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是文人相会，宾客尽欢。
楼下是以陈家为首的生意人，在齐天一的带领下参观大厦之中更为商业化的一面。
陈良树没来，他身体不怎么好，陈涣也不敢让他多折腾。
剩下的那些人，齐天一的身份足够震慑。
何况，跟齐天一打配合的还有郭一博和李松、杨彬等人。
他们要么亲爹就在现场，要么手里握着安保团队，天塌下来都能顶住。
郭一博他爸郭总看着难得有点正事的郭一博十分感慨：“这都得多谢陈总，我家一博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拿得出手的事，连闯祸都闯不明白，如今能独当一面也是托了贵公子的福。”
陈敬山看郭总的眼神很复杂。
他还记得陈涣送出去的那幅字，‘我觉君非池中物，咫尺蛟龙云雨。’
这句话出自辛弃疾的词，当时他看到的时候心情就很微妙。
现在他发现了，合着陈涣这不是夸郭一博，而是给郭一博设立目标呢。
可他嘴上还得谦虚着说：“都是小孩子玩闹。”
郭总听后只是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转而聊起齐天一所介绍的盲盒套组，并和陈敬山探讨了一下给自家企业也定制盲盒建筑物的可能性。
看来陈总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一行人观看了活字印刷现场版展示，每个人都收到了盲盒伴手礼。
最后进入他们最熟悉的宴会环节。
反正技术在手，陈涣也没吝啬。
楼上复刻《文会图》楼下就是《韩熙载夜宴图》。
很商业，很浮夸，也很得他们的心。
餐食按古籍《随园食单》复原，每一道餐食都有不同服饰的仕女送上。
郭一博看着这些大人熟练的推杯换盏，讨论他听不懂的商业前景，挠了挠头。
“齐哥，我也饿了。”
齐天一：“……”
齐天一：“你去小孩那桌。”
郭一博疑惑：“这屋也没小孩桌啊。”
齐天一：“……”
算了，他跟这脑子不好使的计较什么呢。
他摆摆手：“去你爸那蹭点吃的。”
“好嘞！”早就等他说这话的郭一博高高兴兴的走了。
围观了全程的李松：“……”
作为两个大哥中，齐天一这一派中还算有脑子的人，李松此刻心情十分复杂。
齐天一一转头，就看到他那欲言又止的脸，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你也饿了？你爸没来。”
跟齐天一他爸情况一样，毕竟是政界的人，不好参与这种活动。
李松无语了的翻了个白眼：“没，就是觉得郭一博还好是遇到了涣哥愿意带他玩，要不早晚被忽悠个倾家荡产。”
齐天一轻哼一声：“他就喜欢跟傻子玩。”
李松：“……”
李松看了看齐天一，又想了想办公室的大家们，实在没好意思说，他们现在也算是跟陈涣玩啊。
这不已经都被陈涣装锅里了吗！
都是一锅肉，还分什么高低贵贱的！
李松又想了想自己，唉，算了，大家都一样。
于是他问：“齐哥要么也去吃点，这里我盯着就行。”
齐天一没入席，他从小听过太多虚伪客套话了。
那些人甚至能当着他这么个纨绔面夸他是麒麟子，他实在提不起兴趣去听。
这会儿他拿着伪装成香槟的气泡水听琵琶乐，别的不说，陈涣这鉴赏水平还是没的说。
齐天一摆摆手对李松说：“你也找个地方去歇着吧，下半程你来给他们介绍。”
李松爽快应下：“行。”
他随口感叹：“真没想到，这大厦最后的模样竟然是这样的。”
他们这些大人们口中不成器的二代们，亲手将一座空空荡荡的大厦，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齐天一语气平平但很笃定：“以后会更好的。”
李松扭头看他，齐天一只是又抿了口气泡水：“怎么？不信？”
李松摇头：“没，只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来。”
齐天一心里想着来之前他爸特意找他谈过的那些话，撇撇嘴。
他是眼界高，但他不是不识好歹。
夸张点说，陈涣这是给所有富二代一个提升自己在家族地位的机会。
就这么一场平平无奇的宴会，少说促成上千万的交易。
就连齐天一都收到了不少合作意向。
齐天一再怎么喜欢和陈涣对着干，也必须得承认，陈涣那种有着清晰目标的人才是凤毛麟角。
更多的人整天都在惶惶度日，能做到家里安排什么就做什么，都算比较好的情况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看向陈涣的怨种老父亲。
作为东道主的老父亲，陈敬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宴会的高光人物。
但齐天一琢磨了一下，总觉得陈敬山恐怕也没多高兴。
因为陈涣就是个典型家里安排啥偏不干啥的代表人物。
李松发现他愣神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开口：“陈叔真是好福气。”
齐天一慢悠悠问他：“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李松：“……”
李松想了想陈涣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改了口：“陈叔这身体素质是真好，回头我得问问涣哥，陈叔是怎么保养的。”
齐天一瞥了他一眼，又喝了口气泡水：“你也天天陪你爸运动就行了。”
李松：“……”
总觉得齐天一在讲什么很可怕的地狱笑话。
齐天一站累了，也要找个地方休息，就顺手拍拍他的肩：“行了，去歇着，下午加油，争取把那两个大单拿下，咱们也该见见回头钱了。”
李松立刻精神了起来：“放心，我都打听好了，咱们争取入驻他们的商场，但分成我觉得还能再谈谈。”
齐天一点头：“你去谈，陈涣说了，谈下来的都是给你的分成。”
李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涣哥大气！”
李松可太喜欢钱了。
别以为二代就不会手头拮据了。
他们手里的零花钱也是有定数的，想要额外收入，那得对家里有贡献才行。
不是所有人都是齐天一。
齐天一提醒了他：“别喝酒，我不想下午带着一个桃子出门。”
李松：“……”
看吧，这就是一出生就站在塔尖的人的缺点。
有时候，李松会产生一些想造反的心思。
就比如，把他这不会说人话的大哥的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