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赵雯雯随手将那个装着钻石耳钉的盒子递给女助理，仿佛那只是一个小玩意儿，转而继续与莫辰宇讨论着晚上发布会需要注意的细节。
那种对顶级奢侈品的淡然，让苏言震撼。
苏言安静地跟在众人身后，他的角色更像是观摩和学习。但他的眼睛和心却没有一刻闲暇。
他仔细观察着赵雯雯在每一家店的举止，她如何与店长交谈，如何审视一件衣服的剪裁与面料，指尖拂过珠宝时光华流转的细微声响，都让他心旌摇曳。
他默默记下她目光停留过的每一个品牌，每一件单品。
在 Etro 的专卖店里，当季的系列充满了品牌标志性的佩斯利印花和或浓郁或温和的色彩，带着异域风情与浪漫柔和的不羁。
赵雯雯显然对这个品牌青眼有加。店员拿出了五六条不同花色、不同剪裁的秀场款连衣裙请她试穿。
每一次她从试衣间走出来，都仿佛带来一次小小的视觉冲击。
那些华丽繁复的印花在她身上非但不显俗艳，反而被她自身那种慵懒又强大的气场完美驾驭，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感。
一条衬得她肌肤胜雪，另一条勾勒出她曼妙的腰线，还有一条将她衬托得如同油画中走出的浪漫贵族。
连见多识广的店长和店员都忍不住低声赞叹。
莫辰宇更是直接竖起大拇指：“赵总，这几条都绝了，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赵雯雯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微微转身，审视着镜中的自己，眼神里是纯粹的欣赏与考量。
她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对助理轻轻颔首：“这几条，还有这个、这个，都包起来吧。”
苏言站在不远处，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看着那条墨绿底金色印花的裙子，想象着她穿上它出席某个晚宴时，该是何等的惊艳四座；看着那条藕荷色浪漫印花的长裙，仿佛已经看到她穿着它在丽兹酒店的花园里漫步……
她一出手就买了六条裙子，还有外套、披肩，不是因为挥霍，而是因为她穿哪一样都美得不可方物，难以取舍。
下午的时候，众人就回到酒店，休息、化妆、换礼服，为晚上的发布会做准备。
夜晚的巴黎，灯火璀璨。
发布会选址在一座经过精心改造的历史建筑内，入口处镁光灯闪烁成一片银色的海洋。
当赵雯雯一行亚洲面孔抵达时，立刻吸引了所有镜头的焦点。
她今晚身穿的是该品牌专门为她提前准备的高级定制礼服。
那是一条线条极简的深海军蓝缎面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仅凭无可挑剔的剪裁和光华流转的面料，便将她优雅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侧肩头点缀着一枚造型抽象、镶钻的金属胸针，成为整体造型唯一的亮点，与她耳垂上同品牌的高珠耳钉遥相呼应。
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静而强大的气场，无需言语，便已宣示了她在这个场合的分量。
她没有在红毯上过多停留，只是挽着莫辰宇的手臂，从容地对镜头颔首微笑，便在该品牌全球cEo的亲自迎接下，步入了内场。
苏言和其它几位艺人跟在她身后，身上穿着的是品牌为他们提供的当季最新款服装，剪裁做工精良。
这身服装，将苏言挺拔的身材和逐渐练就的肌肉线条完美衬托。
秀场内，音乐响起，灯光变幻。他们被安排在视野最佳的第一排。
苏言坐在赵雯雯斜后方，这个位置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t台上流动的华服，也能看到赵雯雯观看秀场时的侧影。
她看得很专注，偶尔会微微侧头与身旁的品牌cEo和某时尚杂志主编低声交流一句，眼神锐利，带着专业的审视和欣赏。
苏言努力让自己沉浸在这场时尚盛宴中，但他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赵雯雯吸引。
发布会结束，掌声雷动。随后，所有人移步至塞纳河畔一艘被包下的豪华游艇，参加品牌晚宴。
晚宴的氛围比发布会轻松许多。香槟塔闪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赵雯雯依旧是全场最受瞩目的东方面孔之一，不断有人上前与她攀谈。
她带着法语翻译，手持一杯香槟，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
晚宴进行到一半，苏言终于找到了一个短暂的间隙，赵雯雯身边暂时无人。他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赵总。”他轻声唤道。
赵雯雯转过身，看到是他，脸上带着晚宴上惯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很震撼，”苏言老实回答，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在游艇灯光下泛着微妙光泽的缎面长裙上，由衷地低声道，“您今晚……非常美。”
赵雯雯对于他直接的赞美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举杯，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这身西装很适合你，没选错。好好享受这个夜晚，但也记住，在这里，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
“是，我明白。”苏言郑重地点头。
就在这时，又有人过来与赵雯雯打招呼。她对他微一颔首，便转身投入了新的应酬中。
虽然交谈短暂，但苏言已经心满意足。他退到稍远的角落，看着她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这个夜晚，他见识了顶级的时尚，更见识了她如何在顶级的圈层中，如同鱼入水中般自然从容。
他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感觉到一种微醺的、混合着巨大自豪感和淡淡失落的情愫在胸腔里蔓延。
巴黎的第三天，阳光依旧明媚。
清晨，在酒店餐厅用早餐时，众人便从赵雯雯助理口中得知，赵总今天白天有私人安排，应邀去参加几位时尚圈老朋友的下午茶，叙旧聊天，不涉及工作。因此，团队人员今日白天自由活动，晚间再一起聚餐。
这个消息让苏言拿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一整个白天……都见不到她了吗？
尽管知道自己的失落很荒谬，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早餐，团队成员们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去处。
有人要去卢浮宫，有人想去蒙马特高地，莫辰宇更是约了当地的时尚摄影师去塞纳河边拍街拍。大家都来问苏言的打算。
他勉强笑了笑，推说有些累，想在附近随便逛逛，婉拒了同行的邀请。
他不想在那种需要强打精神、社交应酬的状态下，度过这个没有她的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