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小娇吐露完自己的心声,倒头就睡了,甚至睡梦中还喊了两声石榴。
这两声喊的,惹得石榴又被魏嵩和九王爷盯着看了好几眼。
石榴都哭了。
武文看着石榴的眼泪,心里腹诽:这眼泪一定又甜又咸,是悲喜交加的泪。
屠小娇睡的香。
魏嵩和九王爷却是了无睡意。
两个人一个坐在门口,一个坐在院中,各居一方,各自糟心。
魏嵩没想到自己在屠小娇心里是一味药。
九王爷也没料到他在屠小娇这里是一只狗。
不过,屠小娇对自己的也挺狠的,自称一坨屎。
所以,无论是魏嵩还是九王爷,跟屠小娇也确实是没啥缘分了。毕竟,都不是同类。
魏嵩是植物,九王爷是动物,而她自己,是排泄物。
但就是这排泄物,偏对他们却确实有用处,她能做魏嵩的肥料,能做九王爷的饭。
魏嵩这个药用了她,长得壮,九王爷这只狗若是饿极了,吃了她,能顶饱。
想着想着,差点把自己想恶心了。
九王爷抬脚去了屋里。
魏嵩也一言不发去了隔壁。
此时,两人连相互嘲讽的心情都没了。毕竟,都混的差不多。
“武文。”
突然被唤,武文当即站直了,“属下在,主子您吩咐。”
“你夸屠小娇几句让我听听。”
魏嵩这会儿是想不出她的好处了,需要武文说给他听听,免得他忍不住去扭了她脖子。
武文听言,头皮一麻,心里发慌,这是考验脑子的,偏偏他别的都有,就是脑子不行呀。
“怎么?这很难?”
“不,不是。”
没时间给武文斟酌思考,短时间内武文硬着头皮说了句:“主子,屠小娇她,她有一片赤子之心,她,她对着主子敢于说真话。”
听言,魏嵩掀了掀眼皮,“敢于说真话?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说我不是个东西,确实是事实了。”
武文听了,大惊:“不是,不是,属下觉得没那个意思,我是……”
在武文急的汗直接下来时,魏嵩道:“她敢对我说实话,那你呢?你对着我不敢说实话是吗?”
不敢说实话?若是承认了,那就是等于承认了每天在欺瞒主子。
武文满头大汗,想着怎么为自己狡辩。
偏嘴急的不行,脑子却空空如也。
“现在,说一句实话给我听听。”
听言,武文急懵了, 脱口说道:“主子,俗话说,什么锅配什么盖!就是因为屠小娇不是那温柔善良的,属下才觉得她跟您真配……”话出口,还未落下,武文咻的跑了出去。
逃窜!
再不出去,这死嘴还知道又会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到此,武文也发现了,他极度慌乱的时候,是脑子不管用,嘴巴不听使唤,嘴先他一步疯了。
看着眨眼就不见了人影的武文,魏嵩就乐了,真是稀奇,这辈子忽然每个人都敢给他说真话了,只是这些真话,没一句中听的就是了。
特别是屠小娇……
如他是一味药的话,他要做那黄莲,苦死她。
总之调理月事的药, 绝对不行!
另一边……
九王爷不由得又对着镜子照了一下。
听完屠小娇的话,这已经是第几次照镜子了?已经三次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九王爷对着侍卫道:“本王看起来像狗?”
侍卫当即道:“王爷,绝无此事,屠小娇她那就是混说的。”
九王爷没说话,只是盯着镜子,又看了看自己的眼睛,从来不知道自己还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发情都不用表达什么,从眼睛里都能看出来。
是狗,还是一条要发情,想吃屎的狗。
九王爷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这辈子他也受过不少气,但在女人这里受这种气……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遇到屠小娇,九王爷便宜没占到,就花式受气了。
九王爷无声总结着,听侍卫说道:“王爷,属下感觉这位魏三公子很是有些奇怪。”
闻言,九王爷收敛心神,“确实是有些奇怪。”
侍卫肃穆道:“魏嵩敢这么跟您说话,证明他是个有胆色的,他趁着屠小娇醉酒,趁机套话,也足见他是个有心机且阴损的。这么一个人,没道理被困在魏家村二十多年都出不来。”
九王爷嗯了声,心里却另有想法,先不说魏嵩这个人的人品,就说他的行事的调调,让九王爷总是想到一个人。
一个该死,也已经死了的人,晋昶!
想到晋昶,九王爷脑仁都抑制不住的跳。
因为晋昶,九王爷过去可没少受窝囊气。
早些时候,因为晋昶一直没娶妻,就有人说晋昶身体不行什么的,这话就传到了晋昶的耳朵里。而晋昶做的第一件事,自然不会是澄清解释或自证,而是直接找到源头,找到散播谣言的人。
直接把人废了,让那人直接陪着他一起‘不行’。
为此还特意给那人写了一块牌匾——天阉之家!
更可气的是,晋昶收拾完人之后,还不忘恶心他一把,对人说,他虽然不行,但是九王爷很行,九王爷早已收了他的童子之身。
那时候先帝还在,晋昶借着这事儿可没少在先帝跟前作妖,惹得先帝直接怀疑他跟晋昶之间就是不清不楚的,他疑是断袖的名头都出来了。
也得亏他防的紧,也得亏晋昶不是真的喜欢男人。不然,更过分的事儿晋昶也做得出来,那时,他得被皇家直接除名。
毕竟,皇家容不得断袖子孙。
想到过往,想到晋昶,九王爷抬手按按眉心,吐出一口浊气,“派人去魏家村查一下魏嵩这些年的过往。”
“是。”
侍卫领命离开,九王爷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看着看着就乐了,因为看久了,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几分贱相。不然,为什么想到屠小娇称他是狗男人,他这会儿竟不觉得可恼,反开始感到好笑了呢?
还让人骂乐了,这不是贱是什么?
而让九王爷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比他更贱……
深夜,石榴守着屠小娇刚睡着,忽然听到一声响,石榴瞬时睁开眼睛,大喝一声:“谁?”
“你对她倒是尽心尽力,怪不得她最中意你。”
听到声音,石榴心头一凛,点亮蜡烛,看魏嵩缓步走来。
石榴:“三,三公子? ”
魏嵩看了石榴一眼,然后走到床边,看着沉睡的屠小娇,睡的很香。
肯定睡的很香,因为床很结实,不似与刚与他成亲时,一张破床,稍微一动弹就唧唧的响,睡觉都不敢多动弹,不敢多翻身,担心床塌了。
想着那一段过往,魏嵩在屠小娇身边坐下,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她的鼻子。
看到魏嵩这举动,石榴当时有些紧张,好在魏嵩只是想把屠小娇捏醒,不是要把她捏死。
在屠小娇因为憋得慌,被迫睁开眼睛的时候,魏嵩开口:“你也叫我一声狗男人。”
屠小娇整个人还是晕乎的,望着魏嵩,双眼迷糊,“什么?”
魏嵩:“叫我一声狗男人。”
屠小娇:“狗男人。”
魏嵩听完,看着屠小娇,然后起身离开。
石榴:?
三公子这是啥意思?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来这里讨一句骂?
魏嵩走出屋子,仰望天空,他大抵是病了。以至于想到屠小娇喊谢烬狗男人就觉得心里不太舒坦,所以大半夜的非要听她喊他一声才行。
现在听到了,还不觉得是挨骂了,还觉得心里舒坦了,这不纯纯有病吗?
之前,屠小娇喊他相公,他心里都没多大感觉,现在喊他狗男人,他竟莫名的觉得通体舒畅,还酥酥的。
他这是欠吧!欠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