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胖子和张起灵则被传到了一间耳室。
耳室不大,正中央停放着一口朱漆棺材,棺身已经斑驳,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奢华。
“这地儿看着像个耳室,一般是放陪葬品的。”胖子绕着棺材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棺盖,“听着是空的?不对,有点闷响。”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仔细观察着四周,墙壁上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地上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尘土味。
“要不打开瞅瞅?”胖子摩拳擦掌,“说不定有啥好东西。”
张起灵点点头,示意他让开。
他走到棺前,双手扣住棺盖缝隙,猛地一用力,只听“嘎吱”一声,沉重的棺盖被掀开了一角。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喷涌而出,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腥臭的泥水,直冲鼻腔。
胖子没防备,被这股味熏得差点背过气去,捂着嘴连连后退:“我操!这啥玩意儿?比胖爷我的脚还臭!”
“呕~呕~呕。”
张起灵闭住呼吸,借着胖子手电筒的光往棺内看去,棺材里盛满了墨绿色的尸水,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泡沫,一具女尸浸泡在里面,浑身皮肤已经发胀发白。
最诡异的是,她身上竟然长着十二只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躯干两侧,指甲又尖又长,泛着青黑的光泽。
棺木内侧刻着几行古老的文字,张起灵辨认了片刻,脸色微微一变。
“咋了小哥?”胖子好不容易缓过劲,凑过来问道。
“这是万奴王的妻子。”张起灵沉声道,目光落在女尸隆起的腹部,“棺文说,她腹中养着‘魃’。”
话音未落,那女尸的肚子突然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尸水剧烈地翻滚起来,女尸的十二只手竟同时抬起,指甲“咔咔”地抓挠着棺壁!
张起灵脸色骤变,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胖子:“快跑!”
胖子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回头瞥见女尸肚子上凸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还在不断蠕动,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我操!要出来了?!”
两人转身就往耳室门口冲,身后传来“噗嗤”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冲破了皮肉,紧接着是一阵尖利的嘶鸣,带着刺骨的寒意,迅速逼近!
“小哥!等等我!”胖子连滚带爬地跟着张起灵冲出耳室,身后的嘶鸣声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已经从女尸腹中爬了出来,正追着他们而来。
耳室内,墨绿色的尸水还在翻滚,那具十二手女尸的肚子已经破开一个大洞,而原本浸泡在尸水里的旱魃,早已不见踪影。
张起灵在前面疾跑,身后的胖子跌跌撞撞跟着,嘴里还不忘嚷嚷:“小哥等等我!胖爷这腿快断了!”
话音刚落,他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哎哟”一声惨叫,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半天没爬起来。
张起灵立刻回头,刚要伸手去扶,头顶突然传来“嘶嘶”的怪响。
他猛地抬头,只见那只从女尸肚子里爬出来的旱魃正趴在甬道顶部的石壁上,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墨绿色的尸水,细瘦的爪子抠着岩石,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嘴角不断滴落腥臭的液体,模样比之前那只小旱魃狰狞百倍。
还是小旱魃顺眼,无邪真的好大的福气。
“我操!来得这么快!”胖子吓得魂都飞了,手忙脚乱地想往上爬起来。
张起灵一把将他拽起来,推到墙边:“靠着别动!”
话音未落,旱魃已经从墙上扑了下来,裹着粘液的爪子带着风声抓向张起灵的面门。
张起灵侧身躲过,反手抽出背后的黑金古刀,刀光一闪,直劈旱魃的躯干。
旱魃动作异常灵活,像条滑腻的蛇,硬生生扭曲身体躲开,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随即又反扑上来。
一人一尸在狭窄的甬道里缠斗起来,旱魃的爪子刮在石壁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墨绿色的尸水甩得到处都是,腥臭的气味越发浓烈。
张起灵的刀快如闪电,却总被旱魃以诡异的角度躲开,一时间竟没能占到上风。
胖子靠在墙上,看着眼前惊险的打斗,急得满头大汗。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手指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是之前准备的雷管。
“拼了!”胖子一咬牙,掏出雷管,颤抖着手摸出打火机点燃引线,看着火花“滋滋”燃烧,猛地朝旱魃扔了过去,“小哥让开!”
张起灵眼角余光瞥见飞来的雷管,眼神一凛。
他看准一个空档,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旱魃的胸口!
旱魃被踹得倒飞出去,正好撞向那枚即将爆炸的雷管。
“走!”张起灵拽起胖子,转身就往甬道深处跑。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破力瞬间席卷了整个甬道,碎石和冲击波扑面而来。
张起灵下意识将胖子护在身后,气浪涌来的时候,手中的印记浮现,无形的在俩人周围拢开一层无形的护罩。
过了好一会儿,胖子被憋的晕乎乎地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没……没事,爆……爆中了吗?”
张起灵扶着石壁站起来,回头看向爆炸的方向。
甬道被炸塌了一大半,碎石堵死了来路,隐约能看到一堆残骸被埋在下面,墨绿色的尸水顺着石缝渗出来,却没再听到旱魃的动静。
“暂时……安全了。”张起灵的声音被灰呛的有些沙哑,他看了眼胖子,“能走吗?”
胖子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揉着摔疼的膝盖:“能……能走。
他娘的,这玩意儿真抗炸!”
两人互相搀扶着,继续往甬道深处走。刚才的爆炸震得整个甬道都在晃动,头顶不断掉落灰尘和碎石,显然不能久留。
“小哥,”胖子喘着气,“咱这是往哪走啊?还能跟天真他们汇合不?”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前方。甬道的尽头似乎有微弱的光亮,不知通向何处。
他握紧手里的黑金古刀,眼神坚定,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