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静怡此刻满心皆是无奈与困惑,脑海中如弹幕般不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难不成真的被两个行事怪异的疯子给缠上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靖欢一脸得意畅快地甩了甩手,那神态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壮举,正准备转身向她讨一句感激之词。然而,李静怡却丝毫没有领情的打算,她迅速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书包和袋子,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撒开腿便朝着对面街道飞奔而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哎——”靖欢不禁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不知所措。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中夹杂着好奇、疑惑与些许的不解。这让靖欢心里直发毛,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异类。
就在这时,闻子瑞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猛地一脚便将靖欢踹回了车里,同时愤怒地吼道:“谁乐意和你一块儿被人脚踏两条船啊?你可真能给我惹事!”那吼声中充满了懊恼与气愤,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两个小伙子随后带着满心的郁闷与不快回到了家中。
靖夫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从厨房走了出来。她一眼便瞧见自家小儿子靖欢和闻家二少爷闻子瑞各自沉着脸,气氛显得格外压抑。靖夫人心中不禁诧异,关切地问道:“你们俩这是怎么啦?是吵架了吗?”
“妈,哥呢?”靖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悻悻然,手中拎着的袋子里装着君爷吩咐他去药店购买的药。
“在书房里和你闻大哥在一起呢。”靖夫人一边回答,一边暗自担心是不是自家小儿子靖欢又闯了什么祸,惹得闻家二少爷不高兴了。于是,她悄悄凑近闻子瑞,轻声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欢儿哪里做得不对,惹你不开心了?跟阿姨说说。”
闻子瑞心里想着,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平日里偶尔拌嘴也是常有的事,再加上靖夫人这么一安抚,心中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方地说道:“没事,阿姨,就是我俩意见有点不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意见不合?”正朝着房门走去的靖欢耳朵尖得很,一下子就听到了闻子瑞的话。他迅速扭过头来,俊秀的浓眉气得一挑一挑的,被兄弟踹了一脚屁股的气还没消呢,没好气地说道:“明明是你这人太没意思,我好心帮你,结果反倒被你踢了一脚,你这叫什么事儿啊?”
两兄弟这激烈的吵闹声,如同一阵刺耳的风,直直地传进了书房。
正在书房里忙碌的闻子轩,听到自家弟弟踢了靖家二少爷,立刻放下手中的笔,神色一紧,赶忙拉开房门走了出来。君爷见状,也跟着一同走出了书房。
“瑞儿!”闻子轩严厉地喝了一声,那声音仿佛一道冰冷的命令,瞬间在空气中炸开。
闻子瑞本已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被兄长这一声喝,“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冲着靖欢就大声开炮:“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混账话?你做事能不能过过脑子啊?”
君爷一向是非分明,听到这话,冷冷地将目光投向弟弟靖欢,质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骂人了?”
“就算骂人,那也应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性情温和的闻子轩也忍不住责备了自家弟弟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不满。
其实这事儿,要是闻子瑞能及时道个歉,或许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他心里也明白,本来只是兄弟间的小摩擦,可要是闹到两位哥哥都出来过问,再牵扯到那个被林晓妍打巴掌的女孩,事情可就麻烦了。所以,他本想低头把这事儿含糊过去,不再追究。
然而,靖欢的性子可没他想得那么周全。被自家兄长这么一质问,立马觉得自己有理,得理不饶人地大声说道:“我这嘴怎么可能骂人?你自己问问他,我到底骂过他没有?”
这一番各说各话、驴唇不对马嘴的争吵,把两位爷和靖夫人都听得一头雾水。靖欢坚称自己没骂人,可闻子瑞却踢了他,而闻子瑞向来也不是那种无端对兄弟动手的人啊。
这么一听,似乎错都在自家弟弟闻子瑞身上了。闻子轩脸色瞬间一沉,这回是真的发起脾气来了。他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自己弟弟,严厉地说道:“家里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对自己的兄弟都这般没大没小、没尊没敬,你是不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赶紧给欢儿道歉,马上赔礼道歉!”
“哥!”闻子瑞被兄长这一顿严厉的重话说得委屈极了,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他急得像只受惊的蚱蜢,一下子蹦得老高,大声辩解道:“我都说了是因为他说了混账话,而且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欢儿,你到底说了什么话?”靖夫人眼看几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愈发失控,赶忙插到兄弟俩中间,试图打圆场。她直觉这事儿的根源恐怕就在自家小儿子身上,于是和声和气地向靖欢询问事情的缘由,希望能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不就是帮人家说了句话嘛。”靖欢挠着脑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那句话实在是让他难以启齿。
“我需要你帮着说那句话吗!”闻子瑞气得满脸通红,气呼呼地说道,那模样恨不得立刻拿个锤子敲开兄弟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靖欢其实并不是没脑子,只是他的性子有时候过于急躁,遇到事情总是不假思索地冲上去,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做起事来难免略显莽撞。
君爷对弟弟靖欢这点尚未成熟的性子可谓是了如指掌。他伸出手,冷冷地揪住靖欢脖子后面的领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威严与不容抗拒,逼问道:“你到底说了什么话?别再遮遮掩掩的,快说!”
“哥——”靖欢见势不妙,连忙举起双手,一脸讨好地讨饶道,“我真的没骂他啊,您可千万别误会。”
“没骂他他能这么生气?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君爷冷眸中闪过一道犀利如电的光,仿佛能看穿靖欢心中的小九九。
眼见君爷的拳头就要毫不留情地揍下去教训弟弟,闻家两兄弟都吓得脸色一变,急忙出手阻拦。闻子轩赶忙伸手拉住君爷的手,焦急地说道:“靖大哥,先别冲动。”闻子瑞则像只惊慌失措的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地喊道:“靖大哥,他真没骂我,您千万别动手啊!”
“我不信他没骂你,不然你怎么会气得像个火药桶一样?”君爷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闻子瑞一心想着解释清楚,却没察觉到靖欢频频递来的眼色,一个没忍住,一下子就被套出了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他就是为了保护那个被林晓妍打的女孩子,居然说我情愿和他一起被女人脚踏两条船。您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两位爷和靖夫人听后,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猛地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众人扭头望去,原来是听到吵闹声下楼来打听情况的闻夫人。
“你还笑得出来?”靖夫人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她可不像闻夫人这么轻松。她语重心长地对这两个已经年满十八岁、步入成年的小伙子教导起来,尤其是对着自家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儿子靖欢,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就像一个人似的,衣服裤子都换着穿,亲密无间。但是,找女人这种事情,可不能稀里糊涂,不分你我,知道吗?这可不是小事,你们得明白轻重。”
“妈——”靖欢苦着一张脸,心里直喊冤枉,母亲这都扯到哪儿去了啊。他不过是当时灵机一动,随机应变说出那句话而已,哪有母亲想得那么复杂。
闻子瑞听到母亲这话,简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瞧瞧自家兄弟干的这蠢事,把他俩的脸都丢尽了,他恨不得时光倒流,阻止靖欢说出那句话。
但这事儿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两位爷听到的重点,和两位夫人听到的完全是两码事。
“英雄救美啊。”君爷冰冷透彻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在靖欢头顶响起。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夸赞之意,反而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峻。
靖欢听了,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暗暗叫苦。他太了解兄长了,兄长这话绝不是在夸赞他,而是带着一种警告与责备。
在两位爷看来,两兄弟差点因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这性质可就严重了。他们担心兄弟俩因为意气用事,做出什么冲动的傻事。
“哥,那个——”闻子瑞实在不想再牵涉到那个被林晓妍打的女孩,心中满是不安。他扶了扶眼镜,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哥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与惧怕。
“进书房来,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闻爷心里很清楚这事儿的轻重性质,他的脸色同样十分难看,没给自家弟弟好脸色看。那眼神仿佛在告诉弟弟,这件事绝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靖欢和闻子瑞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懊恼与埋怨。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着:都怪你,现在把她扯出来怎么办?这事儿可真是越闹越大了。
见他俩一脸懊恼,却又磨磨蹭蹭不愿意进书房说清楚,君爷脸色率先一沉,语气冰冷得如同结了冰:“不进来把话说清楚是吧?行,不说也行。我和你闻大哥会亲自去调查清楚,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不留余地。”
“哥——”靖欢一听,着急地嚷嚷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与焦急,“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啊。我就看到她被可恶的林晓妍打了一巴掌,当时我就想着同仇敌忾,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才和瑞儿下车帮忙的。我真没别的意思啊。”
“靖大哥,好汉做事一人当。这是我和欢儿之间的事儿,您和我哥千万别牵连到无辜的人身上。她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再被卷入这事儿,就太无辜了。”闻子瑞也赶忙焦急地接上话,试图为那个女孩辩解,同时也希望能平息君爷的怒火。
“你们本意是想做好事,出发点是好的,这没什么问题。”闻子轩看着他俩青涩又焦急的脸,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狭长而优美的眸子里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缓缓说道,“但问题在于,你们明显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插手别人的事。你们好好想想,这样做能说自己问心无愧吗?遇到事情,不能只凭一腔热血,还得冷静思考,搞清楚前因后果啊。”
听到闻爷似乎在为林晓妍说话,靖欢心里顿时不高兴了。他俊秀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座小山,满脸的不服气,说道:“那个林晓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哥哥们你们都知道的啊。她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我看她就没安好心。”
“谁说一个人坏,就做的全是坏事。”君爷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深沉与稳重,那是年纪尚轻的弟弟们暂时无法企及的境界。他缓缓说道,“当初你姐差点被人泼硫酸,情况危急万分。正是你说的那个从没做过好事的坏家伙林晓妍,发了短信提醒你姐小心。我和你闻大哥得知后,将计就计,设下圈套,这才把坏人抓住了。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不能简单地认为一个人坏,就否定她做的所有事。坏家伙可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两个小伙子听到兄长曝出的这个内幕,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眉毛高高地挑了起来,随后又紧紧地蹙在一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君爷冷眸扫过他们渐渐平静下来的脸,不经意间,目光突然停留在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纤细身影上。那身影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悄然无声地出现,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是悦悦。
“囡囡?”离门口最近的闻夫人都没察觉到悦悦的到来,被吓得不轻。她说话都不像平时那么利落,有些结巴地说道:“你身体还没好呢,不是该躺着好好休息吗?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让人过去帮你办就行啦,怎么自己跑下来了?”
“没事,妈。躺久了,浑身腰酸背痛的,实在难受,就起来活动活动。阿瑾吃了药睡着了,我去看了下,他出了好多汗,我想给他冲点糖盐水,补充一下水分和能量。结果厨房找不到糖,所以就过来拿一点。”悦悦说着,微微低下头,像是在刻意掩饰脸上的某种表情。她的声音轻柔,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想找糖?我去拿。”靖夫人没多问,急忙转身走进厨房帮女儿拿糖。她的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女儿和女婿的关切。
其他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悦悦在这儿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他们的谈话,又会不会因此胡思乱想。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
等靖夫人拿着一罐雪糖出来,君爷伸手一横,先替她接过了罐子。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关怀。
“这是?”悦悦抬起月牙般的眼睛,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眼神看向君爷。那眼神里既有疑惑,又似乎隐藏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已经跟你说过,他感冒了,身体还没恢复。为了你和孩子好,你不该去看他,免得被传染。”君爷语气冷淡,如同冬日的寒冰,但仔细听来,却听不出责备的意思,最多算是一种善意的提醒。
悦悦猜,他大概是在意自己刚才有没有听到他们关于林晓妍的谈话。毕竟,这其中涉及到一些复杂的事情,可能会让她产生不必要的担忧。
“回去吧。”君爷的手轻轻按在她犹豫的肩膀上,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领着她往回走。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给悦悦一种安心的感觉。
悦悦经过老公房门前时,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里头看了看。一方面,她满心担忧老公的身体状况,不知道他这一觉醒来会不会好一些;另一方面,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遇到事情和老公商量,老公就像她的主心骨一样。如今老公这一病倒,她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没了依靠,慌慌的,不知所措。
靖夫人终究放心不下生病的女婿,脚步匆匆地跟在后面走过来,从君爷手中接过糖罐子,去给女婿冲水。她的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担忧,嘴里还念叨着:“阿瑾这孩子,生病可真是让人操心。”
悦悦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老公,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涌来。突然,她感觉胸口堵得慌,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让她难受极了。她下意识地想站起来,缓解一下这种不适。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却稳稳地按在她肩膀上,不让她动。那只手的力量坚定而沉稳,仿佛在告诉她:别担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