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微微皱眉,眼中满是诚恳,试图向君爷解释自己的想法:“二姐在医院工作,专业知识丰富,照顾我肯定没问题呀。要是实在觉得不方便,找个专业护士过来照料,也能把我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她心里想着,这样既不会麻烦靖家,也能保证自己得到妥善的照顾。
然而,“护士”这两个字,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君爷心中激起千层浪,直直地戳中了他心底那根与汪芸芸相关的敏感神经。他的脸色陡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愠怒,紧接着,那压抑的怒火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冷声如炸雷般响彻房间:“我可是你货真价实的亲哥,你居然信不过我,那你究竟还能信谁!”这突如其来的发作,让悦悦猛地一愣,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困惑与委屈。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照顾安排,怎么就引得哥哥如此大发雷霆,发展到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呢?她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恰在此时,放在桌上的手机突兀地“铃铃”作响,清脆的铃声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刺耳。悦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伸手去拿手机,那急切的模样仿佛手机能化解眼前的尴尬与冲突。可她的手指还未触及手机的边缘,便被眼疾手快的君爷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君爷眉头紧锁,眼神如鹰般锐利地扫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个陌生号码,他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紧接着,他冷冰冰地按下接听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善,近乎呵斥地问道:“你是谁?”
电话那头的林诗瑶,原本就满心担忧悦悦不接电话,才特意换了张卡号打过来。当听到君爷那仿佛来自冰窖的声音时,她的脑袋“嗡”的一下,刹那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悦悦的电话怎么会在君爷手上?虽然君爷是悦悦的哥哥,但这样的情况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感到一阵心慌意乱。如果君爷时刻都在悦悦身边,那她们以后还怎么找机会接近悦悦,达成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君爷似乎能透过电话,感受到对面那做贼心虚的紧张心跳,他冷哼一声,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威胁:“不说是谁?行,你最好想清楚,我有的是办法查出来。”被君爷查到和被公安机关调查,那可是天壤之别,一个是被动被抓,毫无退路;一个是主动自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林诗瑶好不容易才从慌乱中缓过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赶忙回答道:“我……我是诗瑶,找悦悦姐的,悦悦姐呢?”
“她是你们的姐吗?”君爷的话语犹如一把带着倒刺的利刃,不仅毫不留情地刺痛了林诗瑶,那尖锐的锋芒仿佛也透过电话,让站在林诗瑶身旁的其他林家姐妹心中猛地一凛。悦悦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她们曾经眼中那个可以随意轻视、毫无价值的人了。这身份地位的巨大转变之快,同样让她们觉得如梦似幻,不可思议。
没错,曾经的她们,满心嫌弃悦悦的贫穷,嘲笑她嫁不出去,在她们眼中,悦悦简直一无是处,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如今,悦悦身份地位的陡然提升,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光芒的肥肉,她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能给自己带来诸多好处的机会呢?
“悦悦姐永远都是我们的姐姐。”林诗瑶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挤出这么一句,试图在君爷面前维护她们与悦悦的关系。
“哼,你们林家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君爷冷冷地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不该说的话最好别乱说,小心舌头。这句话,我之前已经跟你们大婶说得清清楚楚了。”
“舌头”,听到这两个字,林诗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自主地想起君爷曾放言要割李素琴的舌头。她下意识地紧紧咬住自己的舌头,仿佛这样就能避免灾祸降临。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疼得她眼眶里立刻涌起泪花,一时间疼得说不出话来。
“咔哒”一声,君爷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断了电话,那干脆利落的动作,仿佛切断了林家人与悦悦联系的最后一丝希望。
其他姐妹和姑姑婶婶们见状,立刻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急切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道:“怎么说?悦悦会过来吗?”
林诗瑶一脸艰难地摇了摇头,那沮丧的神情仿佛在宣告着她们计划的破产。
这时,坐在一旁原本安静翻书的林晓妍,微微抬起头,冷冷淡淡地插了句话:“让静怡打电话试试吧。你们都清楚,现在悦悦姐和静怡关系最好。”她的声音平淡,却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于是,她们赶忙打了电话给李静怡,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令人失望的消息,李静怡并没有答应前来。
林家两姐妹和周婉婷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缩在角落里的李素琴。
如今的李素琴,面容憔悴得如同深秋凋零的黄叶,毫无生气。老公提出离婚,大女儿又生死未卜,这一连串沉重的打击,像两座大山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让她不得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小女儿身上。这次答应过来,她满心想着能让周婉婷她们帮忙劝劝老公,打消离婚的念头,继续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到了她这个年纪,女人要是离婚了,想再找个好男人过日子,谈何容易。林世轩再怎么不好,可现在情况不同了,有悦悦在背后支持,好歹也算有点小钱能供她花销,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太过窘迫。
然而,周婉婷和林家两姐妹对她那近乎哀求的央求,却像对待耳边风一般,根本不予理会。
“我找悦悦没用的。”既然没人愿意帮自己,李素琴也懒得再搭理她们,语气中满是无奈与疲惫,“你们都知道,我和她早就闹翻了,她怎么可能听我的。”
“不是让你找悦悦,我们是让你打电话给李文才。”周婉婷突然眼睛一亮,抛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主意,那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李文才这人,向来以正直着称,可偏偏心肠却软得像。所以,即便他之前支持林世轩离婚,但要是李素琴使出一哭二闹的手段,说不定他的心肠就会软下来,改变主意。
李素琴听了,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觉得这倒不失为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于是,她赶忙手忙脚乱地拿起电话,拨通了李文才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李文才刚一接听,就听到对面传来李素琴那声泪俱下的嚎哭声,那哭声中夹杂着绝望、无助与哀求,让他的心肠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
“老人家都说,能成为夫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小姑丈,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太对不起我和他前几辈子的缘分吗?”李素琴边哭边说,那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事儿不能怪他,大嫂,主要还是你自己的问题。”李文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没想到李素琴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马上服软,哭声愈发悲切:“我知道,都怪我,我知道错了,全错了。现在我就想弥补,你们总不能连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李文才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拿着电话,眉头紧皱,心中也在权衡着利弊。
“他要是不来,小姑丈,你无论如何也得过来,听我说说心里话,帮我们评评理,行不行?”李素琴见李文才有些动摇,赶忙趁热打铁。
李素琴挂断电话后,周婉婷和林家两姐妹纷纷对她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宝刀未老啊!”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又似乎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
李文才没敢告诉林世轩,他心里暗自琢磨着:按照中国的老传统,确实没人会轻易怂恿一对夫妻离婚。自己之前的做法,确实有些草率了。不如先听听李素琴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她真有心悔改,就算是为了女儿晓妍,这夫妻关系也还是得维持下去。
于是,他带着女儿李静怡独自前来。
周婉婷一行人看到这对父女终于来了,立刻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瞬间一改之前的冷漠态度,对李文才和李静怡热情得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坐吧,小姑丈。”林凤姊笑容满面地说道,还特意让女儿廖雅舒亲自给李文才倒了杯茶,那殷勤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冷漠从未存在过。
李文才看着屋里的众人,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劲,那热情得有些过头的氛围,让他心里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是都在帮大嫂出主意?”
“那倒不是,这毕竟是大嫂和大哥他们自己的事儿,我们也不好插手。当然,如果他们夫妻能和好如初,对晓妍来说肯定是好事。”周婉婷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代表其他人回应道,那笑容看似真诚,却让人感觉有些虚伪。
说来说去,这群林家人,要是没好处,绝对不会轻易出手。这一点,李文才心里其实也清楚。
李文才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质问道:“既然你们都不打算帮大嫂,那聚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在商量悦悦的事儿呢。”林凤妹抢先回答道。
“悦悦?”李文才一脸诧异,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悦悦又不是林世轩和李素琴的亲生女儿,他们结婚离婚,跟悦悦能有什么关系呢?
“小姑丈,您也清楚,大哥最疼悦悦了,比对晓妍还疼。要想让大哥回心转意,恐怕只有悦悦出面说话,才有可能。我们这也是为大哥着想啊。您看悦悦回了靖家后,大哥都没能和她见上一面,他心里得多难受啊。”林凤姊一脸诚恳地说道,那番话说得迂回婉转,看似为林世轩考虑,实则另有目的。
不得不佩服林凤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最后还是绕到了自己的目的上。
李文才没听出她话里的弯弯绕绕,反而担心起林世轩的状况,他微微皱眉,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见时机差不多了,林晓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合上书,把杨修透露给她的消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我听说,悦悦姐好像怀孕了。”
“悦悦怀孕?!”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到了,包括李文才。他们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只有上次无意间听到两位爷谈话的李静怡还算镇定,她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啊?你从哪听来的?”李素琴比谁都着急,像疯了似的一把抓住小女儿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急切地追问。这一刻,她完全忘了悦悦并非自己亲生,满心想着要是悦悦真能生下个大富大贵的孩子,那自己说不定还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
“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林晓妍故意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就是想让这群林家人去折腾悦悦,搅乱她的生活。
李静怡盯着林晓妍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她心里明白,所以能听出林晓妍这话背后的意图。只是她跟林家这些人接触不多,实在惊讶林晓妍之前不是一直和悦悦亲如姐妹吗,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呢?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与疑惑。
“早上二舅妈说,有家单位可能要录用我。要是悦悦姐真怀孕了,那可真是好事。”汪芸芸已经迫不及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想着凭借自己的条件去接近悦悦,说不定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林凤姊和廖舒雅听了,忍不住暗暗攥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她们心想:得赶紧把饭馆开起来,找个好女婿,绝不能让汪芸芸抢先一步,否则自己就没机会了。
话说回来,这两天她们联系到一个姓杨的合作伙伴,说是这几天有空,可以洽谈合作事宜。她们把这当成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势在必得。
与此同时,在悦悦家中。
悦悦和君爷正争执不下,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突然,靖欢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急忙对哥哥姐姐说道:“别吵了,小叔来了,想见见姐。”那焦急的语气,仿佛在宣告一场即将到来的和解或新的变数。
刚回娘家的悦悦,对靖家到底有多少人,心里完全没概念。在她的想象中,靖家就像一个神秘的迷宫,充满了未知。
靖家女儿离家多年后归来,家里总得有所表示,办个比较隆重的仪式才是情理之中。不过靖家向来低调,或许是不想大张旗鼓,以免给女儿带来危险。不对外宣扬可以,但对于和靖家交情深厚的亲朋好友,告知的礼数可不能少。这不仅是一种尊重,更是一种传承。
为了迎接靖家女儿回来,家宴早就定好了,肯定是要办的。在鉴定结果全部出来,靖司令带着儿子去和林家人交涉的当天,陆老爷子就召集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辈,在自家那宁静的小院里商议举办家宴的吉日。
按照中国传统,挑选吉日并非封建迷信,而是表达对这件事的高度重视。这其中蕴含着对美好生活的期许,对家庭团聚的珍视。
就为了选这个吉日,几位老人聚在一起,仔细斟酌,反复商议了整整三天。他们戴着老花镜,翻阅着古老的黄历,讨论着每一个可能的日期,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进行一场关乎家族命运的重大决策。
在老人们心中,这个闺女实在太可怜,从小因为家里的缘故流落在外,吃尽了苦头。老一辈人都觉得亏欠她太多太多,这份亏欠,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尤其是陆老爷子,无论如何,都想借这个家宴,给归来的孙女一个郑重的交代,弥补这些年来缺失的关爱。
有人或许会问,老人家为什么不在孙女刚回来的时候,就立刻把她叫到跟前看看呢?
其实,陆老爷子早就偷偷坐车,像个小心翼翼的守护者,躲在街头巷尾,远远地看过悦悦了,只是谁都没告诉。他看着悦悦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欣慰。
没和孙女马上面对面交谈,老人家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他担心自己的急切会吓到孙女,也想给孙女一些时间,让她慢慢适应这个新的家庭。他希望这份重逢,是温暖而自然的,而不是充满压力的。
而这些,心思细腻的悦悦也早有察觉。她能感受到靖家那与众不同的行事风格,虽然没有直白的情感表达,但每一个举动背后,都隐藏着深深的关怀与爱意。
靖家就是这样与众不同。换做一般人家,找回亲生女儿,肯定是手拉手,哭成一团,诉说着多年的思念之情,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在那一刻倾注出来。
但靖家不是。当初靖司令先是悄悄把悦悦叫去问话,那看似严肃的背后,其实是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切与试探。后来又通过她老公,让悦悦到靖家吃饭,这一步步,看似平淡,实则蕴含着靖家对她的接纳与考量。
你说靖司令只是单纯想念女儿,想见见她吗?当然不是,靖司令不仅想念女儿,更习惯以一种含蓄而深沉的方式,对她进行考量,希望她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庭,成为靖家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