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令族长老那癫狂的反咬,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冷水,瞬间让整个神殿的气氛,从单一的审判,转向了更加复杂和混乱的猜疑漩涡!
双神格!紫金龙魂石!
这两个词,仿佛带着魔力,让许多大臣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复杂。惊疑、审视、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是啊,我一个失踪五百年突然回归的长公主,身负传说中的双神格,手握疑似与神祖相关的紫金龙魂石,实力增长迅猛,行事风格凌厉……这一切,本就充满了谜团。
此刻被水令族长老不管不顾地吼出来,无疑是在很多人心中种下了一根刺!
就连尤龙墨兄长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担忧和询问。
紫薇澈微微蹙眉,龙衍族长老则目光闪烁。
局势,在父皇即将雷霆出手的关头,竟然因为水令族长老这绝望的、近乎同归于尽的反扑,再次发生了反转!
我从一个揭露阴谋的受害者、功臣,一瞬间又被推到了被质疑、被审视的焦点!
那水令族长老看到众人神色的变化,仿佛受到了鼓舞,更加声嘶力竭地哭喊攀咬:“陛下!您想想!她为何能破开重水囚笼?为何能从那等绝境逃生?定然是动用了邪术!是那紫金龙魂石和双神格的力量!这等来路不明、隐患巨大的力量,岂能留存于世?!她才是衍界最大的祸患啊!!”
他拼命地将水搅浑,试图将“叛族”的焦点,扭曲成对我个人力量和来历的质疑!
父皇那原本即将出口的旨意,硬生生顿住了。
他眼底翻涌的紫色雷暴微微凝滞,目光第一次,带着一种极其深沉和复杂的审视,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夹杂了一丝……探究,甚至是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
他在怀疑我吗?怀疑我的力量?怀疑我的动机?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这该死的反转!
水令族长老癫狂的指控,如同毒液般在神殿中蔓延。
那一道道瞬间变得复杂、猜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父皇那深沉审视的眼神,更是让我如坠冰窟。
好一招祸水东引!好一招同归于尽!
若是寻常人,面对这等突如其来的反咬和众目睽睽下的质疑,恐怕早已心神大乱,方寸尽失。
但我陌玉,岂是寻常人?
我经历的生死危机,见过的阴谋诡计,远比这朝堂之上的倾轧更加凶险百倍!
最初的惊愕和心沉之后,一股冰冷的怒意和更加强大的决绝,反而从我心底升腾而起!
想用这种方式拉我下水?做梦!
反击! 必须用最强势、最不容置疑的态度,将这污水狠狠地泼回去!
我猛地挺直了原本因为重伤而有些佝偻的脊梁!尽管这个动作让我眼前一阵发黑,剧痛钻心,但我依旧站得如同悬崖上的青松,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我甚至没有去看那如同疯狗般的水令族长老,而是直接将那冰冷而锐利的目光,迎向了御座之上,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父皇!
“荒谬!”
我的声音沙哑,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瞬间压过了水令族长老那刺耳的哭嚎!
“垂死挣扎,攀诬构陷!这就是水令族面对铁证如山的反应吗?!”
我猛地抬手指向那留影石掉落的方向,尽管它已被内侍收起,但我的动作依旧带着无比的笃定。
“留影石记录的是水令呈与黑袍人的密谋!记录的是‘源血之池’和‘生魂献祭’!记录的是针对龙衍少主和各族核心子弟的‘圣临仪式’!这些,难道是本宫能凭空编造出来的吗?!”
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那些面露疑色的臣子。
“至于本宫的力量……”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几分桀骜和悲凉的弧度。
“本宫的力量,来自于九死一生的紫缘谷!来自于无数次在绝境中的挣扎求生!来自于神皇族血脉的传承和不屈的意志!而非什么来路不明的邪术!”
我刻意强调了“神皇族血脉”,直接将自身与神皇族绑定!
“水令长老此刻不顾事实,疯狂攀咬,无非是想转移视线,掩盖水令族叛族的弥天大罪!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我猛地转向那水令族长老,目光如电,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直指灵魂的质问:
“你口口声声说本宫陷害,那本宫问你——水令呈现在何处?!你可敢让他出来,与本宫当面对质?!你可敢开放水令族祖地,让神皇卫进去搜查那‘源血之池’?!你可敢?!”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般轰向水令族长老!
他被我那凌厉的气势和无法反驳的问题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瞬间,局势再次逆转!
我那强势无比、有理有据的反击,以及水令族长老那理屈词穷、狼狈不堪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孰是孰非,高下立判!
那些原本升起的猜疑目光,迅速消褪,重新变成了对水令族的鄙夷和愤怒!
父皇眼中那丝探究和忌惮,也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冰冷的杀意!
水令族长老在我连番的诛心质问下,彻底崩溃,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神殿内,那因为意外反咬而升起的猜疑漩涡,被我用更加强势和清晰的反击,彻底碾碎!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于水令族的叛族罪行之上,并且因为其长老最后那拙劣而恶毒的攀咬,更加充满了不齿和愤怒!
父皇端坐在御座之上,眼底的紫色雷暴重新凝聚,而且比之前更加炽烈、更加冰冷!
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目光如同万载玄冰,扫过下方群臣,最终落在那瘫软的水令族长老身上,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最终审判的威严:
“冥顽不灵,罪加一等!”
他甚至不再给水令族任何辩解的机会。
“传朕旨意——”
声音如同雷霆,轰然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水令族三长老水令呈,叛族投敌,罪证确凿,即日起剥夺一切封号,定为衍界逆贼,五界共诛!”
“水令族治下不严,包藏祸心,责令其即刻闭界自查,所有涉及‘圣临仪式’之族人,一律押送神皇城受审!若有抗命,视同叛族!”
“命神皇族少主,尤龙墨——”
父皇的目光转向一旁神色凝重的尤龙墨。
“持朕神皇令,率三千神皇卫,即刻开赴水令界,进驻璃都!接管净水圣泉防务,监督水令族自查,若有异动……”
父皇的声音顿了顿,杀机四溢:
“——准你,先斩后奏!”
三条旨意,一条比一条严厉!一条比一条霸道!
尤其是最后一条,赋予尤龙墨“先斩后奏”之权,这几乎等同于将尚方宝剑交给了兄长,赋予了他在水令界生杀予夺的无限权力!
这是对水令族叛族行径最严厉的惩处!也是神皇族权威最直接的彰显!
“儿臣(臣)!领旨!”尤龙墨兄长和众臣齐声应道,声音在神殿中回荡。
那水令族长老听到“先斩后奏”四字,猛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几声怪响,头一歪,竟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父皇冷漠地看了一眼那瘫倒的身影,如同看一只蝼蚁。
“拖下去。”
他挥了挥手,如同拂去一粒尘埃。
两名神皇卫立刻上前,如同拖死狗般,将那水令族长老拖出了神殿。
父皇最后看了一眼满殿臣工,目光在我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复杂难明,随即起身,消失在御座之后。
神皇一怒,伏尸百万?不,是权势的重新洗牌,是风暴的正式启程!
我站在原地,看着父皇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旁领旨后眼神锐利的兄长,知道,衍界的天,从此刻起,真的要变了。
而我,已然身处这漩涡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