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山那八千万，也不是一点水花都没有。
比如宋兰亭在听说之后，沉默了几秒，就把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陈涣在听说陈敬山来接宋兰亭下班，两人还打算去共进晚餐的时候，也只是轻哼了两声，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搞他心态。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陈涣最近太忙，分不出时间去气人，就让陈敬山有了可乘之机。
虽然陈敬山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在第三次顺利的和宋兰亭预约了晚餐时间后，陈敬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小兔崽子想给他憋个大的出来。
他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沉思了几分钟，终于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将消息总是十分灵通的小林秘书叫进来。
不等小林秘书说话，陈敬山开门见山的问：“陈涣最近在干什么？”
他这投资商当的实在没牌面，人拿了钱就跑，他还不能追上去大骂这是诈骗。
但家里已经有两个成天看他不顺眼的祖宗了，陈敬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用他爸的话说，谁让他当初把陈涣抱回来的，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
陈敬山揉了揉眉心，等待小林秘书的回答。
小林秘书眼睛转了转，立刻反应过来陈总问的是什么。
本着秘书的职业素养，他艰难地把笑意压了回去，尽显专业的汇报道：“大少收购的工厂生产线开工了，最近应该是在忙盲盒的事，毕竟是新生产线，需要反复打样。”
陈敬山不信。
这种繁琐而简单的事，陈涣根本不可能亲自去做。
更大可能是把他手底下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扔过去。
陈敬山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是这个原因。”
小林秘书很顺畅的接受了上司的否定，并提出下一个可能性。
“居也大厦整体以智能化为主，这种规格的智能化很复杂，为了保证不出错，需求的精度也更高，大少估计在忙这事。”
陈敬山点了下头，这个倒是真的有可能。
宣讲的时候，就提到过陈涣那复杂的文物活化计划，听着成本就不低。
但应该也不至于忙到失联吧？
陈敬山被坑的多了，难免疑神疑鬼。
小林秘书则觉得，说不定大少只是单纯去度假了嗯。
毕竟不是所有老板都像陈总一样，事事亲力亲为，恨不得住在公司里加班。
他们大少原本就是享乐主义，虽说现在在创业阶段，但人家有这条件，想去度假也不耽误啊。
但专业的秘书是不能当面吐槽老板的，于是他憋住了。
他憋的千辛万苦，陈敬山丝毫没发现。
他还在琢磨陈涣的反常之处，最后也没想到更多可能。
行吧，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是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正好他也能趁这段时间，和宋兰亭修复一下夫妻关系。
天知道少了一个在中间添乱的，他这难度会降低多少。
可陈敬山怎么也没想到，陈涣这一消停，连带着温清然也一起消停了几个月。
要不是宋兰亭表现的十分正常，他都要怀疑这俩人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陈涣那边的实际情况和小林秘书猜测的差不多。
他确实是在为文物活化的事忙碌。
只是不是小林秘书以为的智能化。
毕竟有系统在，智能化是其中最简单的一个步骤。
正相反，如何控制在一个合理的使用范围，成了他们的主要课题。
涉及到跟系统沟通，这种事陈涣只能亲力亲为，顶多再加上一个温清然在旁边当实验品。
好在虽然有些辛苦，但结果喜人。
他们调试的速度越来越快，现在负责镇馆的那几台互动设备已经全部调试完成了。
陈涣觉得是时候开业了。
“不然都要拖到明年去了。”
他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的正是这两个月的日历。
林中月原本盘膝坐在床上看书，听他这么嘀咕，揶揄道：“整天神神秘秘的，总算要拉出来溜溜了？”
陈涣幽幽叹气：“是啊，就算投资人是星陈，那也得差不多过得去才行。”
林中月点点头：“那倒也是。”
聊到这个，她干脆把书合上，往陈涣所在的沙发靠过去，和他一起看日历。
陈涣把试营业的时间划定在了九月到十月的范围内。
林中月思索了一会儿，干脆提议：“不如提前几天，就定在你生日的那天。”
陈涣：“怎么说？”
林中月伸手要接他的电脑。
哪知陈涣一闪，避开了。
林中月：“？？？”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涣走到床边，把人捞起来抱到沙发上。
林中月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偏偏陈涣还一本正经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电脑放到她面前，让她抱住。
然后自己双手环住她的腰身，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
林中月不自在的在他腿上动了动。
陈涣眯起眼轻咳了一声。
林中月瞬间老实了，她手指在触控板上划拉了几下，在上面圈出几个日期。
“试营业总要比正式营业提前一些，发现问题了整改时间也充裕。”
陈涣赞同的点点头，这也是试营业的意义所在。
林中月继续说：“你不是把第一个主题定位桂花了吗？桂花花期短，试营业肯定不能放花期里。不然游客赶不上。”
陈涣点头：“但这个主题其实变化很快的，半个月一换，一年二十四主题，也是想让经常来的游客每次来都有不同的新鲜感。”
林中月：“嗯，但第一个总是不一样的。”
“而且外婆说今年是你接任家主后的第一个生日，来来往往的人肯定不少，也可以当做宣传。”
陈涣不满的在她耳边哼唧了一声：“不愧是林总，把我生日都算计进去了。”
林中月闻言就白眼他：“说来来回回搞宴会很麻烦的人不就是你吗！”
何况她不信陈涣本人没有这个心思。
陈涣也不是真的在抱怨，见好就收的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林总都是为我考虑了。”
林中月又琢磨了一下：“家里的长辈，生意上有往来的人，都要请到。”
陈涣：“嗯，这是自然，借了人家的东西，成果总是要给人家看看的。”
林中月现在一有空就被陈灵己带在身边教这些东西，目前也小有所成，能给陈涣打个配合了。
她在日历旁边写下备注：“那去九澜的车队和安保都要提前准备。”
陈涣：“嗯，这个你不用操心，公司里的富二代们负责这事。”
他笑道：“这群人啊，能力不一定是最优秀的，但哄长辈那是个顶个的在行。”
林中月偶尔去陈涣公司加班的时候，也见过他们和宋兰亭相处，此刻不得不承认陈涣的话。
陈涣说：“每人负责接一家，路上还能解说逗闷子，人也够分了。”
林中月：“……行吧，车也让他们自备？”
陈涣的回答掷地有声：“那当然了！”
陈涣连油费都不会给他们报销！
林中月嘴角抽搐。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具体的细节，越说越是觉得把试营业的日期定在陈涣生日那天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林中月说着说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说起来，要不要找人过来拍个宣传短片？现在酒香也怕巷子深。”
陈涣点头：“要拍的，我想安排不同的队伍全程跟拍，毕竟二十四层呢，不同岁数的人还是要分开才玩的比较开心。”
林中月记下这件事：“行，我去联系。”
林中月调侃他：“不过这样一来，网上可能又要有人说你是在炫富了。”
陈涣挑眉：“那他们不炫，是因为不想吗？”
陈涣才不管网友怎么说呢，他跟系统互相折磨了这么久，比如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劳动成果！
说完正事，林中月也不起身，放松的往后靠在陈涣身上，使唤道：“你把我抱过来的，得善后！”
陈涣欣然答应，并开始认为从沙发到床的距离有点近了。
第二天陈涣把这个提议跟林中月提了一嘴，然后被林中月踹下了床。
好吧，可能女主人更喜欢现在这个位置。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在预热围脖发出去后，率先有反应的不是他那群乐子人粉丝。
而是温清然的粉丝先炸了。
嗯……也不能说是炸了。
在居也大厦即将试营业的围脖发出去的几秒钟里，温清然的粉丝迅速占领了评论区。
——【哥！给孩子安排点工作吧哥！】
——【然然已经快在娱乐圈查无此人了啊哥！】
——【哥，你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上次看到然然，还是在别人电视剧中间那几十秒的广告里！】
——【求你了！哥！做个人！给粉丝留条活路吧！】
——【我错惹，我之前不该说陈涣开个直播都要蹭然然热度这种话，（崩溃大哭），不营业的话，开个直播也行啊，让我跟失散多年的老公见一面吧！王母娘娘！】
——【为我曾经的鲁莽致歉！（pia叽跪下）】
陈涣手指动了动，下面就又刷新出一批类似的言论。
如果温清然现在的经纪公司不是繁星，陈涣都怀疑这是不是公司请来的水军了。
只是她们现在的态度……
是不是忘了当初温清然改口叫哥时的崩溃了？
那可怜又卑微的模样，看得陈涣并不存在的良心都有些隐隐作痛了。
如果粉丝能听到陈涣的心声，她们一定会激情开麦，大声控诉自己的不容易。
陈涣刷了会儿围脖评论，看着越来越多的留言，想了想把温清然叫到办公室，关心的问道：“你最近娱乐圈的工作很少吗？”
温清然：“……”
陈涣这话问的，就很没逼数。
这都已经不是少不少的问题了啊，陈涣应该直接问他有没有！
温清然看陈涣的眼神中充满了一言难尽，他反问陈涣：“你不会觉得我还有时间去娱乐圈打零工吧？”
陈涣平时看着散漫，好像没什么事能入他的眼，随便一开口，就能把陈敬山气的半死。
可他工作起来，也真的没几个人能跟得上节奏。
有他和齐天一两个人的黑眼圈为证。
温清然有时候都想埋怨陈敬山，你说你给钱给的那么痛快干什么。
如果钱不够，陈涣是不是就能放缓脚步了？
陈敬山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给钱给的快也能成为黑点了。
可温清然真的需要找一个发泄点。
那些泡在实验室的日子里，陈涣使唤他使唤的那叫一个顺手。
里面的每一台设备，都是温清然亲身上阵，参与调试的。
有时候陈涣只是坐在旁边叭叭，只有他在那儿满头大汗的一遍又一遍的试用。
不夸张的说，他对那些设备的使用，比陈涣都要熟练！
这话陈涣到底是怎么好意思问出口的？
他控诉的太过真情实感，把陈涣原本想说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陈涣心虚的眼神飘忽了一下：“这样啊，那忙过这一阵，忙过这一阵就安排你休假，我保证。”
温清然听到他这话，第一反应不是陈涣终于要做个人了，而是直接反问：“然后又《正好》安排在我需要进组拍戏的时间段吗？”
说到正好两个字的时候，那咬牙切齿的劲儿，让人有些怀疑他这是从牙根深处硬挤出来的。
陈涣：“知道了知道了。”
这答非所问的态度！
温清然又一次无语的噎住了。
算了，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竟然敢妄想陈涣有良心。
他深深地叹气：“叫我来就这点事？”
陈涣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就是感觉你粉丝有点可怜，忍不住想为她们发声。”
温清然还没看手机上显示什么，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开口：“那不都是你作的孽吗！”
陈涣：“……”
陈涣凉凉的看着他：“我觉得你最近有点飘。”
温清然手指往下滑，浏览着陈涣的评论区盛况，随口说：“那你开除我吧。”
陈涣认真反思了一下，难道自己最近真的很过分？
这牛马怎么一副要疯了的样子？
这可不行，陈涣决定维护一下自己好用的打工人：“下班给你安排节防身术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