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先把张海杏和冯拖到离湖远些的岸边,我瞅着来路直叹气——得,今儿这路算白跑了。搭起帐篷,翻出镇静剂和解毒剂往他俩胳膊上扎,管不管用全凭运气。
俩人本就累垮了,折腾没会儿就睡死过去。胖子瘫在睡袋里哼哼:“到现在为止,胖爷的预判全中!那大粪同志要是两米高,我真得把他剁成两段扛!累死你胖爷了——这老外少说一百八十斤,浑身肌肉块,下次谁爱伺候谁伺候!”
我想起拖张海杏时的手感,也啧了声:“这娘们看着瘦,身上全是硬疙瘩肉,背着跟扛块铁板似的,哪有半分姑娘家的软乎。”】
张起灵忽然转头,视线落在吴邪后脑勺上,微微倾身,手掌轻轻覆在后颈,捏了捏又按了按。吴邪浑身一僵,跟被点穴似的——这百岁老人平时闷得像块石头,动手咋这么突然?
好在张起灵没再做啥,只是指尖在颈后轻轻摩挲。吴邪僵了半天,紧绷的身子才慢慢松下来,心里暗骂:闷葫芦就是闷葫芦,动手比说话还快。
【我点上烟,海拔高得呛人,尼古丁却能压下心慌。“下次咱得硬气点,总为这帮蠢货买单——他们死了倒干净,咱咋办?”
胖子把枪往膝盖上一搁,瞅着帐篷外:“小哥笔记里说,湖边天黑后有东西。现在还早,得想法子把他俩弄醒,今儿必须到湖对岸的峡谷。”
我看了眼帐篷里睡得死沉的俩人,摇头:“镇静剂的劲儿大,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但胖子说得在理,总不能在这儿耗着。我俩用雪豹骨头和帐篷布搭了个简易雪橇,把张海杏和冯塞进睡袋捆上去,跟拖死猪似的往峡谷挪。
没想象中难,却也磨人。走走停停耗了双倍时间,才挪到湖对岸的峡谷口。湖面冻得结实,通往峡谷的河却成了冰下河,冰层下暗流涌动,好些地方裂着缝,湍急的水流看得人眼晕——这冰面压根不稳。
我们要么踮脚快走,要么直接匍匐前进,就这姿势,瞅见了冰下的骇景:一段冰层下插着排木头栅栏,栅栏底下全是尸体,少说二三十具。砸开冰面细看,尸体泡得发胀却没腐烂,是被水泡烂的,毛发蜷曲,看着像外国人,大多光溜溜的,身边还泡着些装备。
胖子扯上来一把来复枪,摸出一管子手雷别在腰上,又蹲下去捡子弹:“看样子,大粪同志的战友们先来过,全折在这儿了。估计是失败了,才找张家人合作。”
“也没穿衣服,怕是走了湖中心的近道,中了幻觉。”我踢了踢冰碴,“杀了雪豹,过冰湖时栽了,尸体全被冲到这儿。”
胖子往峡谷里瞅,眉头紧锁:“康巴洛会不会出事了?”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电影里的画面——淳朴村民被洋鬼子用枪炮屠村,心里一沉:“不管是谁,下手够狠。咱得快点。”
那会儿我早忘了大喇嘛说过,康巴洛的人武力有多强悍。
拖着雪橇往峡谷深处走,没多远就瞅见那座悬空的喇嘛庙。胖子扒着入口往里瞅,回头冲我摆手:“静得跟坟地似的,连虫叫都没有。”
我俩费九牛二虎之力把人背进去,夕阳正往雪山后沉,云絮贴着山尖翻涌,跟燃了火似的。找了间封闭的房间,点燃炭炉,墙上挂满的毛毡能挡风,就是积的灰太厚,一碰就簌簌往下掉。
“这喇嘛庙也太不讲卫生了。”胖子抹了把脸,“雪山上灰少,能积这么厚,怕是荒了很久。”
我让他守着,自己往上层摸。果然看到闷油瓶提过的“阎王骑尸”毛毡,后面藏着道门,被粗木杆抵得死死的。用匕首好不容易把木杆撬开,一股冲鼻的香料味扑面而来。
通道两边全是门,跟旅馆似的。试着推了推,门后木栓又粗又重,匕首根本挑不开。折回去时,见张海杏醒了,正靠在炉边喝水,眼神清明了不少。
我琢磨着该咋怼她——是叉着腰骂“傻逼不听劝”,还是装大度说“没事就好”?想了想,还是前者舒坦。
冷笑一声走过去:“醒了?早听我的,至于脱得光——”
话没说完,一个硬物“啪”地砸在我脑门上,疼得我嗷一声抱头蹲下去。】
黎簇“嘎嘎”笑个不停,跟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似的,苏万拽他胳膊都拽不住。吴邪脸发白,攥着拳头深呼吸三次,愣是把“把小狼崽子当成烤鸭烤了”的念头压了下去,最后咳嗽半天,假装啥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