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叮咚”,仿佛在宣告着楼层的抵达。缓缓开启的电梯门,展露出三楼略显陈旧的景象。这所医院的门诊大楼,并非那种崭新拔地而起、充满现代感的建筑,而是格局带着几分局促,廊道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旧楼。
悦悦和苏瑶甫一踏入这楼层,目光触及那些如同回字形交织的廊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袭来。两人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谨慎,赶忙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蒋梅身后,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在这如迷宫般的廊道中迷失方向。
三人先是步调一致地往右边拐去,脚步匆匆地沿着略显昏暗的廊道前行。待到一个拐弯口,再次默契地右转,终于来到了一个诊室的门前。
就在这一瞬,一道锐利如鹰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过陆静和悦悦的背影。这目光的主人,正是今美莲。此刻,她的眼眸中瞬间涌起无尽的惊慌失措,那眼神仿佛见了鬼魅一般,透露出深深的不安与慌乱。
今美莲此前一直煞费苦心地刻意避开小姑子陆静,个中缘由,皆因她内心深处极度担忧自己怀孕困难这一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旦被陆静知晓,定会沦为对方的笑柄。于是,她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求医,足迹遍布各大医院,却唯独对陆静所在的这家医院避而远之。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她在别处历经无数次的治疗,却始终毫无成效,宛如在黑暗中摸索,始终找不到那一丝曙光。
甚至,她慕名求诊了给林诗琪看过病的那位声名远扬的妇产科专家方医生。本以为能在专家这里寻得一线生机,没想到,方医生在仔细诊断后,竟建议她前往陆静所在的医院就诊。方医生言辞恳切地称,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在中西医结合治疗方面堪称一绝,犹如一把神奇的钥匙,常常能出奇制胜,解开一些令人头疼的疑难杂症。
今美莲得知这个消息后,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五味杂陈。她思来想去,为了能顺利怀上孩子,圆自己做母亲的梦,实在是别无他法。恰在此时,方医生告知她,在这家医院有相熟之人,或许能帮上忙。于是,今美莲怀着一丝忐忑与期待,无奈地转到了这边的门诊看病。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前来问诊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医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病情询问,而这次,则是满心期待地来做相关检查,并焦急地等待检验结果。
可命运似乎又跟她开了个玩笑,孩子还没怀上,却在这医院里撞见了悦悦。今美莲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悦悦已经怀上了……仅仅是这个想法,就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生铁般铁青。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妒意,打从心底里不希望悦悦在自己之前怀上孩子。
但倘若悦悦真的怀上了,她又能如何呢?这个念头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狠狠地勾着她的心。她越想,心里就越发堵得慌,脸上的表情也愈发扭曲难看,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那如潮水般涌动的好奇与不甘,决定悄悄地留在这儿继续观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执拗与不甘。
而此时,悦悦和陆静正安静地坐在诊室外等待。没过多久,苏瑶从诊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羞涩,轻声说道:“要先去验尿。”
陆静听闻,眉头微微一蹙,眼神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她深知这医院廊道复杂如迷宫,担心苏瑶一个人去会走错路,于是赶忙转头,一脸认真地吩咐悦悦:“你在这儿乖乖等着,帮她守着号位,千万别走开。我带她去检验科,很快就回来。”
“你们放心去吧,我就在这儿守着。”悦悦微笑着点头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同时也带着些许安抚,仿佛在告诉她们不必担心。
躲在角落里的今美莲,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当她得知原来是悦悦的朋友怀孕了,而非悦悦本人时,心中本应如释重负,可不知为何,看着不远处的悦悦,她的心里却愈发觉得不顺眼,一股无名之火“噌”地一下冒了起来,气得她浑身微微颤抖。
昨天晚上,老公陆飞本是满心怒火地去老三的学校,一心想着替她出气。可回来时,却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脸郁闷,嘴里还嘟囔着:“这事儿没法管了,老三媳妇就像个勾魂的狐狸精,把所有人都迷得晕头转向,没救了。”
今美莲实在是想不明白,悦悦究竟有什么魔力,能把男人迷成这样?在她眼中,悦悦不过是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长相平平,毫无出众之处。
想到上次陪陆母去小咖啡店见市领导,市委书记居然还想认悦悦为干女儿,今美莲就气得牙根痒痒,心中暗自嘀咕:悦悦凭什么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美莲,是你吧?”
今美莲正站在医院门口,准备上车离开。这时,一个女人迈着轻盈的步伐,摇曳生姿地走上前来,热情地向她招手。金美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上下打量着来人,迟疑地问道:“你是……”
“哈哈,你这记性,居然把我忘了呀?咱们可是高中同学,名字里都有个‘美’字呢,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还老被老师和同学们弄混呢。”那女人烫着一头张扬的金色波浪卷发,每一丝卷发都仿佛在诉说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她的眼睛狭长而魅惑,透着一股狐媚劲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美美?”今美莲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咧嘴笑道,“哎呀,咱们多久没见了呀?我记得去年高中同学聚会,你好像没去呢。”
“是啊,时间过得可真快,都快十年了吧。自从高中毕业,大家就像四散的鸟儿,各奔东西,为了生活各自忙碌,都快没什么联系了。”张美美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卷发,姿态颇为风流,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既然咱们这么久没见,不如找个地方一起喝杯咖啡,好好叙叙旧?”
“我知道一家不错的咖啡馆,环境优雅,咖啡的味道也很正宗。”今美莲见张美美衣着光鲜亮丽,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想起高中时张美美家境就颇为优渥,便热情地主动走上前,拉开了计程车的车门,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张美美微笑着坐进车里,两人便一路在车内热络地聊起了往事。
老同学见面,话题自然而然地就围绕着当年学校里的点点滴滴,以及如今同学们的不同境遇。谁谁谁如今事业有成,飞黄腾达;谁谁谁家道中落,生活陷入困境。谈论别人的八卦,似乎总能让她们的兴致瞬间高涨起来,仿佛找到了青春岁月里那份久违的激情。
“美莲,你听说了吗?咱们毕业没多久,我同桌落落就离家出走了,这事儿可轰动了。听说啊,是因为她爸当年收养的孩子,把她气得实在受不了了,到现在都十年了,她都坚决不愿意回家。”张美美微微压低声音,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兴致勃勃地说道。
“收养的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今美莲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大,专注地盯着张美美,迫不及待地想听下文。
“对呀,她爸当时也是好心肠,收养了个地震孤儿。可谁能想到,这养女的心眼儿特别坏,什么都要跟落落争,就连落落的未婚夫都不放过。每次落落和她一吵架,她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自己是收养的,怎么都比不上亲生的,搞得落落她爸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可为难了。”张美美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手势。
今美莲听着这曲折的故事,听得格外入神,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听完后,忍不住气愤地说道:“收养的就是收养的,怎么能跟亲生的比呢?还想骑到亲生女儿头上,这简直就是疯了。落落她爸也真是的,怎么就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养女,反倒让亲生女儿受委屈,被气走了呢。”
“我们也都觉得想不通啊,这事儿可真是让人唏嘘。”张美美无奈地摊开双手,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紧接着,她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近今美莲,压低声音问道,“我刚看你从医院出来,你是来看病吗?”
“你也在这家医院看病?”今美莲心中一紧,自然不愿提及自己那些烦心事,眼神闪烁了一下,赶忙避开话题,反问她。
“唉,别提了,说起来真是倒霉。我不小心怀孕了,可这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我想打掉。去了几家医院,医生都说要刮宫,那得多遭罪啊,我实在不想受那个苦。后来听说这家医院医生技术好,可以药流,我就来了。我看你从这儿出来,还以为你在这儿有熟人呢,能不能帮我疏通疏通关系,让我隐姓埋名把这事儿办了呀?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管得特别严,要是让他知道了,非得把我打死不可。”张美美一边无奈地哭诉着,一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金美辰,眼中满是焦急与无助。
今美莲因为最近频繁往返于各大医院看病,对医院的程序还算了解。她微微皱眉,面露难色地说道:“这恐怕不太好办呀。你也清楚,现在正规医院看病,大多都要身份证登记,尤其是这种事,这家又是部队的正规医院,医生要求更严格,肯定得要身份证的,不然医院也不敢随便给做啊。”
“你就真没别的办法了吗?我弄个假身份证行不行啊?”张美美不死心,急切地追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侥幸。
“假身份证倒不是不行,不过得做得特别逼真,能骗过医院的登记系统才行。”被张美美这话一刺激,今美莲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拉住张美美,将她拉到面前,像审视一件艺术品般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墨镜,轻轻地给张美美戴上。这一看,今美莲的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朵得意的花,她惊喜地发现,张美美下巴尖尖,戴上眼镜后,竟与悦悦有几分相似。
今美莲眉眼笑成了一条缝,兴奋地对张美美说:“你只要听我的,我保证能帮你办成这事儿,连医生的人情费都能省了。”
另一边,悦悦静静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墙壁上贴着的一些优生优育的宣传海报。海报上那一张张可爱的小宝宝照片,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禁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看着海报上那些粉嫩可爱的小宝宝,悦悦的眼神变得愈发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苏瑶都有了自己的宝宝,那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和老公的小宝贝呢?这个小宝贝会像老公多一些,继承他的英俊帅气,还是会像自己,有着弯弯的月牙眼呢?悦悦想着想着,眼神逐渐变得迷离,思绪仿佛飘到了未来,沉浸在美好的憧憬之中。
就在这时,苏瑶和陆静有说有笑地回来了。她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儿对着海报发呆的悦悦,只见悦悦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满是憧憬与期待,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宝宝。两人不禁相视而笑,眼神中透着理解与欣慰。
“怎么样?”悦悦听到脚步声,如梦初醒,急忙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看向苏瑶和陆静。
“有了!”陆静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检验单,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比阳光还要灿烂,“我在路上问了她生理期,大致推算应该有两个月了。具体情况,我陪她进去,听听副主任怎么说。”
听到这个好消息,悦悦的眼中瞬间闪过惊喜的光芒,她激动地走上前,和苏瑶紧紧地握住手,两个好姐妹兴奋地拍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陆静陪着苏瑶往诊室走去,苏瑶却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拉住悦悦,撒娇似地说道:“悦悦,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进去,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一起听听医生怎么说。”
悦悦微笑着点头,跟着她们一同走进了诊室。
正如陆静所介绍的,刘副主任是位温文尔雅、和蔼可亲的老医生。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透着睿智与温和。看到她们进来,刘副主任微笑着起身,示意她们坐下,然后一边耐心地向苏瑶这个准妈妈和悦悦这个未来妈妈解释苏瑶的情况,一边开始详细地介绍准妈妈需要做的准备工作。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悦悦和苏瑶全神贯注地听着,眼睛紧紧盯着刘副主任,生怕漏过一个字。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专注,时而点头,时而提问,仿佛在聆听一场关乎未来幸福的重要讲座。
看着悦悦认真的样子,陆静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就等着悦悦也怀上了,到时候咱们家可就热闹了。”
三人听完这堂准妈妈教育课,心满意足地出门。就在这时,陆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道:“对了,悦悦,我上次送你的cd,你看了吗?”
“什么cd”苏瑶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眼睛一亮,赶忙插嘴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悦悦微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笑着对苏瑶说:“你跟我一起去我家看吧。是关于宝宝出生的纪录片,陆静说对我们了解怀孕和生产的过程很有帮助。”
陆静听了,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也不打算戳破,只是说道:“嗯,你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说不定会有很大收获呢。”
当晚,两个满心期待成为妈妈的女人,兴致勃勃地来到悦悦家。陆大少恰好不在家,这让她们更加无拘无束。两人迫不及待地把陆静送的cd放进dVd机,然后兴奋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纪录片的播放。
画面一开场,竟是一段激情戏,悦悦和苏瑶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尴尬。
苏瑶惊讶地看向悦悦,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地说道:“你老公二姐居然喜欢看这种?这也太出乎我意料了吧。”
悦悦窘得满脸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她心里暗暗叫苦,自然不能说自家老公在家也放了不少这类片子,只是为了在床上讨好她。难道这真的是家族遗传?老公这样,陆静也这样?她只觉得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
两人尴尬得面面相觑,正纠结着要不要继续看下去。但出于对陆静的信任,她们还是咬了咬牙,耐着性子往下看。
接下来的画面更是让她们瞠目结舌,镜头突然一转,悦悦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羞愧得连忙用手捂住脸,试图遮挡住这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苏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虽说两人都是已婚妇女,但这种事对于传统的中国女性来说,始终属于难以启齿的房事秘密。平日里,她们连想都很少去想,更别说如此直观地看到这样的画面了。
不过事实证明,陆静给她们的并非普通的情色片,而是一部比较写实的教育片。随着画面的推进,从夫妻如何同房,到胚胎如何在母体中神奇地形成,再到婴儿如何一步步发育成形,都是用摄像机真实记录的。这些画面,让她们对生命的诞生有了一种全新的、更加深刻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