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得真好。”
解雨臣接过画,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回去一定裱起来,挂在书房最显眼的地方。”
“那是!”温云曦毫不谦虚,高高的扬起下巴,得意洋洋,“也不看看是谁画的,我出马,必须封神!”
黑瞎子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她:“那小老板啥时候给自个儿画一张?我看你刚才对着池水照了半天,是不是想给自己画个背影?”
“才不是!”温云曦脸一红,把画本合上,“我是在看光线!再说了,我的画技这么好,以后有的是机会画自己。”
张起灵忽然把自己的画递到她面前,指着画里那束光的位置,又指了指她,像是在说这束光是给你的。
温云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心里甜丝丝的,伸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就你会说话。”
解雨臣又低头把画宝贵的收了起来,再抬头的时候,嘴边噙着笑。
阳光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五彩池边的栈道上。
黑瞎子举着自己的画像四处炫耀,张起灵把画本小心地放进背包,解雨臣拿着相机慢悠悠的跟着,温云曦则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回头冲他们喊:“快走啦,还有其他地方没玩呢!”
风拂过五彩池,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把阳光的碎片晃得支离破碎。
而他们手里的画,却把这一刻的光、影、笑、闹,都牢牢地锁在了纸上,成了比风景更难忘的记忆。
几人又转了会,感觉九寨沟转的差不多了,温云曦突然想去看看大熊猫,所以他们四人提前回民宿收拾东西,顺便跟老板娘告别。
民宿老板娘把最后一个青稞包塞进温云曦手里时,眼角的皱纹都堆着笑:“路上垫垫,看熊猫别饿着。”
她手里捏着那张日出照片,指腹反复摩挲着湖面的金光,“这照片我得框起来,挂在堂屋里,让客人都瞧瞧咱九寨沟的好景致。”
“老板娘再见!”温云曦挥挥手,转身时被张起灵轻轻扶了一把,门槛有点高,他总记着这些细碎的事。
黑瞎子已经把租的车开到庭外,正探着脑袋催:“再不走,熊猫崽都睡午觉了!”
后备箱里堆着四人的背包,他特意把温云曦那个焦糖色小书包放在最上面,免得被压变形。
温云曦车子驶离民宿时,回头望了一眼,藏式小楼的烟囱正冒着袅袅炊烟,格桑花在风中摇摇晃晃,像在跟他们告别。
她忽然叹了口气:“下次还想来这儿。”
“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解雨臣坐在副驾,转头冲她笑,“反正路又不远。”
黑瞎子握着方向盘,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忽然插了句:“熊猫算什么稀罕物?当年我在长白山,还见过野山参精似的玩意儿,当然,那是错觉。”
他话锋一转,拍了拍张起灵的肩膀,“不过哑巴是真见过东北虎,就在林海雪原里,那家伙站着比人高,眼睛绿得跟狼似的。”
“真的?”温云曦立刻凑到后座中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张起灵,“小哥,你跟它对视了吗?怕不怕?”
张起灵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迟疑片刻才点头:“见过。”
他顿了顿,补充道,“它没追过来。”
“哇塞,好厉害!”温云曦眼里里满是崇拜,“那你跟它谁跑得快啊?”
黑瞎子在前面笑喷:“小老板你这问题问的,当然是哑巴快!不然现在哪还有机会跟你说这个。”
解雨臣也有些诧异,他知道张起灵常年在下墓,但亲眼见过东北虎,还是让他对这个沉默的男人多了几分好奇。
“是在倒斗的时候遇见的?”
张起灵摇头:“找东西的时候,在林子边缘碰见的,它在猎鹿。”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见过一只寻常的兔子。
温云曦却听得心潮澎湃,攥着熊猫挂件的手指紧了紧:“那熊猫肯定没老虎凶,不过肯定比老虎可爱!”
熊猫基地的竹林郁郁葱葱,刚进园就听见一阵软糯的哼唧声。
温云曦循着声音跑过去,隔着玻璃就看见个圆滚滚的小家伙正趴在木架上,前爪抱着根比它还粗的竹子,啃得满脸都是竹屑,啃不动就急得用脑袋蹭竹子,像个撒娇的孩子。
“哎呀!它掉下去了!”温云曦捂着嘴惊呼。只见那熊猫崽没抓稳,顺着木架咕噜噜滚到草地上,翻了个肚皮,四脚朝天蹬了蹬,又抱着旁边的彩色皮球啃起来,憨态可掬引得围观的人笑成一片。
张起灵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熊猫崽身上,一向没什么波澜的眼神柔和了些,像是被那份笨拙的可爱打动了,垂下的手不停的来回琢磨着衣角。
好萌。
想揉。
温云曦拽着他的袖子晃:“小哥你看,它是不是跟你藏在背包里的那个糯米团子挂件很像?”
他回神低头看了眼背包,那是上次在一个铺子买的,被她硬塞给他的,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包里。
他没说话,却伸手轻轻碰了碰玻璃,指尖映着熊猫崽滚来滚去的影子。
黑瞎子举着手机狂拍,嘴里还念叨:“这玩意儿比隔壁那家的狗可爱多了,至少不会冲着人叫。”
他忽然指着不远处的成年熊猫,“快看那只,卡在树杈上了!”
果然见一只体型壮硕的大熊猫正卡在树中间,前爪扒着树枝,后爪悬空蹬了半天,愣是没挪动分毫,最后索性放弃挣扎,挂在树上晃悠着打盹,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像个挂在枝头的黑白灯笼。
“它是不是想减肥啊?”温云曦笑得直不起腰,眼泪都快出来了,“卡在上面多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