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痛醒的。
后背的伤口像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每动一下都扯得筋脉发颤。睁开眼时,头顶是潮湿的石壁,身下铺着晒干的艾草,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香——有人在救我。
“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侧头,看见个穿灰布道袍的老道士,胡子花白,手里端着个陶碗,碗里是黑褐色的药汁。他的腰间挂着块木牌,刻着“昆吾山隐士”五个字。
“是你救的我?”我撑起身子,后背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
老道士没回答,只是把药碗递过来:“喝了。”
药汁入口如刀,顺着喉咙烧下去,却在胃里化作一股暖流,慢慢滋养着受损的经脉。我皱着眉喝完,他才开口:“你中的不是普通蛊毒,是墨无涯用‘子母连心蛊’炼的‘蚀魂毒’——幸亏你身上有诛仙剑的剑意,不然早就魂飞魄散了。”
子母连心蛊?
我想起老瞎子临终前的话,想起墨无涯说“这棺里躺的,是他亲女儿”。原来那蛊毒,是墨无涯用老瞎子女儿的残魂炼的!
“为什么救我?”我盯着他的眼睛。
老道士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半块龟甲——和我从石漠镇带出来的一模一样!“因为我知道,你是唯一能阻止墨无涯的人。”
龟甲上的虫纹突然亮起,和之前的碎片拼接成完整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昆仑墟·剑冢”,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以剑斩蛊,以毒破魔。”
“剑冢……”我摩挲着龟甲,“那里有能彻底解毒的东西?”
“不止。”老道士站起身,“剑冢里藏着上古诛仙阵的残图,还有能净化蚀魂毒的‘清灵草’。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你能找到自己的身世。”
我的身世?
老瞎子从未提过我的来历,只说我是他捡来的孤儿。难道……
“走吧。”老道士拿起拐杖,“墨无涯逃回了千蛊窟,正在用万名弟子的精血炼‘万蛊噬天阵’。蜀山的剑老也带着亲传弟子往昆仑墟去了——他们要抢在你前面拿到剑冢的力量。”
我咬了咬牙,抓起身边的诛仙剑。剑身上的“诛仙”二字泛着幽光,似乎在回应我的决心。
“带路。”我说。
昆吾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老道士带着我穿过迷雾,绕过瘴气,最后在一处悬崖边停下。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峡谷对面云雾缭绕,隐约能看见一座悬浮的山峰——那就是昆仑墟?
“剑冢在昆仑墟的最深处。”老道士指着峡谷,“但要过去,得过‘剑阵峡’。”
剑阵峡?
话音未落,峡谷里传来剑鸣声。紧接着,无数道剑气从两岸的石壁射出,组成密不透风的剑网!
“是剑冢的守护阵!”老道士喊,“用诛仙剑引动剑意,破了它!”
我握紧诛仙剑,运转《万元归一素书》,将毒丹的力量注入剑中。诛仙剑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的“诛仙”二字化作金色符文,迎向剑网!
轰——
剑网被撕开一道缺口。我趁机冲过去,老道士紧随其后。
穿过剑阵峡,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谷地。谷地中央有座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剑冢”二字,门两侧站着两尊石巨人,手里拿着巨剑。
“是剑冢的守墓人!”老道士脸色一变,“他们只认持有诛仙剑的人!”
果然,石巨人的眼睛亮起,巨剑缓缓举起。我举起诛仙剑,剑意与石巨人的剑意产生共鸣——石巨人竟然缓缓放下巨剑,让开了道路!
走进石门,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壁刻满了上古剑谱,每一招每一式都透着磅礴的剑意。走到甬道尽头,是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央悬着无数柄剑,每柄剑都散发着不同的剑意——这就是剑冢!
“清灵草在那里。”老道士指着洞穴角落的一株小草,草叶上泛着清光,“快去摘!”
我刚要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望去,竟是蜀山的白袍剑修!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剑修,气息凌厉。
“凌七,你倒是快一步。”白袍剑修冷笑,“不过,剑冢的力量,轮不到你拿!”
他挥剑,剑气如潮水般涌来。我举起诛仙剑,剑意与毒丹融合,化作一道黑色剑芒,迎向剑气!
“以毒入剑?”白袍剑修瞳孔骤缩,“你怎么可能……”
“死!”我厉喝,剑芒暴涨,瞬间吞没了他的剑气。他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其他剑修见状,纷纷出手。我仗着诛仙剑的剑意,左冲右突,毒煞化作虫群,干扰他们的视线。老道士趁机摘下清灵草,塞进我手里:“快服下!”
清灵草入口即化,蚀魂毒的灼痛瞬间减轻。我精神一振,剑意更盛,终于将所有剑修击退。
白袍剑修临走前,恶狠狠地说:“剑老不会放过你的!”
我望着洞穴中央的剑冢,取出龟甲。龟甲上的地图亮起,指向剑冢最深处的“诛仙阵图”。
“接下来,该找诛仙阵图了。”我对老道士说。
老道士点头:“找到阵图,你就能彻底净化蚀魂毒,还能学到上古诛仙术——那是能斩仙魔的功法。”
我握紧诛仙剑,走向剑冢深处。
剑冢里的剑意越来越浓,每一柄剑都在共鸣。终于,在洞穴的最深处,我找到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诛仙阵图的残篇。
就在我伸手触碰石碑的瞬间,石碑突然亮起,一股庞大的剑意涌入我的识海!
我看到了——
看到上古真仙用诛仙阵斩杀魔神,看到墨无涯盗走阵图钥匙,看到老瞎子的女儿……
还有,我的身世。
原来,我是上古诛仙阵守护者的后人。老瞎子当年救我,就是为了让我继承这份使命。
“啊——”
我仰天长啸,毒丹与诛仙剑彻底融合,身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墨无涯,剑老……
你们的末日到了。
我望着剑冢外的天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下一站,千蛊窟。
我要用诛仙阵,灭了你的万蛊噬天阵。
用上古诛仙术,斩了你的魔神残魂。
然后,让这天下,再无墨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