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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亮那一声灵魂的咆哮,仿佛不是声音,而是一柄由纯粹痛苦和破碎记忆凝聚成的、无形无质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那扇厚重的金属门上!

“嗡——!!!”

金属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门上那些原本稳定流淌的能量纹路瞬间变得狂乱,爆起一簇簇刺眼的电火花!门缝后那乳白色的光芒被这股狂暴的、充满负面情绪的声光洪流冲击得剧烈扭曲,几乎要熄灭!

“阿亮!停下!你会害死她的!”李思明看着记录仪上瞬间爆表的、代表混乱与危险的能量读数,惊骇欲绝地大喊。

林晓吓得捂住了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赵猛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冲上去物理打断阿亮——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连自己一起搭进去。

处刑者医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惊怒的低吼,砍刀上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他显然认为阿亮的行为是比外部震动更直接的威胁,刀锋微抬,锁定了阿亮!

就在这千钧一发,所有人都以为沈越玩脱了,即将引发团灭惨案的时刻——

门后,那原本即将被阿亮的“噪音”和外部震动共同淹没的、属于白的微弱挣扎声,突然……变了!

不再是痛苦的呻吟,也不是之前那种程序化的空灵。

那是一种……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从漫长沉睡中被强制惊醒般的、带着一丝尖锐和难以置信的……吸气声?

紧接着,一段截然不同的旋律,从门缝中猛地迸发出来!

不再是安抚,不再是宁静!

那旋律高亢、急促,甚至带着一种凌厉的、仿佛本能防御般的“攻击性”!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音刃,精准地切入、搅动、对抗着阿亮那狂暴的声光洪流!它不再空灵,反而充满了某种古老的、蛮横的、属于规则本身的力量感!

这不是安魂曲!这更像是……镇魂曲!或者说,是安魂曲被触怒、被激发出的另一面!

“轰——!!!”

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同样充满了“噪音”特质的能量,隔着门板,如同两股滔天巨浪,轰然对撞!

没有物理上的冲击波,但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敲了一记,耳中一片尖锐的鸣响,灵魂都在震颤!连处刑者医生都被这股无形的冲击逼得后退了半步,砍刀上的煞气一阵紊乱!

李思明手中的记录仪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屏幕上的波形图彻底变成了一团乱麻!

然而,在这毁灭性的对撞中,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阿亮那原本濒临彻底崩溃、如同超新星爆发般失控的能量核心,在这股来自门的、带着“攻击性秩序”的旋律对冲下,那狂暴的、无序的痛苦,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梳理”了?!

他胸口的炽烈光柱没有消失,但不再是无差别地辐射狂乱的能量,而是被那股高亢急促的旋律“引导”着,开始以一种更加激烈、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节奏感”的方式,与门的旋律对抗、交织、共鸣!

不再是单方面的痛苦宣泄,而是变成了……一种充满了张力、对抗与奇异和谐的——

噪音二重唱!

阿亮的“声部”是破碎、痛苦、充满了诅咒的悲鸣;白的“声部”是高亢、凌厉、带着镇压与梳理力量的嘶鸣。两者疯狂地对撞、撕扯,却又在某种更深层次上,诡异地“粘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混乱到极致、却又在混乱中诞生出某种崭新秩序的……“音乐”?

门后的深处,那些原本因为外部震动和白的失控而愈发狂暴的“噪音”(失败品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更加恐怖混乱的“二重唱”冲击下,竟然像是被震慑住了,嘶吼和撞击声明显减弱了下去!

白的惊惧哭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神贯注的、甚至带着一丝……被激发出的“战意”?(如果封印核心也有情绪的话)

阿亮的纯粹痛苦中也似乎掺杂进了一丝……被理解、被“接住”了的茫然与宣泄的快感?

沈越顶着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声光风暴,【导演之眼】运转到极限,死死地盯着门板上那两股疯狂交织的能量流,以及阿亮和白的状态变化。

她赌对了!

以毒攻毒!用最深沉的痛苦,去共鸣、去激发白那被“职责”所压抑的、属于规则本身的、更具“活性”的力量!这不是安抚,是唤醒!是让白从被动的“净化器”,变成主动的“对抗者”!

“就是这样!阿亮!保持住!把你几千几万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吼出来!让她听见!”沈越的声音在风暴中显得异常渺小,却带着一种疯子般的兴奋,“白小姐!别怕!这不是失控!这是解放!用你的力量,把他的痛苦‘掰直’!就像……就像拧麻花一样!对!拧它!”

众人:“……” 拧麻花是什么鬼啊导演!

处刑者医生缓缓放下了举起的砍刀,歪着的脑袋上似乎冒出了一个无形的问号。眼前的情况,显然超出了他“清除不稳定因素”的程序范畴。这两股噪音虽然恐怖,但似乎……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而且门后那些真正的“清理目标”(失败品)确实安静了不少?

李思明看着记录仪上那虽然依旧爆表、但却开始出现某种诡异规律性峰值的能量读数,眼镜都快掉下来了:“不、不可能……混沌理论……非线性系统在极端条件下的自组织现象?这、这根本不科学……”

林晓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阿亮。虽然阿亮依旧痛苦,但那光芒中,似乎多了一丝……之前从未有过的、带着生命力的“凶狠”?

赵猛咽了口唾沫,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场疯狂的“噪音二重唱”持续了将近一分钟,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外部那引发一切的地底震动和巨响,如同来时一样突兀地,停止了。

随着外部干扰源的消失,门后那高亢凌厉的旋律,也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重新变得空灵、宁静,只是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松动感”。

阿亮那狂暴的声光洪流,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炽烈的光柱迅速收敛、黯淡,重新变回了微弱的红色脉动,他能量构成的躯体摇晃了一下,几乎要消散,被旁边的林晓(徒劳地)虚扶住。

金属门恢复了平静,只是门板上多了几道细微的、仿佛被能量灼烧出的裂纹。门缝后的乳白色光芒也恢复了稳定,只是亮度似乎黯淡了一丝。

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记录仪还在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喘息。

【警告解除!“白(S-07)”状态趋于稳定,外部干扰已消失,“封印”效力恢复。】

【紧急任务完成。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领悟特殊技能(临时):深度痛苦共鸣(以自身或他人痛苦为引,激发目标潜在力量,效果与风险并存)。】

【奖励惊吓值:1000点(危机处理奖励)。】

【与“白(S-07)”好感度+10,信任度+5。】

【与“阿亮”好感度+15,同步率临时大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如同天籁。

所有人都瘫软下来,有种刚从过山车最高点冲下来的虚脱感。

“结……结束了?”赵猛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腿都是软的。

李思明看着记录仪上保存下来的、那段堪称鬼哭神嚎的“噪音二重唱”数据,表情复杂,不知道这算是成功了还是更失败了。

林晓看着虚弱但能量核心似乎莫名“通透”了一点的阿亮,又惊又喜。

处刑者医生默默收起了砍刀,恢复了门神状态,只是偶尔会歪头看一眼那扇门,似乎还在分析刚才的事件。

门后,沉默了许久,白那轻柔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有疲惫,有困惑,有后怕,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新奇?

“……刚……刚才……那……是什么?”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感觉……不一样了……”

沈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以及计划通)的笑容:

“那,白小姐,就是艺术的碰撞,是灵魂的对话,是……打破常规的第一步。”

她走到门缝前,语气带着一种引导者的自豪(虽然心里也在后怕):“您看,您拥有的力量,远比您自己想象的更强大,更多样。它不仅可以用来安抚,还可以用来对抗,用来……创造。”

“……对抗……创造……”白轻声重复着,仿佛在品味这两个陌生的词汇。

“没错!”沈越肯定道,“刚才的合作虽然……激烈了点,但效果显着!不仅帮您稳定了局面,也让阿亮宣泄了积压的痛苦,甚至……让我们捕捉到了前所未有的、充满力量感的‘艺术素材’!”

她指了指李思明手中的记录仪:“这段‘二重唱’,将是我们的影片中最具冲击力的高潮部分!它将告诉所有观众,真正的救赎,并非只有温和的抚慰,有时,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灵魂之战!”

白的回应是一段更长的沉默。门后的乳白色光芒微微波动,显示着她内心的波澜。

沈越知道,经过刚才那番“生死与共”的噪音洗礼,她与这位“实习护士”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不再是简单的利用与合作,而是多了一层……诡异的“战友情”?

她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更加真诚(相对而言):“白小姐,经过这次事件,我相信您也看到了我们团队的……潜力和诚意。我们的合作,或许可以更加深入一些。比如,除了录制,我们是否可以探讨一下,关于那首‘安魂曲’……它完整的样子?以及,阿亮先生记忆深处,那段与您相关的……往事?”

她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最核心的秘密。

门后的光芒再次波动起来。

白的回答,却出乎了沈越的意料。

“……完整……的……安魂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和……深深的忌惮,“我……不记得了……”

“……或者说……我……不能……记得……”

不能记得?

沈越眉头微蹙。是规则限制?还是……自我保护?

“那……关于阿亮?关于……夕阳,长椅,口琴?”沈越换了个方向。

白的沉默更加漫长。就在沈越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种仿佛触及禁忌的艰难:

“……光……很温暖……”

“……曲子……是他……教我的……”

“……后来……一切都……变了……”

“……‘他们’……来了……”

“……‘实验’……开始……”

“……我……被要求……‘忘记’……”

断断续续的词语,拼凑出令人心悸的碎片。

他(阿亮)教的曲子?“他们”来了?实验?被要求忘记?

信息量巨大!但依旧笼罩在迷雾中。

沈越知道,不能急于求成。今天的信息和“进展”已经够多了,再问下去可能会触发不好的反应。

“我明白了。”沈越语气温和,“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没关系,白小姐,我们有的是时间。今天的‘合作’非常成功,您和阿亮先生都需要休息。”

她顿了顿,露出了一个(自以为)体贴的笑容:“那么,我们明天同一时间,继续我们的‘疗愈与艺术探索’?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些……更温和的共鸣方式?”

门后的白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回应:“……好。”

沟通结束,沈越示意大家收拾东西,准备返回放射科大本营。

临走前,她看着那扇布满细微裂纹的金属门,以及门后那黯淡了一丝的乳白色光芒,心中暗道:

“忘记?没关系。”

“我会帮你,一点点……都想起来的。”

“毕竟,一个拥有完整故事线的‘女主角’,可比一个背景板‘工具人’,有价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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