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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魄殿内,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而是一片混沌未开般的景象。无数细碎、凌厉的剑气如同游鱼般在虚空中穿梭、碰撞,发出细微却刺耳的铮鸣。这里没有地面,没有穹顶,只有无尽的剑意空间,仿佛将玄天宗万载剑道积累的精华,都凝聚于此。
林辰师兄弟三人紧随风辞晚和南宫月踏入,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肃穆。对他们而言,此地是宗门圣地,若非今日形势所迫,他们甚至没有资格踏入。
“二位道友,剑魄殿核心就在前方。不过需小心,这些游离剑气虽无主操控,但威力不凡,且越往核心,剑气越强,甚至会引动心魔,考验闯入者的剑心。”林辰郑重提醒,他手中的剑形令牌散发着微光,为他们撑开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
风辞晚点头,他能感受到此地剑气中蕴含的种种意境——有宁折不弯的刚直,有缥缈无定的逍遥,有杀戮征伐的惨烈,也有守护苍生的仁心。这玄天宗,当年确是一个剑道昌盛的正道魁首。
他心念微动,并未依靠林辰的令牌庇护,而是将自身神识散开,以虚空之道包容,以葬兵谷战意砥砺,竟主动去接触、感悟那些游离的剑气。剑气触及他的神识,并未狂暴攻击,反而如同遇到了知己,绕着他盘旋飞舞,传递来种种破碎的剑道感悟。
南宫月亦有所感,太阴之力至纯至净,与某些偏向“冰”、“静”、“寂”的剑意产生共鸣,让她对太阴之力的攻伐运用多了几分明悟。
林辰三人见状,心中更是惊叹不已。他们需凭借祖师令牌才能艰难前行,而这二人竟能主动与剑魄共鸣,高下立判。
随着深入,剑气愈发密集凌厉,甚至开始凝聚成各种剑道虚影,施展着精妙绝伦的剑诀攻来。风辞晚并指如剑,以指代剑,将新领悟的寂灭之意融入剑式,往往轻轻一点,便将攻来的剑影点碎、化归本源。南宫月则身法飘忽,太阴月华过处,剑影尽数冰封凝滞。
他们的表现,似乎引动了剑魄殿更深层的机制。前方混沌分开,显现出三座不同的光门。
一座剑气冲霄,门上刻着一个“战”字;一座药香弥漫,门上刻着一个“丹”字;最后一座则气息中正平和,门上刻着一个“心”字。
“这是我玄天宗三大核心传承考验!”林辰激动道,“战剑殿、丹心殿、问道殿!据说唯有通过考验,才能获得相应的核心传承!”
风辞晚目光扫过三座光门,玉碟的共鸣清晰地指向那座“丹心殿”。
“我去丹心殿。”风辞晚对南宫月道,“你和林道友他们可去其他两殿一试机缘。”
南宫月略一沉吟,选择了“问道殿”,她感觉此殿与她太阴之心的修炼更为契合。林辰三人商议后,决定一同前往“战剑殿”,那是他们最为向往的剑道传承。
众人分头行动,风辞晚一步踏入了丹心殿的光门。
门后并非炼丹房,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空中央,悬浮着一尊古朴的三足丹炉,炉下有九色火焰静静燃烧。一个身着八卦道袍、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正盘坐于丹炉之前,正是玄天宗丹脉祖师——丹阳子的残魂烙印。
“后来者,欲得吾之丹道,需明丹心为何物。”丹阳子虚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丹,可为长生药,可为杀人毒,可为补天石,可为灭世劫。心向何方,丹便去向何方。”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星空变幻,浮现出无数景象:有以无上灵丹活人无数、功德无量的场景;也有以诡毒之丹荼毒苍生、造成无边浩劫的画面;更有以丹道沟通天地、修补世界本源的壮举;以及引动丹劫、致使星辰陨落的恐怖威能……
种种选择,种种后果,交织成一片复杂的因果之网,冲击着风辞晚的心神。这不仅是丹道考验,更是对道心、对抉择的拷问。
风辞晚凝视着这片因果星空,脑海中闪过自己一路走来的经历。薅天道羊毛的惫懒,面对强敌的不屈,得知宇宙循环真相后的沉重,承接葬兵谷战魂遗志的决然……种种心绪流转。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丹心为何?我之道,不在长生,不在毁灭,不在补天,亦不在寂灭。”
丹阳子虚影目光微动。
风辞晚继续道:“我之道,在于‘平衡’。如前辈所言,丹无正邪,在于用之人心。吾愿执此丹道,调和阴阳,平衡生死,抚平创伤,亦在必要时,以丹为刃,斩破阻碍平衡之枷锁。不为极端,只求一线生机,一份有序。”
他抬起手,指尖浮现出一缕融合了虚空长青灵力、星辰寂灭意、以及刚刚感悟的些许丹道真谛的能量,这能量并非纯粹的生命之力,也非纯粹的毁灭之力,而是处于一种动态的、可随心转化的平衡状态。
“以此心,驭此道。以此道,护此心。”
话音落下,那因果星空剧烈震动,所有景象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入风辞晚指尖那缕平衡之力中,被其包容、调和,最终归于平静。
丹阳子虚影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善!大善!不为物执,不为境牵,明心见性,持中守衡!此方为吾丹道之真谛!后来者,汝已通过考验,得承吾之《太初丹经》总纲与‘九转炼天术’!”
一道蕴含了无尽丹道奥义的金光,自丹阳子虚影手中飞出,没入风辞晚眉心。与此同时,那尊悬浮的丹炉炉盖开启,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有九窍、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丹药缓缓飞出,而在丹药的核心,一块晶莹剔透、散发着勃勃生机的翠绿色钥匙碎片,清晰可见!
“此乃‘九窍蕴神丹’,温养神魂,悟道明心,乃吾平生得意之作。这枚‘生灵碎片’,便藏于其中,赠予有缘人。”丹阳子虚影逐渐变得透明,“望汝谨守丹心,勿负所学……小心……影……”
最后的警示未能完全说出,虚影便彻底消散。
风辞晚郑重地接过九窍蕴神丹,感受到其中磅礴的药力与那块“生灵碎片”散发出的浓郁生机,以及《太初丹经》与“九转炼天术”的浩瀚信息。他对着丹阳子消散的方向,深深一拜。
当他走出丹心殿时,南宫月与林辰三人也已出来。南宫月气质愈发缥缈,眼神更加通透,显然在“问道殿”中收获匪浅,对自身之道更加明确。林辰三人则是满脸兴奋,身上剑气凛然,显然在“战剑殿”中得到了强大的剑道传承。
看到风辞晚手中的九窍蕴神丹和感受到那翠绿碎片的气息,林辰激动道:“道友果然得到了祖师认可!这定是祖师留下的核心传承之物!”
风辞晚点头,将丹药收起,碎片则融入玉碟。玉碟再次补全一部分,清辉中多了一份润泽万物的生机之意,对那遥远核心碎片的感应也清晰了一丝。
“此地不宜久留,墨渊可能随时寻来。”风辞晚道。
林辰三人闻言,脸上兴奋稍减,化为坚定:“道友,我等愿追随于你!影殿是我玄天宗死敌,如今宗门传承已得,我等愿凭手中之剑,助道友一臂之力,对抗影殿,告慰祖师在天之灵!”
看着三人眼中燃烧的复仇之火与坚定意志,风辞晚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好。那便一起走吧。”
多几个帮手,总是好的。而且,玄天宗的传承,或许在未来对抗影殿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行人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剑魄殿,化作数道流光,冲出了玄天宗遗迹,朝着星图上下一个目标疾驰而去。身后的废墟渐渐远去,但肩上的责任与前方的征途,却愈发清晰与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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