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送的豆沙包还没在肚子里完全消化,凌曜正一边心疼那五百元能币,一边琢磨着下一张卡是做“七彩炫光pro max版”还是开发点新花样(比如能让人打嗝带蒜味的卡)时,麻烦的脚步声就响起来了。
这次不是温柔的叩门声,而是大大咧咧、带着点不耐烦的“砰砰”声,仿佛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砸门。
凌曜眉头一皱,心里那股因为破产而憋着的邪火差点就窜上来。“谁啊?这么没礼貌!赶着投胎啊!” 他没好气地走过去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对面“疾风卡铺”的伙计,阿强。这小子跟着赵奎久了,也学了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德行,此刻正歪戴着帽子,用鼻孔看着凌曜。
“哟,凌大师,忙着呢?”阿强阴阳怪气地开口,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使劲往凌曜身后的工坊里瞟,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扫一遍。
凌曜心里立刻拉响了警报。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赵奎那死胖子派来的!”他脸上却瞬间切换成茫然又带点无辜的表情:“阿强啊?有事?我正进行到关键实验呢,可不能分心。”说着就要关门。
阿强赶紧用脚抵住门缝,皮笑肉不笑地说:“别急啊凌大师!我们老板听说您最近……生意不错?好像做了张挺特别的卡,卖了个好价钱?特地让我来打听打听,学习学习。”
“果然!” 凌曜心里冷笑,“消息够灵通的啊!那傻小子拿着卡招摇过市,到底还是被这老狐狸闻着味儿了!”
他打了个哈哈,装傻充愣:“啊?有吗?哦——你说那个啊!嗐!运气,纯属运气!”他摆摆手,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那天喝多了,随手瞎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成功了,估计是卡神保佑吧!谁知道还真有冤……呃,有识货的公子哥看上眼了,你说巧不巧?”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侧了侧身,让阿强能看到他工作台上那堆真正的“废卡”——歪歪扭扭的线条,焦黑的卡纸,还有那碗吃了三天还没扔的泡面汤(假的,为了营造凄惨氛围刚倒的)。
阿强伸着脖子瞅了瞅,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工坊里这破败景象,确实很符合凌曜一贯的“废柴”人设。
“随手瞎画的就能卖高价?凌大师这运气可真够好的。”阿强显然不信,但一时也找不到破绽。
“唉,谁说不是呢!”凌曜顺着杆子往上爬,开始即兴发挥,表情夸张,“可惜啊,好运不常来。那天之后,我再怎么画,都是这德性了。”他指着那堆废卡,痛心疾首,“估计是把下半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现在连房租都快交不起了,正愁着呢……要不,阿强兄弟,你跟赵老板说说,借我点?”
他反过来开始哭穷,眼神那叫一个真诚,就差挤出两滴眼泪了。
阿强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了。他本来就是奉命来打探虚实的,看凌曜这惨样,也不像能稳定产出好卡的人。至于那张卖高价的卡,可能真像他说的,是走了狗屎运。
“借钱?呵呵,凌大师说笑了,我们小本生意,也不宽裕。”阿强干笑两声,又敷衍了几句,这才悻悻地走了。
看着阿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凌曜脸上的可怜相瞬间收了起来,眼神变得警惕。
他轻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险……这老狐狸,鼻子真灵!”
他走到窗边,撩开破了一角的窗帘,偷偷望向对面的疾风卡铺。
只见赵奎那胖硕的身影正站在门口,阿强凑在他耳边低声汇报着。赵奎一边听,一边眯着小眼睛朝凌曜工坊这边瞟,脸上带着审视和怀疑。
“看来只是怀疑,还没确定……” 凌曜心里盘算着,“不行,得更加小心了。”
他深知赵奎的为人。欺软怕硬,唯利是图。以前觉得自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最多就是口头嘲讽几句。但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可能有了什么“奇遇”或者“新技术”,那麻烦就大了。以赵奎的手段,明的暗的,肯定都会使出来,不把自己榨干剥净决不罢休。
“低调!必须低调!” 凌曜的“苟”之魂熊熊燃烧。
“以后卖卡不能这么高调了……得找更隐秘的渠道。工坊也得弄得更乱一点,越惨越好!对,最好再散播点谣言,就说我上次卖卡是撞大运,其实已经江郎才尽,快要饿死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在没搞清楚脑子里这吞金兽到底有多大本事,以及找到稳定喂饱它的方法之前,绝对不能引起赵奎这种地头蛇的注意!”
至于制卡……
凌曜看了一眼工作台,又摸了摸似乎因为吸收了能量而暂时安分下来的“卡芯”。
“这玩意儿虽然坑爹,但好像……确实有点用。至少能让我的卡产生点‘意想不到’的效果……”
“以后制卡,得关紧门窗,最好再弄点隔音的东西。万一又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被隔壁听了去,可就不好解释了。”*
危机感,让凌曜大师被迫开始了他的“潜伏”生涯。
他就像一只误入了狼群的小绵羊,怀里揣着个不知道是宝贝还是炸弹的玩意儿,只能小心翼翼地把自己伪装成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盼着狼群对自己失去兴趣。
而他对面的那只“狼”,显然并没有完全打消疑虑。赵奎那双精明的小眼睛里,依旧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山雨欲来风满楼,凌曜的破工坊,似乎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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