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父被这话给噎了一下,迟疑道:“小泽那身子不好,您也是知道的,本就先天不足,能活到这岁数,都是靠他媳妇的八字好我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
老太太呢,听到这话,叹了一口气:“就算小泽真有什么万一,到时候给小泽媳妇过继一个就是了,她可是主脉宗妇。”
一般情况下,主脉宗妇是不会轻易换人的。
尤其是青禾是易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就更不可能换了。
易父没有再说什么,“那就听您的吧。”
对易父来说,都是易家血脉,没什么不同。
他其实早就做好了易泽会死的可能,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依旧是嫡支主脉,依旧能继承易家。
青禾呢,越来越觉得易家很有意思了。
你说他们重视血脉吧,私底下又乱七八糟的,不重视血脉吧,暗地里又开始给她拉郎配了。
这拉郎配的对象嘛,是易泽的三弟易潜。
没错,易深一年没让青禾怀上,所以被易家内部嫌弃了,觉得他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个不顶用的。
于是,易泽的三弟易潜就脱颖而出了。
这一位是易父某个通房生的,对方命不好,生下易潜就大出血死了。
被易父后院一个姨娘养大了,那姨娘也是个命不好的,加上长的不太好看,所以不得宠,自然也没有孩子。
可惜,易潜十二岁时,对方就病逝了。
易潜成了爹不疼没有娘的孩子了,要不是老太太家规严格,不许克扣,他可能都能给饿死。
比起读书不好的易深,易潜属于读书不错的那种,心眼子也很活泛。
不过,他对当官没什么兴趣,考了个秀才就不愿意读了,一心只想离开易家自己去闯荡。
易父怎么可能允许儿子忤逆自己,所以没少收拾他,更不许他离开。
易潜对此无可奈何,孝道大于天的世道,他反抗不了。
青禾又被老太太叫去说话了,老太太呢,也是个妙人。
“青禾啊,我知道你这孩子眼明心亮,什么都是明白的,你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老太太洋洋洒洒的说了好多,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青禾。
易深不行,家里还有别的呢,咱易家别的不多,血脉还是有不少的,可以多多试试嘛。
这话说的,明里暗里的,青禾想不听懂都不行。
她甚至有点儿怀疑,到底是她是个现代人呢,还是老太太是个现代人呢?
这思想,衬托她很封建一样。
要不是她试探过了,她都怀疑老太太是穿越的了。
事实证明,老太太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
同时,她发现一件事,易家这样的事,有不少人家都有呢。
“小泽媳妇啊,你啊,看开点,只要你是小泽媳妇,其他的不是什么问题……”
老太太还生怕青禾想不开呢。
毕竟,像她老人家这样想得开的,过的豁达的,还真没有几个。
老太太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不觉得这是什么事,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老东西活着时那么风流,难道她就不能风流了?
她还肥水不流外人田呢,生的同样是易家血脉不是。
青禾几乎是红着脸走了。
这角色是调换了吧?
易深呢,也敏锐的发觉了什么。
对此,他什么也不能说。
难道说他为了天长地久,早就喝了绝育药了。
只要禾禾没有孩子,那他不就一直能跟禾禾在一起了。
但这话,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说出来啊。
当他被易父强势送去参军时,他就知道坏事了。
可惜,晚了。
他这个逆子怎么可能斗得过易父那个老逆子,一觉醒来都被送到千里之外了。
同时,易父还留了一封书信警告他,无非就是日后不许回来了,让他在外面成亲生子,记住青禾的身份,两人天差地别什么的。
易父不缺儿子,所以也足够狠,生怕被人知道青禾和易深的关系。
直接把易深送走了。
易深:………
易深这边是这么处理的。
到了易家这里,就是易深离家出走,非要去参军,所以留书出走了。
易父还表演了一场,大骂易深是逆子什么的,扬言等他回来了打断他的腿……
青禾:………
你看我相信吗?
青禾明白易深这是被易家送走了,所以表面上装作相信了的样子。
然后,她继续去福缘寺斋戒。
这一次,送她去福缘寺的就是易潜了。
易潜高高瘦瘦的,不像易深那么魁梧,但同样长的好看,有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透着几分精明。
而他看青禾的目光,同样是不同的,颇为内敛,一副克制的模样。
他其实觉得挺荒唐的。
大家年纪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的,凭什么易泽那么好运。
就因为投对胎,成了嫡子,要什么有什么。
就连他的心上人,都是易泽早早定下来的未来妻子。
当听到易父对他的暗示时,易潜就明白了什么。
“易深是你送走的?”
他直白的问了出来。
易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种事,暗地里偷偷这么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还让人脸上挂不住。
易父也没惯着易潜,“你若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易潜又问:“她呢?也愿意?”
易父冷哼一声:“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我看你四弟比你听话多了……”
易潜脸色微变:“我知道了,您别说了,我去就是了。”
不过,从易父这个态度,易潜已经明白了什么。
易泽可真是没用啊。
当他送青禾去福缘寺斋戒时,又联想到青禾跟易泽成婚不过两个月,就开始每个月去福缘寺斋戒了。
想必从那个时候起,易深就跟她在一起了。
而源头嘛,恐怕是易泽生病那次了。
易泽怕是不能生啊。
真是个废物。
青禾到福缘寺就跟回家一样,每个月住七天,不熟都熟了。
寺里的和尚都认识她了。
青禾如同往常那样沐浴更衣,出了沐浴的屋子,就看到了一身红色衣袍的易潜,正坐在床榻上。
“禾禾。”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青禾脚步顿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易潜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伸手抱住了青禾。
“我怎么来了,我来代替易泽行洞房花烛啊,他可真是没用。”
“易深也是个没用的。”
青禾挑眉,“你觉得你很有用?”
说话间,手就顺着衣领进去了。
别的不说,易家的基因是真的好,一个比一个俊秀好看,就没一个长的丑的。
烛火阑珊里,一女一男的剪影印在纸窗上,缓缓靠近,贴合……
一件件衣服落了下来。
易潜很显然是偷偷看避火图学过了,而且属于天赋型选手。
他仿佛天生就很会取悦人一样。
青禾眼神迷离地看着青纱帐子,手里揪着易潜的头发。
“唔……”
好半晌,她瘫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易潜覆了上来,同她十指相扣。
然后……
在两人行房时,慧槿就跟有病一样,又在外面偷听呢。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
他也知道里面换人了。
……
次日,青禾是在易潜怀里醒来的。
比起老实的易深。
易潜就不是那么老实了。
他见青禾醒了,就黏黏糊糊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亲了一口。
“禾禾,我们算不算是夫妻呢?我清白的身子都给你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啊?”
青禾:“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我们的关系?”
她直接来了个不承认。
毕竟,她是易泽的妻子。
跟易潜也没什么关系。
易潜有点傻眼:“禾禾,你这是吃了不认账。”
青禾一脚把他踹下床:“赶紧出去,让人看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