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妤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总要来她先点开了和陆延舟的对话框，这位爷心思最深也最不好打发。
她斟酌着用词，尽量显得真诚又疏离：
「陆延舟，在吗？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我……和江亦在一起了。」
「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谢谢你之前的照顾。」
消息发出去，程安妤心里有点打鼓，她以为会等来嘲讽或者更直接的质问。
手机震动了一下，不是文字而是一个微信转账通知——￥10，000.00。
紧接着，陆延舟的消息才弹出来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
「收了。」
「当零花钱。」
「新男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快，看来江亦确实有点本事？」
「不过，程安妤，」
「下次缺钱，或者江亦满足不了你的时候」
「记得，还可以找我。」
程安妤看着屏幕上那串零和后面那句阴阳怪气暗示性极强的话，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妈的，陆延舟这嘴真是淬了毒了！ 她咬着唇，手指悬在收款上方犹豫了几秒，一万块……对她和哥哥来说不是小数目。最终，现实的考量压过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她点了收款然后飞快地回复：
「谢谢，以后不会麻烦你了。」
说完，她几乎是立刻设置了消息免打扰，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股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搞定了一个难缠的，她转而点开陈舟行的聊天框，相对于陆延舟，陈舟行应该会好说话……吧？
她用了类似的说辞，语气更软了些：
「班长，睡了吗？」
「有个事情想告诉你……我和江亦，决定试着交往了。」
「之前谢谢你一直帮我补习，陪我聊天……以后我们可能不方便走太近了，希望你能理解。」
这次回复得很快。
陈舟行：「好。」
只有一个字。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来一条：
「如果……如果他让你受委屈了，随时可以找我。」
「我一直在。」
程安妤看着这看似体贴，实则带着某种执着和等待意味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发毛。陈舟行这种温柔刀，有时候比陆延舟的直白毒舌更让人心里没底 但她还是回复了：「谢谢班长」
处理完这两个大麻烦，程安妤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无形的仗，有点疲惫但又莫名轻松了不少，至少表面上的修罗场，算是暂时平息了。
她走出房间，看到哥哥程景笑正坐在小桌旁看手机，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冷硬。
“哥哥。”她叫了一声，蹭过去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程景笑抬起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程安妤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小的带着点试探和不易察觉的紧张：“我……我跟你说个事。”
“嗯。”
“我…我跟江亦…在一起了。”她说完，悄悄观察着哥哥的表情。
程景笑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脸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程安妤小声回答。
程景笑看着她低垂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妹妹十八岁了长大了。他知道这个时候劝她是不会听的，小姑娘刚尝到恋爱的甜头，正上头呢，他要是说太多反对的话反而会让她觉得自己事多古板把她推得更远。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到一边语气尽量放得平和：“谈恋爱可以。”
程安妤惊喜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
但程景笑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里一紧：“但是小妤你听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他看着妹妹尚且稚嫩的脸庞，心里涌起一股老父亲般的担忧，他想说很多想警告她男人的不可信，想告诉她社会的复杂但最终，他选择了一种更贴近她年龄的方式去引导。
“感情的事，哥哥不多干涉。”他斟酌着用词“你们这个年纪，谈谈恋爱互相喜欢很正常。”
“但是，”他语气严肃起来“身体的底线一定要守住，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
他心里想着：被骗感情没事，大不了哭一场哥哥哄着宠着，总能过去。但身体……不能轻易交出去，那是你自己的要留给真正值得能负责的人。
他努力想站在妹妹的角度，教她如何辨别真心如何设置防线，如何在激情中保持一丝清醒。他甚至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时间以哥哥的身份，去跟江亦谈谈警告那小子别乱来。
他完全不知道，他面前这个看似乖巧需要他耳提面命保护好的妹妹，背地里早就是个游走在几个男生之间骗他们身体……他那些关于保护身体的谆谆教诲，在她听来或许更像是一种讽刺。
程安妤听着哥哥的话，心里有点发虚又有点莫名的烦躁，她低下头乖巧地应着：“嗯，我知道了哥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这副温顺的样子，更让程景笑觉得她还是那个需要庇护的小白花。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缓和下来：“知道就好，江亦他……看着还算稳重，但你自己要多留个心眼。”
“嗯嗯！”程安妤用力点头，心里却在想：稳重？那是你没见过他让我叫他老公的样子……
兄妹俩各怀心思，一场关于恋爱与保护的谈话，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程景笑以为自己是妹妹坚实的后盾，却不知他想要保护的纯真，早已被程安妤自己亲手打碎。而程安妤，在哥哥面前继续扮演着乖宝宝，心里盘算的却是如何在她与江亦这段各取所需的关系里，获取最大的利益同时……尽量别玩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