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靠在通道壁的时空片段上,左臂的麻木感还在蔓延,识海的震荡让视线阵阵模糊。通道顶部的裂痕已扩大到能容纳一人通过,细碎的时空结晶不断砸落,砸在肩头传来刺骨的寒意——这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时空能量枯竭带来的“熵寂冷意”,若被持续侵蚀,连神魂都会被冻结。
“通道能量剩余4分23秒,时空囚笼成型度78%!”阿丑的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全息投影中,通道尽头的暗紫屏障越来越凝实,屏障表面浮现出转轮王的幽冥符文,符文每转动一圈,就有无数细小的时空丝线缠绕在屏障上,仿佛在编织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
林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周围不断切换的时空片段:河姆渡的金黄稻海、良渚的乳白玉琮、大汶口的银白陶符、三星堆的青金星脉……这些都是他曾守护过的文明遗址,此刻却成了通道的组成部分。“为什么是这些片段?”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通道的时空片段并非随机切换,而是按他获取文明力量的顺序排列,从河姆渡到三星堆,每切换一次,就与他体内对应的文明灵核产生一次微弱的共鸣。
“阿丑,解析片段与灵核的共鸣频率!”他急切地喊道。全息投影中,数据流快速滚动,半分钟后弹出结果:“片段能量频率与对应灵核的共振率达89%!河姆渡稻脉灵核与稻海片段、良渚玉脉灵核与玉琮片段……若能同步激活,或可抽取片段中的时空能量!”
这个发现让林渊眼前一亮,可新的问题随之而来:他体内的能量仅剩一成,且左臂无法动弹,要同步激活六枚灵核(河姆渡、良渚、大汶口、三星堆、红山、齐家),难度堪比登天。更棘手的是,每激活一枚灵核,就会引来通道内残留熵流的反噬——此前噬魂者留下的暗紫熵流还在通道中游荡,一旦感知到文明能量,就会疯狂扑来。
“必须冒险一试!”林渊深吸一口气,将三枚尸族骨钥中的两枚按在掌心,暗褐死气缓慢渗入体内,先激活能量消耗最少的河姆渡稻脉灵核。金黄稻芒从掌心涌出,顺着通道壁蔓延至稻海片段,稻海瞬间泛起涟漪,一缕纯净的时空能量顺着稻芒流回他体内,如甘霖般滋润着枯竭的经脉。可就在能量即将融入时,一道暗紫熵流突然从时空裂隙中冲出,直奔稻芒——这是噬魂者残留的熵流,虽微弱却极具破坏性,一旦接触,稻芒就会被污染,甚至反噬他的经脉。
林渊没有犹豫,将最后一枚尸族骨钥掷向熵流,暗褐死气从骨钥中爆发,形成一道“死气屏障”,暂时挡住熵流的冲击。同时,他运转齐家玉枢灵核,清透玉光顺着稻芒流淌,将纯净能量与熵流彻底隔离,确保能量安全融入体内。这一次,他没有浪费能量,而是将其全部注入大汶口时熵灵核——银白流光亮起,与大汶口陶符片段产生共鸣,又一缕时空能量被抽取出来,体内的能量恢复到了一成半。
可通道的裂痕也随之扩大,顶部的时空结晶砸落得更密集,阿丑的警告再次响起:“囚笼成型度91%!剩余时间2分17秒!”林渊的额头渗出冷汗,同步激活灵核的速度远慢于预期,照此下去,不等能量集齐,通道就会坍缩,囚笼也会彻底成型。
他突然想到一个冒险的办法——用桥灵晶的残灵光做媒介,一次性连接所有文明片段。虽然桥灵晶的能量已近乎枯竭,但先祖残灵的意识或许能引导片段共鸣。他将桥灵晶按在眉心,用尽最后一丝神识呼唤先祖残灵:“先祖,助我!用残灵意识连接文明片段!”
淡金残灵光从晶核中微弱地亮起,先祖残灵的虚影在识海中浮现,带着疲惫却坚定的意识:“集中精神,随我引导!”残灵光顺着他的神识蔓延至六枚文明灵核,灵核同时亮起对应的光芒:金黄(稻脉)、乳白(玉脉)、银白(时熵)、青金(星脉)、赤红(祭息)、清透(玉枢)。六道光流同时涌向周围的时空片段,稻海翻滚、玉琮发光、陶符流转、星脉闪烁……
“就是现在!”林渊低喝,将所有抽取的时空能量与死气融合,在身前凝成一道“文明死气锚”。锚体刻满尸族封熵咒与各文明符文,刚成型就对着通道壁的一处薄弱点(稻海与玉琮片段的交界处)掷去——那里的时空能量最浓郁,且裂痕尚未完全扩大,是唯一可能突破的位置。
“砰!”锚体撞上通道壁,淡金、金黄、乳白三色光芒交织爆发,通道壁的裂痕瞬间扩大,露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时空缺口。可就在他准备冲过去时,通道尽头的囚笼突然射出数道“时空幽光”,直奔他的后背——转轮王显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远程操控囚笼发动攻击,幽光所过之处,时空都被强行扭曲,试图将他拖回通道。
林渊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神魂,体内刚恢复的能量又开始紊乱。他咬紧牙关,运转时熵灵核,银白流光在脚下凝成最后一道时空锚,强行稳住身形,同时纵身跃向时空缺口。身后的幽光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将通道壁腐蚀出一道深痕,而他终于在通道坍缩前,钻进了缺口之中。
穿过缺口的瞬间,时空扭曲感骤然消失,林渊重重摔在一片漆黑的地面上,剧烈的咳嗽让他喷出一口鲜血。抬头望去,周围是无边无际的时空裂隙,远处隐约能看到秦广王殿的轮廓——显然,他虽突破了通道,却误入了转轮王势力的另一处据点。体内的能量已彻底耗尽,桥灵晶的残灵光也完全熄灭,左臂的麻木感蔓延至胸口,他靠在冰冷的地面上,知道新的危机已在悄然酝酿,而寻找突破口的道路,依旧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