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只听“啪嗒”一声,一个细小的黑色玉简从鞭柄中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何难捡起玉简,用神识探查,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玉简中所记载的内容,竟然是血魔殿与域外魔族暗中勾结的惊天阴谋!他们妄图打开界域通道,让那些来自域外的魔族大军入侵这片大陆,而他的精血,竟然只是开启通道的关键钥匙之一!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生死存亡之危啊!”何难紧紧握着手中的玉简,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双眼闪烁着一丝决然,仿佛已经下定决心面对这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战。
他深知,这场战斗虽然已经落下帷幕,但更大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缓缓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那里一片苍茫,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未知和危险。然而,他并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周身泛起青色的灵力光芒,如同一股清泉般源源不断地流淌。
这些青色的灵力,正逐渐修复着他在战斗中损耗的修为。尽管这过程异常艰难,但何难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因为他知道,只要还有一丝力量,他就绝不会放弃。
忘川境的道路崎岖坎坷,布满荆棘,但他早已没有退路。为了守护这片他深爱的大陆,为了告慰真我何难在天之灵,他必须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哪怕前方等待他的是刀山火海,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也绝不会有丝毫退缩之意。
何难捏着那枚黑色玉简,指尖的灵力一遍遍冲刷着玉简表面的禁制。刚才施展剑冢秘式的反噬还未完全消退,灵脉中时不时传来刺痛,可他不敢有半分松懈——玉简里记载的内容太过惊人,一旦界域通道被打开,整个修真界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缓步走回剑冢中央,盘膝坐在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剑旁。识海中的星河缓缓转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滋养着损耗的灵识。随着清心诀的运转,周身的灵力逐渐平稳,那些因强行催动秘式而紊乱的气息,如同被梳理的丝线般重新归位。
不知过了多久,何难睁开眼,指尖的玉简终于亮起微弱的光芒。他将神识探入其中,一段段晦涩的文字和图案在脑海中展开:血魔殿早在百年前就与域外魔族暗中勾结,他们在极北的幽冥谷找到了一处上古遗留的界域裂缝,而打开裂缝需要三样东西——四阶以上修士的精血、镇魂石以及魔族的本源之力。黑煞之所以急着抓他,正是为了用他的忘川境精血充当第一样祭品。
“幽冥谷……”何难低声自语,眉头紧锁。那地方常年被瘴气笼罩,传说中是上古神魔大战的战场,里面不仅有无数凶险的禁制,还盘踞着许多无人敢招惹的上古凶兽。血魔殿选择在那里开启通道,显然是算准了修真界鲜少有人敢涉足此地。
他正思索着对策,突然察觉到葬剑谷外传来一股异样的气息——那气息阴冷刺骨,与魔修的魔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不属于这片大陆的荒芜与暴戾。何难猛地站起身,抓起身旁的残剑,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望仙台上。
只见远处的天际,一团灰黑色的雾气正朝着葬剑谷的方向快速移动。雾气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草木瞬间枯萎,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稀薄起来。更诡异的是,那雾气似乎能吞噬光线,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昏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这是……魔族的先锋斥候?”何难眼神一凝。玉简中曾提到,域外魔族擅长以雾气为掩护,派遣先锋探查虚实。看来黑煞的死已经惊动了他们,对方是来确认情况,同时也是来试探他的实力。
那团灰雾很快便抵达葬剑谷外,在距离望仙台百丈之处停下。雾气缓缓散开,露出里面三道身影——他们身形佝偻,皮肤呈青灰色,头上长着两根弯曲的尖角,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何难,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响。
为首的魔族斥候突然举起手中的骨杖,朝着何难一指。一道黑色的光束从杖头射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袭来。何难侧身避开,光束打在身后的崖壁上,瞬间炸开一个巨大的深坑,碎石飞溅。
“果然比寻常魔修棘手。”何难心中暗道。这魔族的攻击不仅速度快,还带着强烈的腐蚀之力,刚才光束擦过衣袖时,布料已经开始融化。他不再犹豫,手中残剑一挥,一道青色的剑气朝着魔族斥候斩去。
剑气划破空气,却在即将击中魔族的瞬间,被那团灰雾挡了下来。剑气与雾气相撞,发出“滋滋”的声响,竟慢慢被雾气吞噬殆尽。三个魔族斥候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身形一晃便融入雾气之中,消失不见。
何难握紧手中的残剑,神识全力展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知道,这些魔族擅长隐匿和突袭,绝不会这么轻易退去。果然,下一秒,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急忙转身挥剑格挡。“当”的一声,残剑与魔族的骨杖相撞,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何难忍不住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魔族从左右两侧袭来,骨杖上缠绕着灰黑色的雾气,朝着他的要害打去。何难眼神一寒,识海中的星河骤然加速转动,一股无形的境域之力扩散开来——正是忘川境的“镇魂域”。
那些靠近的魔族突然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镇魂域虽然无法直接伤害他们,却能干扰他们的神识,让他们的动作出现破绽。何难抓住这个机会,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三个魔族之间,残剑连续刺出,每一剑都精准地避开骨杖,朝着魔族的薄弱处攻去。
青色的剑光在雾气中闪烁,伴随着魔族的惨叫声。不过片刻功夫,其中一个魔族便被一剑刺穿胸膛,身体化作一缕灰雾消散。另外两个魔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转身便要融入雾气逃跑。
“想走?”何难冷哼一声,指尖掐出法诀,葬剑谷内的数十柄断剑突然腾空而起,朝着逃跑的魔族射去。那些断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追上魔族,将他们的身体钉在地上。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两个魔族也化作灰雾消散,只留下三根布满裂纹的骨杖。
何难走到骨杖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骨杖上刻着与玉简中相似的纹路,显然是魔族的法器。他捡起一根骨杖,入手冰凉,杖头镶嵌着一颗黑色的晶石,里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魔族气息。
“看来幽冥谷的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了。”何难站起身,望向极北的方向。刚才那三个魔族只是先锋斥候,实力并不算强,可他们的出现意味着魔族已经开始行动。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阻止他们的方法,后果不堪设想。
他转身回到剑冢,将黑色玉简和骨杖收好。现在他需要做的,是尽快巩固忘川境的修为,同时找到通往幽冥谷的路径。另外,他还需要弄清楚镇魂石的下落——玉简中提到,镇魂石藏在修真界的某个秘境之中,血魔殿已经派人去寻找了。
何难走到那柄锈迹斑斑的古剑前,伸手抚摸着剑身。这柄剑陪伴了他多年,见证了他的成长与伤痛。如今,新的危机就在眼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真我,等着我,我不仅要为你报仇,还要守护好这片你曾爱过的土地。”何难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盘膝坐下,再次运转功法,周身的灵力开始快速流转,朝着更高的层次冲击。
葬剑谷外,风依旧在吹,可空气中却多了一丝凝重。一场关乎整个修真界存亡的大战,正在悄然酝酿。
葬剑谷的晨雾还未散尽,山脚下已传来阵阵钟鸣。十八道青铜钟悬在天印宗山门的盘龙柱上,钟声浑厚绵长,顺着蜿蜒的石阶向上蔓延,唤醒了整座天印山。
何难站在主峰“揽星台”的玉栏边,望着山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今日是天印宗建宗三百年的庆典,修真界大小门派皆派来了贺使,连常年闭不出世的昆仑仙宗都遣了长老前来。他一身月白道袍,发间仅束着一根青玉簪,三百年的时光在他脸上未留下半分痕迹,唯有眼底的沉静,比当年突破忘川境时更添了几分厚重。
“宗主,各大门派的贺礼已清点完毕,都摆在‘万宝阁’了。”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大弟子沈清玄手持一卷名录,躬身行礼。沈清玄是何难在百年前救下的孤儿,如今已是三阶巅峰修士,执掌天印宗的外门事务,行事干练,颇得门内弟子信服。
何难点点头,目光扫过山下那些熟悉或陌生的旗帜——有当年焚仙谷残余弟子创立的“焚心阁”,有曾与他并肩对抗魔修的“青云门”,还有些新兴的小门派,举着“天印宗分支”的牌匾,满脸恭敬。谁能想到,三百年前那个在葬剑谷孤身对战魔族斥候的修士,如今竟成了统领三千弟子、震慑一方的天印宗宗主。
“当年从黑煞手中缴获的玉简,后续追查有进展吗?”何难突然问道,声音压得很低。三百年间,他从未放弃过对域外魔族的探查,天印宗的暗部“影卫”遍布修真界,只为摸清幽冥谷的界域裂缝动向。
沈清玄脸色微凝,凑近一步道:“影卫传回消息,幽冥谷的瘴气最近愈发浓郁,且有弟子在谷外发现了类似魔族斥候的踪迹,只是对方极为狡猾,一触即退。另外,血魔殿的余党似乎与西漠的‘鬼哭教’有勾结,最近在暗中搜罗‘镇魂石’的消息。”
何难指尖摩挲着玉栏上的雕刻,眉头微蹙。三百年前他就知道,镇魂石是打开界域通道的关键之一,这些年他派人四处寻访,却始终没有线索。如今血魔殿余党与鬼哭教勾结,显然是想重启魔族的阴谋。
“庆典结束后,你亲自去一趟西漠,查探鬼哭教的底细。”何难沉声道,“记住,不可打草惊蛇,若遇危险,以保全自身为重。”
沈清玄刚应下“是”,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山门外的人群纷纷避让,一队身着黑色铠甲的修士簇拥着一顶鎏金轿子走来,轿身上雕刻着狰狞的骷髅图案,正是鬼哭教的标志。
“好大胆子,竟敢带着这般装束来天印宗庆典捣乱!”沈清玄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就要上前阻拦,却被何难抬手拦住。
“让他们进来。”何难的声音平静无波,“正好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那顶鎏金轿子在山门前停下,轿帘掀开,一个身着血红长袍的老者走了出来。他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魔气——正是鬼哭教教主,血屠。
“何宗主,别来无恙啊。”血屠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目光在何难身上打转,“三百年前,你毁了黑煞的好事,今日天印宗庆典,老夫特意来送一份‘厚礼’。”
说着,他拍了拍手,身后的修士抬上来一个黑色的铁笼。笼子里蜷缩着一个少年,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脖颈上戴着一个刻有魔族纹路的项圈。
“这孩子,是影卫在幽冥谷外抓到的魔族斥候吧?”血屠得意地笑了笑,“老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影卫手中抢来,特意送给何宗主,助你研究魔族的底细。”
何难的目光落在铁笼中的少年身上,眉头皱得更紧。那少年的气息确实与当年的魔族斥候相似,但眼底却没有魔族的暴戾,反而带着一丝惊恐与求救。更奇怪的是,他脖颈上的项圈,竟与玉简中记载的“控魔器”极为相似——那是域外魔族用来控制俘虏的法器。
“血教主倒是‘有心’了。”何难缓缓开口,“只是不知,这份‘厚礼’背后,藏着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