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离会展中心,车厢里的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夏晚晴蜷缩在后座,双手死死攥着裙摆,精致的指甲深深嵌进布料里,留下几道狰狞的褶皱。她脸上的妆容早已花乱,泪痕混合着粉底,狼狈不堪,却顾不上擦拭,只是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眼神里翻涌着滔天的怨恨。
“凭什么?!”她突然尖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车厢的死寂,“白知意那个贱人凭什么?!她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替嫁丫头,凭什么得到傅斯年的宠爱?凭什么站在那么多人面前接受祝福?!”
驾驶座上的司机被她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一哆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敢出声。他跟着夏晚晴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如此疯狂的模样。
“本该是我的!”夏晚晴捶打着座椅,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混合着不甘与嫉妒,“傅斯年本该是我的丈夫,傅家少奶奶的位置本该是我的!是白知意那个贱人,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她想起晚宴上傅斯年看向白知意的眼神,那样温柔,那样珍视,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想起白知意穿着月白色礼服,戴着傅老夫人赠予的玉簪,站在傅斯年身边,接受众人祝福的模样,那样耀眼,那样幸福,刺痛了她的眼睛。
还有傅斯年公布的那个秘密——白知意竟然就是传说中神秘莫测、眼光毒辣的投资人K!这个认知更是让她嫉妒得发狂。她一直以为白知意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只能靠着傅斯年的怜悯留在傅家,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有本事,不仅在医学上有造诣,还在投资界创下了赫赫声名。
这样的白知意,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她知道,如果再不出手,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夺回傅斯年,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了。
轿车驶入夏家别墅的车库,夏晚晴推开车门,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别墅。她无视管家诧异的目光,径直跑上楼,冲进自己的卧室,反手锁上门。
她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埋头痛哭起来。哭了许久,直到眼泪流干,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决绝。脸上的脆弱和狼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狠厉。
“白知意,你以为这样就能稳坐傅家少奶奶的位置了吗?你以为得到傅斯年的宠爱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你从云端跌落泥潭,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白若曦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白若曦带着哭腔的抱怨声就传了过来:“晚晴姐,我们太惨了!被他们那样当众羞辱,以后在海城再也抬不起头了!白知意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哭有什么用?”夏晚晴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温度,“眼泪换不来傅斯年,也换不来傅家少奶奶的位置!想要报仇,想要让白知意付出代价,就收起你的眼泪,跟我一起想办法!”
白若曦被她冰冷的语气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哽咽着说:“晚晴姐,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只要能对付白知意,我什么都愿意做!”
“很好。”夏晚晴满意地点点头,“白知意现在风头正劲,傅斯年又处处护着她,我们正面跟她硬碰硬,肯定讨不到好。之前的计划失败了,是我们太轻敌,低估了她的能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白若曦急切地问,“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得意吗?”
“当然不。”夏晚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阴狠,“正面不行,我们就来阴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傅宏远派人查到了当年你家那个远房亲戚的下落,白知意和傅斯年明天就要去邻市的青溪镇找他,想要拿到当年身份替换的证据。”
白若曦愣了一下:“那个远房亲戚?他不是早就跟我们家断了联系吗?他会知道当年的事?”
“他不仅知道,而且很可能手里握着关键证据。”夏晚晴冷笑一声,“当年你妈为了让你顺利取代白知意的身份,嫁入豪门,肯定做了不少手脚,那个远房亲戚说不定就是知情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白知意一旦拿到证据,你们白家就完了,你和你妈也会身败名裂。”
白若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拿到证据!晚晴姐,我们必须阻止她!”
“我当然知道要阻止她。”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可以先一步派人去青溪镇,找到那个远房亲戚,要么让他闭嘴,要么让他伪造一份假证据,反过来污蔑白知意。”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那个远房亲戚具体在哪里?而且,他会听我们的吗?”白若曦有些犹豫,也有些害怕。
“傅宏远能查到的消息,我也能查到。”夏晚晴自信地说,“我已经让我的人去调查了,不出今晚,就能拿到那个远房亲戚的具体地址。至于他听不听我们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狠厉:“人都是有弱点的。要么用重金收买,要么用他的家人威胁,我就不信他不妥协。如果他执意不肯配合,那就只能让他永远闭嘴了。”
白若曦听到“永远闭嘴”这四个字,身体微微一颤,心里有些发怵,但一想到白知意可能带来的后果,她还是咬了咬牙:“好!就按你说的做!只要能阻止白知意,不管什么办法,我都同意!”
“这才对。”夏晚晴满意地笑了,“除了阻止她拿到证据,我们还要做第二手准备。”
“什么第二手准备?”白若曦好奇地问。
“白知意不是一直在找她的亲生父母吗?”夏晚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可以伪造一份关于她亲生父母的假资料,就说她的亲生父母是声名狼藉的罪犯,或者是道德败坏的小人。然后把这份假资料散布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白知意不仅是个替嫁丫头,还是罪犯的女儿。”
“这样一来,就算她拿到了身份替换的证据,认祖归宗了,也会因为亲生父母的‘污点’而被上流社会排斥。傅家是何等看重门第和声誉,傅老爷子和傅宏远绝对不会容忍这样一个‘污点’存在于傅家。到时候,不用我们动手,傅家自己就会把她赶出去!”
白若曦听着夏晚晴的计划,眼睛越来越亮,脸上露出了恶毒的笑容:“晚晴姐,你太厉害了!这个计划太好了!这样一来,白知意就彻底完了!”
“这还不够。”夏晚晴的语气冰冷,“我要让她一无所有,让她尝尝我所承受的痛苦。我还要让人在青溪镇制造一点‘意外’,最好能让她和傅斯年都受伤,让他们自顾不暇,没时间去管身份的事情。”
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温度,只剩下纯粹的恶意。为了毁掉白知意,她已经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伤害傅斯年——那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在她看来,傅斯年之所以不爱她,都是因为白知意的出现。只要白知意消失了,傅斯年就会回到她身边。
“可是……伤害傅斯年,会不会不太好?”白若曦有些犹豫,傅斯年的身份和实力摆在那里,一旦真的伤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有什么不好的?”夏晚晴冷哼一声,“傅斯年为了白知意那样对我们,他就该付出代价!而且,只要我们做得隐蔽,让人以为只是一场意外,谁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退一步说,就算查到了,有你白家在前面顶着,我怕什么?”
白若曦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在夏晚晴的怂恿和对於白知意的仇恨下,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夏晚晴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狰狞的面容,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拿起口红,对着镜子,一点点涂抹着,将嘴唇涂得鲜红欲滴,如同染上了鲜血。
“白知意,游戏才刚刚开始。”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眼神里充满了疯狂与狠厉,“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把你从傅斯年身边赶走,把属于我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电话接通后,她用冰冷而简洁的语气吩咐道:“帮我做三件事。第一,查一下邻市青溪镇一个叫白守义的老人的具体地址,今晚之前给我答复。第二,派人去青溪镇,找到白守义,无论用什么手段,让他要么闭嘴,要么伪造一份不利于白知意的证据。第三,准备一份关于白知意亲生父母的假资料,把他们塑造成声名狼藉的罪犯,然后散布出去。另外,再安排人手,在青溪镇给白知意和傅斯年制造一场‘意外’,不用致命,但要让他们足够狼狈,足够忙碌。”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恭敬地回应:“明白,夏小姐。我们会尽快安排,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夏晚晴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梳妆台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夜的凉风灌了进来,吹动了她的长发,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些,但心中的怨恨和狠厉却丝毫未减。
她抬头望向傅家别墅的方向,眼神阴狠。那里,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是她以为自己终将抵达的归宿。而现在,却被白知意那个贱人占据了。
“傅斯年,你等着。”她在心里默念,“等我把白知意赶走,你就会发现,谁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谁才是真正能配得上你的人。”
与此同时,傅家别墅里,白知意正靠在傅斯年的怀里,翻看着关于白家远房亲戚的资料。资料上显示,那位远房亲戚名叫白守义,是白建明的远房叔父,多年前因为和白建明的父亲发生矛盾,搬到了邻市青溪镇定居,从此与白家断了联系。
“明天见到白老先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告诉我们真相。”白知意有些担忧地说。
傅斯年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带着诚意去。白老先生既然当年选择远离白家,说明他对当年的事情可能也有不满。只要我们好好跟他说,他一定会愿意帮助我们的。”
“嗯。”白知意点点头,将头埋进傅斯年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守护,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她不知道,一场针对她的巨大阴谋,正在悄然酝酿。夏晚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她和傅斯年踏入青溪镇,就会发动致命一击。
而此时,远在青溪镇的白守义老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他独自一人住在青溪镇边缘的一座老屋里,过着平静的晚年生活。多年来,他一直对当年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却因为种种原因,从未对外人提起。
他不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打破他平静的生活。他更不知道,自己手中可能掌握的证据,将会引发一场怎样的风暴。
夜色渐深,青溪镇的老屋里,白守义老人坐在灯下,看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夏晚晴派去的人,已经踏上了前往青溪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