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君那如寒星般冷峻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错愕,显然,他万万没料到林悦的动作竟如此敏捷,刹那之间,手中的糖水杯便已脱手,仿佛一颗流星划过,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闻子轩下意识地用手在腿上缓缓蹭了蹭,他那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又缓缓睁开,目光如锐利的鹰隼,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试图捕捉这突如其来变故中的每一丝细节与情绪。
“欢儿,欢儿——”
一阵轻柔却带着急切的呼声,宛如一缕微风,悄然钻进陆欢的耳中。他赶忙转过头,只见闻子瑞正躲在房间门口,拼命地向他招手,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与紧张。
满心狐疑的靖欢,瞅准两位兄长的注意力都紧紧锁在林悦身上,便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轻巧而迅速地一溜烟蹿进了房间,来到好友身旁,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子瑞?”
这事还得从闻子瑞被哥哥叫去房间抱被子说起。他一踏入林悦和陆大少的新房,目光不经意扫过光秃秃的墙壁,心中不禁暗自叹息,竟连一张新人的结婚照都没有,这新房似乎少了些应有的甜蜜与温馨。
不过,屋内的夫妇用品却布置得十分用心,每一件都精致漂亮,床上那传统喜庆的大红被子,更是彰显着新婚的喜气。但闻子瑞转念一想,就这么抱这大红被子出去给林悦盖,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宜,略显怪异。于是,他开始在房间里四处寻觅其他合适的被子。
他轻轻打开橱柜,里面的衣服整齐摆放,满满当当。在橱柜下层的一个大格子里,一条柔软的毛毯映入眼帘。他伸手去抱毛毯,不经意间眼角微微上抬,竟瞧见斜对面柜子顶上静静搁着一个老式的编条竹箱,竹箱带着岁月的痕迹,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猜这是你姐的。”闻子瑞微微仰头,手指指向头顶上方的竹箱,眼神中透着一丝神秘,对靖欢说道。
“就算是我姐的,又能怎样?”靖欢皱着鼻子,满脸的疑惑如同密布的乌云,笼罩在他的脸上。
“你哥和我哥不是一直在四处找寻你姐可能戴着的那块玉佩吗?”闻子瑞微微挑了挑眉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那神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想偷偷摸摸像个小偷似的,去翻我姐的东西?我可告诉你,我哥和你哥都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干这种事,你——”靖欢一边伸出手指,义正言辞地指着闻子瑞的鼻子教训着,一边却瞧见闻子瑞缓缓抬起一只手,动作犹如电影中的慢镜头,然后慢慢打开掌心,一块玉佩赫然出现在眼前,那玉佩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瞬间吸引了陆欢的目光。
靖欢不禁微微一愣,眼神中满是惊讶与好奇。
“你哥和我哥是正人君子没错,不好意思,我闻子瑞这次就当回小人。”闻子瑞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带着一丝俏皮的笑意,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你还不赶紧放回去?要是被我姐发现,你可就惨了——”靖欢嘴上虽这么急切地说着,可他的眼睛却像被磁石牢牢吸引住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渴望。
这块玉佩的模样,他只在父亲让人根据模糊描述绘制的画像里见过。如今,在现实中亲眼看到这一模一样的真品,那种震撼与惊喜让他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这承载着无数秘密的宝物。当然,他心里清楚,仅仅玉佩款式与画像一致,并不能确凿地证明它就是陆家的东西,就像林诗琪戴的那块,兄长只是轻轻一摸便知是赝品。要想确定这块玉佩的真假,唯有两位曾亲眼目睹过玉佩的兄长才有这个能力。
闻子瑞瞧见靖欢一脸垂涎欲滴的神情,不禁得意洋洋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怎么?你真要我把它放回去?”
靖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伸出手指,在闻子瑞的掌心上用力一抓,将玉佩紧紧握在自己手中。那玉佩贴在掌心,传来温温凉凉的触感,恰似他此刻慌乱又激动的心跳,一下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
靖欢怀揣着玉佩,小心翼翼地来到客厅。只见姐姐林悦正低着头,默默喝着水,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而大哥靖君的脸色依旧如往常那般冷若冰霜,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察觉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陆欢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把玉佩拿给闻子轩看看,这样或许更为稳妥。
正陷入沉思,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的闻子轩,突然感觉衣摆被一只手轻轻扯了一下,那力度虽轻,却仿佛带着某种急切的信号。他转过头,看到低头站在一旁的陆欢,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轻声问道:“欢儿?”
靖欢缓缓将手掌心摊开,那动作犹如缓缓揭开一个神秘宝箱的盖子,带着一种庄重与期待。随着手掌的展开,里头逐渐显露出来的宝物,让闻子轩的瞳仁猛地一缩,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突然被黑暗吞噬,眉尖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激动。
只见这块玉佩,玉质温润光滑,在灯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泓清泉,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而迷人的光泽。雕琢的图案精美绝伦,每一条线条都顺着玉质的自然纹理巧妙分割,浑然天成,仿佛是大自然与能工巧匠共同谱写的杰作,宛如天生的胎玉,雕琢工匠的技艺堪称鬼斧神工,达到了上上乘的境界。
这等品质的玉佩,岂是林诗琪、林诗瑶之流戴的那些粗制滥造的仿冒品所能相提并论的?只需一眼,真假立辨,绝无冒充的可能。
这不正是他小时候在囡囡纤细的脖子上见过的那块仙桃玉佩吗?他们苦苦寻觅了多年,踏遍千山万水,日夜期盼的宝物,此刻竟真真切切地出现在眼前,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闻子轩这边刚露出震惊到极致的神情,不远处的靖君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动静。他目光如电般扫来,瞬间,那如冰般冷峻的眼眸像是突然破开了千年冰层,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炽热,仿佛一座沉睡已久的火山即将喷发。他猛地站起身,犹如一只迅猛的猎豹,伸手便朝玉佩抓去。
“唰”的一下。
靖欢只感觉眼前一花,仿佛一道闪电划过,还没来得及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手中的玉佩便已消失不见。
林悦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眸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靖君,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他做了天底下最不可饶恕的事情,仿佛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这眼神如同一把锐利的箭,直直刺进靖君的心里,让他心里猛地一阵愧疚,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嗫嚅道:“我,我——”
与此同时,靖君伸出一只手,朝着林悦,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道:“把玉佩给我看看。”
一时间,靖君那冷峻如霜的目光与林悦月牙般却充满怒火的眼睛,再次激烈地碰撞在一起,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火花,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林悦将手心的玉佩紧紧护在胸口,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用力地贴着心口,大声说道:“这是我的东西。”声音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对玉佩的所有权。
总之,她是铁了心,死活都不让人看这块玉佩,那神情犹如一只守护着自己领地的母兽,不容任何人侵犯。
靖君眼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浪涛般翻涌不息,愤怒、焦急、无奈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怀疑,说道:“是他告诉你的吗?是他让你把玉佩藏起来,谁都不让看,是不是!”
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历经无数艰辛,四处奔波探寻,就因为那个男人将她藏得如此隐秘,如同深海中的明珠,还教她藏起玉佩。到了现在,竟然还是这般僵持的局面,怎能不让他感到无奈与愤怒。
“靖君。”就在靖君怒火即将如火山般喷发之际,闻子轩赶忙上前,伸出双手,用力将他往后拉了两步,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说道:“别这样,你会吓到她的。”
林悦低着头,脑袋几乎要贴到胸前,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起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风暴。
靖欢心急如焚,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赶忙半蹲在她面前,仰着头,试图看到她的表情,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关切,急切地说道:“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那块玉佩太漂亮了,而且和我们家一直在找的那块很像,所以才拿出来给我哥看看。”
“这不是你们家的,是我家的,是我奶奶给我的。”林悦忽闪着月牙般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倔强的光芒,一脸认真地看着陆欢,一字一顿地说道。
说完,她挣扎着起身,那动作显得有些虚弱与无力,却因身体的虚弱没能站稳,很快又重重地跌回了沙发里,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
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她的冲击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瞬间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哥——”看到林悦跌下来的瞬间,靖欢吓得脸色惨白如纸,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事情,急忙朝着那边的两位兄长大声呼喊,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担忧。
闻子轩立刻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过来,伸手稳稳地抓住林悦的一只手腕。
林悦想要缩回手,却发现他的力道很大,仿佛一把铁钳紧紧夹住她的手腕,于是她瞪着眼睛,眼中带着一丝愤怒与反抗,看向闻子轩。
闻子轩这一摸,察觉到指尖下的脉搏跳动得飞快,仿佛一面急促敲响的战鼓,又仿佛一个随时会冲破皮肤的皮球,跳动得如此剧烈。他狭长的眉毛紧紧皱成了一个深深的窝,仿佛一座被暴风雨肆虐的山谷,另一只手轻轻伸到林悦额头,掌心触碰到的是一片滚烫,那热度仿佛在诉说着她身体的不适。
“她在发烧。”闻子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这简短的三个字,瞬间将在屋内徘徊、散发着冰冷气息的靖君拉回了现实。
靖君迅速折返,脚步急促而有力,犹如一阵狂风般来到沙发边,不顾林悦想要躲开的动作,硬生生将手掌心贴在她的额头上。触碰到那股滚烫热度的瞬间,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阴沉而压抑。
“去拿点冰箱里的冰块,再拿条毛巾包住。”靖君一边急切地吩咐靖欢去弄冰,一边对着闻子轩的弟弟发火,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叫你抱个被子,怎么这么久!”
闻子瑞刚才还因为偷拿玉佩,心里忐忑不安,生怕被责骂,一直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听到哥哥的叫骂声,赶忙抱着毛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跑了出来。
林悦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好几只手都按着她,不让她动弹,她仿佛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小鸟,无法挣脱束缚。
“我看,还是打个电话到学校,让陆中校回来吧。”闻子轩看着这情形,眉头紧锁,提议道。
林悦心里很过意不去,老公已经三天两头为了她向学校请假,她生怕老公因此在单位留下不好的印象,急忙说道:“别叫他。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会儿就会好的。”思索片刻,她又担心这两人赖着不走,补充道:“非要叫人的话,帮我叫苏瑶过来吧。”
她大概是觉得有个女孩子照顾会比较方便,毕竟女孩子之间总有一种特殊的默契与关怀。
闻子轩听后,便迅速拨打了苏瑶的电话。
苏瑶得知闺蜜生病,心急如焚,立刻扔下手中的活,像一阵旋风般冲出门,心急火燎地让老公开车送自己过来。
一踏进林悦家门,看到闻子轩和靖君两位爷,她才猛地想起是闻子轩打的电话。
不过,此刻闺蜜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她急匆匆地走到沙发前,看到裹着毛毯的林悦,脸几乎都埋进了被子里,额头敷着毛巾,脸蛋看起来倒不是很红,人也还算清醒,似乎病情不是特别严重,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轻轻弯下腰,关切地问道:“悦悦,你感觉怎么样?”
“只是着了凉,有点发烧,不是胃病。你知道的,只要不是胃病,我都没什么大事。”林悦边说,边向苏瑶挤了挤眉头,那眼神仿佛在传递着一种特殊的信号。
苏瑶很快明白了闺蜜的意思,是想让她帮忙把这两位爷打发走。
苏瑶清了清嗓子,转过身,鼓起勇气,对着两位爷大声宣布:“有我在这里照顾她,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老婆如此直白的话,杜宇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到了极点,要知道这可是面对两位气场强大的爷啊。他赶忙偷偷拉了拉老婆的衣角,试图让她收敛一些。
苏瑶却瞪了老公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畏与果敢,仿佛在说:她可是女中豪杰,有什么可怕的?
靖君微微挑眉,冷峻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犹如平静的湖面,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闻子轩目光意味深长,原本温柔的眉宇间此刻透着严肃与坚定,声音坚定如铁,说道:“她没有退烧前,我们都不可能走。”
“你们怎么能这样!”苏瑶气鼓鼓地瞪着两位爷,眼神中充满了不满与愤怒,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
紧接着,闻子轩的话更是让她差点崩溃,只听他说:“我们不能相信你能照顾好她。”
“谁说我不能照顾好她?她在大学里生病,可都是我照顾的。”苏瑶越说越气,撸起袖口的动作,像是要和他们俩大干一场,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闻子轩冷冷地别过脸,目光落到刚进门的弟弟身上,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传达着某种信息。
之前,他让弟弟回家去帮他拿药箱子。因为如果让靖欢回靖家去拿,靖夫人肯定会起疑心,毕竟这件事充满了复杂性与敏感性。
看到一个专业的药箱子已经放在桌子上,杜宇赶忙拉住火气冲天的老婆,劝说道:“人家可是专业医生,你先听听人家怎么说。”
“我才不信他们呢。你想想上次,他们把悦悦弄到医院,就一个胃病,一晚上就花了三千六。”苏瑶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牙,强调着那“三千六”,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与质疑。
靖欢之前听说过这三千六的事,忍不住插嘴为大哥辩解:“我哥不会随便让病人乱花钱的。”话刚说到一半,却被大哥一个眼神制止住了,那眼神犹如一道冰冷的利刃,瞬间切断了他的话语。
靖君向来坚信清者自清,不愿与人多做解释,他的性格如同他冷峻的外表一样,坚毅而沉默。
他打开药箱子,动作沉稳而熟练,取出一根体温计,轻轻甩了甩,便要拨开林悦的衣领,将体温计夹进她腋窝底下。
林悦双手紧紧揪着衣领,像防备什么似的,警惕地瞪着靖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别想靠近我。
那一瞬间,靖君差点脱口而出:“我是你哥,你躲什么躲。”但他还是强忍住了,冷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随后暗暗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如同将一团燃烧的火焰强行熄灭。
正在药箱子里翻找退烧药的闻子轩,一回头,看到两人又僵持住了,无奈地皱着眉,对苏瑶说道:“你帮她夹体温计吧。”
“瞧见了吧。还说我没办法照顾好她,你们自己不也照顾不了嘛。”苏瑶抱起双臂,得意地向前迈了一步,直面两位爷,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向他们证明自己的能力。杜宇想拉都拉不住她,只能无奈地看着这紧张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