听着也让人寒心,可更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宗门的名声被利用!”
贺月娥说着,眼神凌厉的,看向她的六弟子王艳,以及长老何冰,怒喝道:
“王艳!何长老!事已至此,你们还不主动,承认错误么?”
王艳和何冰,急忙上前跪在殿内,察觉王艳想要争辩,何冰连忙开口:
“宗主赎罪,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本就是过过嘴瘾,谁曾想会被传成这样,且这件事,是我抱怨在先,
因着心中不服,口无遮拦的抱怨,误导了王师侄,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宗主责罚我一人。”
王艳是何冰的外甥女,也是因着何冰,才来了丹宗,拜了贺月娥为师,因而对何冰,十分的信任与亲近,
银月先前在丹宗,王艳也曾试图,像杨乐乐那般,讨得银月欢心,只是她眼里的算计,实在太过明显。
银月敷衍了两次,后面干脆远离,这让王艳十分气愤,本就嫉妒的心思,也越发的浓烈起来,
后来薛小琴出事,王艳虽不知全貌,但多少也知道了些,加上银月的离开,她的心思,倒是收敛了不少。
直到仙医门的事,让银月的名声,彻底响亮起来,王艳的嫉妒心,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何冰对银月,其实没什么不满,只是外出时,听到人们纷纷夸赞银月,还说她比丹宗的人强。
身为丹宗,长期受人追捧的长老,哪里能受得了,可又拉不下面子,去和人掰扯,
偏偏回宗后,又听到王艳的抱怨,何冰的火气,不由被拱了上来,也就有了后面,传闻的事。
王艳在流言转变时,就一直忐忑不安,不过她也明白,这件事贺月娥是放任的,
说明贺月娥也不满,只是不好言明,她替师尊出了气,相信即便追责,也不会太重。
却没想到,她姨母竟将错误,都揽到了身上,王艳想反驳,却被何冰的眼神制止,
王艳知道,何冰是想保她,可她又何尝不想,保护何冰,贺月娥也明白,何冰的苦心,
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配合道:
“王艳,何长老所说,是否是事实?”
王艳想要否认辩解,脑海中却传来了,何冰的传音:
【艳儿,你还年轻,切莫意气用事,何况你若承认,咱俩就都完了,只要你没事,你还能做姨母的依靠。】
王艳挣扎一番,最终无力附和道:
“是,是我听了何长老的话,受了她的误导,之后才会口无遮拦,造成了今日的流言,徒儿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若是平时,众人或许会感叹,这俩人的亲情,可现在却只觉复杂,贺月娥的确愧疚,沉默片刻,决议道:
“既是如此,即日起,免去何长老的长老之位,罚其去禁闭院思过一年,至于王艳,
念你是受人蛊惑,且也诚心认错,就罚俸三年,同样关禁闭一年。”
何冰焦虑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忙拉着王艳叩谢道:
“多谢宗主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