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看着她微笑着对大家摆手示意“你们继续，不用管我”；看着她自然地走到长沙发后面的卡座。
苏言感觉整个昏暗的包房都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明亮起来。
先前所有的心不在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激动和……蠢蠢欲动。
机会，似乎失而复得了。他那点深藏心底的、不敢宣之于口的小心思，又开始不安分地、热烈地跳动起来。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错过了。
包房很大，沙发区后面有一个挂着水晶珠帘的环形大卡座，赵雯雯进来之后，众人自然而然的把那个卡座让给了她。
光影摇曳，音乐震耳。助理给赵雯雯倒好酒后，就去和大家一起唱歌了，林峰则坐在卡座外，面无表情的喝着饮料。
赵雯雯的到来让气氛更加热烈，但她本人却只是慵懒地陷在卡座沙发里，指尖随着节奏轻轻点着膝盖，偶尔抿一口杯中琥珀色的威士忌。
她好多年没来这种地方了，在迷离灯光下，侧脸线条柔美，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岁月沉淀后的、漫不经心的风情，杀伤力十足。
苏言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酒精和刚才进来的人，都是强烈的催化剂。
看着高管们都去敬过一轮酒，他深吸一口气，把西装脱下搭在沙发靠背上，衬衫的扣子又扣开了一颗，锁骨和白皙的胸膛又露多了一些。
他几乎是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一个干净的空杯，穿过嬉笑的人群，走到了赵雯雯所在的卡座。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先微微俯身，声音在音乐声中努力提高，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总，喝点水吧，兑着喝……会舒服些。”他不敢直接说让她少喝酒，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心。
赵雯雯闻声抬眼，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然后是喉结和白皙的胸口，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没说话，只是将自己那只剩冰球的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算是默许。
这个细微的动作给了苏言莫大的鼓励。
他立刻小心翼翼地拧开矿泉水，动作轻柔地将水注入她的酒杯，眼神专注得像是在完成一件极其精密的仪式。
靠得近了，他能更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混合着威士忌的醇厚，这让他有些晕眩。
“谢谢。”赵雯雯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
苏言像被微电流击中，手微微一抖，差点拿不稳矿泉水瓶。
他慌忙在她身旁的空位坐下，身体绷得笔直，与沙发柔软的姿态格格不入。
在赵雯雯慵懒地靠在卡座沙发里，享受着片刻放松，并准备继续逗弄身边纯情的苏言时，一个带着侵略气息的身影进来了，试图切入这片相对安静的区域。
吴凯，公司的痞帅顶流，身型高大、长相帅气，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拎着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和两个空杯，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赵雯雯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能碰到她。
他看了看苏言，用眼神示意苏言离开卡座，可是苏言没理他。
吴凯瞪了苏言一眼，然后又看向赵雯雯。
“赵总，一个人休息多没意思？”他嗓音刻意压低，带着某种暗示，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到赵雯雯面前，“这酒不错，像您这样迷人的女士，不该独自承受寂寞。”
他的眼神大胆地在赵雯雯身上流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试探。
一旁的苏言看到这一幕，心脏猛地揪紧，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赵雯雯淡淡的看向他，甚至没有去看那杯酒。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吴凯脸上，像在看一个演技拙劣的龙套演员。
“吴凯，”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你身上这款香水，味道太冲了。”
吴凯脸上的笑容一僵，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开场白。
赵雯雯微微蹙眉，身体向后靠了靠，拉开距离，眼神平静中带着不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和一丝厌倦：“你靠得太近了，我不喜欢你的香水味，更不喜欢……没有分寸。”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吴凯刻意营造的所有暧昧氛围。
她那审视的目光，仿佛能剥开他精心打扮的外壳，看到内里的浅薄和企图。
“赵总，我……”吴凯试图挽回，脸上火辣辣的。
“出去吧，酒还是少喝点。”赵雯雯打断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甚至带着一丝打发人的慵懒。
她甚至没有提高音量，但那份久居上位的威压和毫不留情的拒绝，让吴凯所有准备好的轻浮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脸上的自信彻底崩塌，只剩下难堪和一丝慌乱。
他站起身，尴尬的笑了笑，“对不起，赵总。”然后看了看苏言，灰溜溜的出了卡座。
赵雯雯当然喜欢年轻帅哥，她也不怕把控不住他们，自己手底下的艺人，她如果想，可以有一百种方法把他们训的服服帖帖。
但吴凯？虽然又帅气身材又好，但他和某些女艺人的花边新闻早就传到过她的耳朵里了，她嫌他太脏。
坐在一旁的苏言，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心中的不适早已被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所取代。
他看着赵雯雯依旧平静的侧脸，意识到她并非对所有人的靠近都无动于衷，她只是……极其挑剔，并且拥有瞬间让人知难而退的强大气场。
这份认知，让他那份小心翼翼的暗恋，在对比之下，竟然生出一种奇异的、被默许般的侥幸感。
赵雯雯转头看他，将他的紧张尽收眼底，觉得有趣极了。
她侧过身，手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因为角度的关系，她微微仰视着他，但这个姿态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逗弄。
“苏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酒精浸润后的微哑，比平时更显柔软，与方才对吴凯说话完全是两种态度。
“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怎么还这么……害羞？”她故意拉长了“害羞”两个字，尾音像带着小钩子。
苏言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