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挖了,挖那么深干什么?这里晚上常有野狗出没,它们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即便是再深的坑也挡不住那些饥饿的野兽,咱们赶紧埋了,还得回去睡觉呢。”李狗子对李二狗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眉头紧锁,仿佛在催促着一件不得不做的麻烦事。月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额头上还挂着几滴汗珠,在微弱的光芒下闪烁着。
李二狗听到这句话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铁铲猛地一扔,只见那铁铲在空中如同一只飞翔的鸟儿一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伴随着“哐当”一声清脆的响声,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小片尘土。
他从土坑中艰难地爬了上来,由于长时间在泥土中劳作,他的裤腿已经被泥土完全沾满,仿佛变成了两条泥腿。不仅如此,他的双手也同样沾满了泥泞,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
李二狗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用袖子随意地在额头上胡乱擦了几下,试图擦掉额头上那大颗大颗的汗珠。然而,由于袖子本身也沾满了泥土,这一擦不仅没有让他的额头变得干净,反而让他的脸上也沾上了一些泥土,看上去更加脏兮兮的。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仿佛对这样的劳作已经感到厌倦,但又无法摆脱。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道:“行,我觉得也差不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导致他的喉咙已经有些干涩。
说完,李二狗稍微整理了一下被泥土弄乱的衣服。他的衣角上还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和一些细碎的泥土,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邋遢。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简单地拍了拍衣服,然后弯下腰,双手小心翼翼地拎起草席的一角。
那草席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旧,边缘处磨损得厉害,甚至露出了里面的草梗。李二狗轻轻地抖了抖草席,似乎是在确认里面的人是否已经安稳地躺好。当他确定无误后,这才准备将草席轻轻地扔到土坑中去。
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简陋的草席上,给这原本就显得有些破败的草席增添了几分柔和的气息。银白的光辉与周围的暗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影子,这些影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夜的细语,在这寂静的夜晚里,默默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这片光影交错的世界中,李二狗的脸庞显得格外清晰。那是一张被岁月风霜侵蚀过的脸庞,每一道皱纹都像是被时间精心雕刻而成,记录着他人生的点点滴滴。而此时此刻,月光更像是一位温柔的画家,用它那细腻的笔触,将李二狗眼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哀伤,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这一抹哀伤,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静静地飘落在李二狗的眼角,无声地诉说着离别的哀愁。他的嘴唇紧抿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然而,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猩红,就像是深夜中未曾熄灭的烛火,虽然微弱,但却顽强地燃烧着内心的痛苦与不舍。
那眼神中,既有对逝者深深的怀念,又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奈。就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被一阵微风吹灭,但它却依然顽强地坚持着最后一丝光亮,不肯轻易放弃。
而在不远处的暗处,何难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与这无尽的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偷偷地瞥了一眼那边的动静。
然而,就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一幕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紧紧地攫住了他。他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了一般,然后像触电般猛地缩了回去。
他慌不择路地倒在了土坡的背面,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被那恐怖的场景发现。他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般,而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恐惧的味道。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害怕被李二狗发现,或者担心那静躺在草席上的身影会被惊扰。真正让他如此惊恐的,是他刚才亲眼目睹的一幕——那本该毫无生气、沉寂的尸体,竟然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地,以一种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开始有了细微的动作!
这一幕,对于何难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直直地劈在了他的头上。恐惧如同寒冰一般,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心跳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失去了控制,疯狂地加速着。每一次的脉动都如同在他的胸膛里擂鼓一般,发出沉闷而又急促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这心跳的声音。
汗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一滴接着一滴,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这些汗水滴落在干燥的土壤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它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所震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这些无声的汗水,却在何难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要把这一切都刻在自己的视网膜上。他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简直会把人吓死!
他在心底绝望地呐喊着,声音却被死死地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因为惊恐而发出一丝声响。因为他知道,在这片诡异的宁静中,任何一点声音都可能会打破这份表面的平静,引来更加可怕、更加不可名状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