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总部的灯光惨白如纸,映着领导人紧锁的眉头。
他将一叠文件狠狠摔在桌上,纸张散落一地,其中几张照片尤为刺眼。
解家盘口的分布图、无邪带队下墓的路线图,还有几张探子最后的传回的模糊影像,如今都成了废纸。
“废物!一群废物!”
他声音嘶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解家埋的钉子,说没就没了,跟着无邪去秦岭的,连个尸首都找不着,好不容易从西沙拖回来一个,居然疯了!”
旁边的下属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谁都知道,那个从西沙回来的探子彻底废了,被关在禁闭室里,整天抱着头念叨“禁婆的辫子最好看”“她不让我走,要我夸她头发亮”,疯言疯语听得人头皮发麻。
领导人深吸一口气,俯身捡起散落的照片,指尖在无邪、张起灵、黑瞎子、解雨臣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停在温云曦的照片上。
那是张抓拍的侧脸,她正对着镜头笑,眼睛弯成月牙,阳光落在发梢,看着无害又鲜活。
“解雨臣这步棋走得够狠,”他指尖敲击着桌面,眼神阴鸷,“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丫头,几次搅黄我们的事,不简单。”
他忽然抬头,对旁边的下属吩咐,“把影组调出来,不用再藏着了。让他们混进北京,先盯着解家的晨曦公司,还有无邪的无山居。”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温云曦照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尤其盯着这丫头,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策略改改,别硬碰硬,先把水搅浑了再说。”
呵,把他们的局搅的一团糟,他们这边忙前忙后的,这四个人悠哉悠哉的旅游逛街,真悠闲啊。
领导人有点咬牙切齿。
下属领命退下,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领导人的呼吸声,与墙上时钟的滴答声交织,像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倒计时。
成都的最后一顿火锅吃得热辣滚烫,温云曦正埋头跟一碗冰粉较劲,就听见解雨臣接了个电话,眉头微蹙。
“怎么了?”她含着勺子问,红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滴,被黑瞎子顺手擦掉。
“解大他们来催了,”解雨臣放下手机,无奈地笑,“说公司积压的文件快堆成山了,再不开会,合作方就要找上门了。”
“噗——”温云曦没忍住笑出声,“我就说吧!走的时候还拍着胸脯说‘老板您玩多久都行’,这才半个月,就扛不住了?”
她冲解雨臣挑眉,“还是你厉害,把他们拿捏得死死的。”
解雨臣弹了弹她的额头,吓唬她道:“别幸灾乐祸,回去你也得帮忙看技术报告。”
“啊?不要啊!”温云曦哀嚎着往张起灵身后躲,“小哥救我!”
张起灵不动声色地往她身前挡了挡,算是默认护着她。
黑瞎子在旁边煽风点火:“就是,小老板是来玩的,哪能干活?要我说,让解大他们接着扛,咱们再去重庆吃顿小面再走。”
“就是就是。”温云曦在张起灵身后冒头,小声附和。
“想都别想,”解雨臣站起身结了账,“机票已经订好了,下午的。”
回民宿收拾东西时,温云曦对着满桌的特产犯愁,张飞牛肉、灯影牛肉丝、还有几袋闻着就香的麻辣兔头,堆得像座小山。
回去先吃什么呢?
“带这么多?”黑瞎子掂了掂一袋兔头,“回去够咱们啃三天的。”
“空间里还有好多,这些是给无邪他们带的。”温云曦把东西往空间里塞,“还有王盟,上次听他念叨想吃四川的辣肠。”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熊猫挂件,往张起灵背包上一挂,“这个给你,你的不是给那个小孩了吗,再给你一个。”
张起灵低头看着那个圆滚滚的熊猫,指尖轻轻碰了碰,没说话,却把背包带紧了紧。
去机场的路上,温云曦扒着车窗看街景,嘴里哼着刚学的四川小调。
解雨臣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半个月过得真快,没有盘口的算计,没有对家的阴魂不散,只有山水、美食和身边人的笑脸,像偷来的一段好时光。
“下次还来吗?”他问。
“来!”温云曦立刻点头,“下次去重庆,吃火锅底料煮一切!”
黑瞎子在副驾接话:“再加个成都麻将,输的人洗碗!”
张起灵握着温云曦递过来的麻辣兔头,默默点头,去哪里都行,只要身边是这些人。
飞机起飞时,温云曦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成都城,忽然觉得心里很满。
她掏出相机,翻看着这一路的照片。
九寨沟的绿光星空、都江堰的索桥合照、乐山大佛脚下的橘子皮、熊猫基地里圆滚滚的糯米团子……最后停在那张四人在什刹海骑行的照片上,笑了。
旁边的张起灵察觉到她的动静,侧头看过来。她把手机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看,咱们这一路,多热闹。”
他看着照片里自己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笑得灿烂的她,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轻轻“嗯”了一声。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黑瞎子从俩人中间冒头,把人扒拉到一旁,“确实不错,小老板拍的就是好看,把瞎子我帅气的容貌拍的凸显出来了,不错不错。”
解雨臣在一旁翻看着相机,听到他的话,扭头就看到温云曦的嘴角有点抽搐,嘴角的笑顿时憋不住了。
“哈哈哈。”
“小花你还笑,你看看他,我的头发都乱了!”
“哎哎哎,别打,别打脸。”
“小老板我错了!”
“曦,我给你扎。”
“好,给我扎个小丸子吧,我等会还想补个觉,还是小哥好,不像某人,天天都想要谋害我的发型。”
飞机穿过云层,朝着北京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