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竟是一处宽敞的墓室,借着从通道口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斑驳的石壁上刻着模糊的壁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腐朽气息,完全不像刚被海水浸泡过的样子。
“胖子和无邪还没醒。”温云曦指了指不远处昏迷的两人,胖子四仰八叉地躺着,无邪则蜷缩在一旁,眉头紧蹙。
张起灵走过去,保险的探了探两人的鼻息,确认只是暂时昏迷,才放下心来。
他转身打量着整个墓室,眼神锐利如鹰:“这里的构造很奇怪。”
温云曦也发现了,刚才被卷进来的海水,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脚下的地面虽然带着湿意,却干爽得异常迅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收水分。
不愧是古代的鬼斧神工,太厉害了。
墓室的穹顶很高,隐约能看到悬挂着的朽坏灯笼,四周散落着一些倾倒的陶罐和破碎的石碑,看起来沉寂了千百年。
“通道应该是单向的,”张起灵走到刚才滑下来的入口处,伸手摸了摸石壁,“外面的海水进不来。”
他指尖触到的地方,石壁干燥坚硬,完全没有被海水侵蚀的痕迹。
温云曦走到一面石壁前,借着张起灵手电筒的光仔细观察壁画,上面画着一些船只和半人半鱼的图案,线条古朴,颜色却异常鲜艳,像是用某种特殊的颜料绘制而成,历经多年都未曾褪色。
“这里不像是沉船的一部分,”温云曦沉吟道,“更像是一座独立的墓穴,被人刻意建在沉船下方。”
张起灵赞赏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墓室中央的石棺。
石棺通体黝黑,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棺盖紧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先叫醒他们。”张起灵收回目光,蹲下身,轻轻拍了拍胖子的脸,“醒了。”
“好。”温云曦搓了搓手,来到无邪面前蹲了下去,然后捏住无邪的鼻子,止住他的呼吸。
不一会无邪就被她憋醒了,突然坐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无邪的肚子跟着颤了颤,眼神还带着些迷茫“……云曦?这是哪啊?云曦!”
无邪瞬间清醒了。
另一边,胖子也悠悠转醒,他捂着后脑勺坐起来,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是哪?胖爷我的腰快断了!”
等两人彻底清醒,看清眼前的景象和恢复原本模样的温云曦张起灵,都愣住了。
“小……小哥?云曦!”无邪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你……你们怎么……”
“你们怎么在这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温云曦见他这反应有点乐。
胖子也反应过来,指着张起灵和温云曦,又指了指张起灵刚才掉落的“秃子”面具,半天没说出话来:“你……你这是……玩大变活人呢?!”
“合着这一路上的张教授还有小秦助理是你俩,我说小秦助理一路上吃吃喝喝的架势怎么那么眼熟呢?”
“过分了吧。”
无邪想起这一路上小秦助理还有张教授的异样,顿时感觉气不打一处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们怎么这样,好歹……好歹给我们提示一下吧。”
温云曦见他这副生气的模样,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们给你提示了,你们没发现罢了,小哥刚开始就拉着你们的手给你们暗示了,你们自己没发现。”
胖子和无邪张了张嘴,有点哑口无言。
那算是提示吗?他们还以为张秃子是纯猥琐呢。
就算是一路上温云曦性格没什么掩饰,但是就张秃子那个性格,谁敢想他是张起灵本人啊?
张秃子当着他们的面说自己是张起灵,也要看看他们信不信。
小哥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胖子和无邪同时想着。
张起灵没解释,只是指了指四周:“我们在一座墓穴里,先弄清楚这里的构造。”
无邪和胖子这才顾上打量周围,看到那巨大的石棺和壁画,顿时忘了追问,脸上露出又惊又奇的神色。
“我的乖乖……这沉船底下还藏着这么个玩意儿?”胖子咋舌,“这是哪位大佬的墓?也太会选地方了吧!”
张起灵走到石棺边,伸手摸了摸棺身的花纹:“这些花纹……和汪藏海的风格很像。”
“汪藏海?”无邪心头一震,“难道这里和他有关?”
他爷爷的笔记,还有在幽灵船上拿到的他三叔的笔记本上面都有记载汪藏海的事迹。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绕着石棺走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棺盖边缘的一处凹槽上。
那里似乎刻着什么符号,与他之前见过的某些古迹上的标记隐隐呼应。
墓室里静了下来,只有四人的呼吸声在空旷中回荡。
“这间墓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不是真的主墓穴。”张起灵敲敲打打一会,得出来这个结论。
“啧啧啧,这群修墓的,还有墓主人可真精啊。”听到他的话,胖子咂咂嘴。
“咔咔。”
“咔咔。”
“什么声音!”无邪有点应激了,来回扭头观察着周围。
张起灵条件反射的看向温云曦那边。
果然,她正心虚的缓慢嚼着嘴里的东西。
张起灵见无邪还在一直寻找,就跟无邪对视一眼,示意他看向温云曦。
“不是我说妹子,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拿出来吃的。”没等张起灵开口,胖子就先找到了罪魁祸首。
无邪也顺着张起灵的引导和胖子的声音,看向她。
温云曦已经嚼完嘴里的东西,此时正眨巴眨巴着大眼看着三人,两眼对六眼,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咔咔。”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是妹子,还吃啊?给哥分点呗,吃的什么?”胖子凑近了问她。
“我没吃啊?不是我,我都嚼完了啊。”温云曦也很懵,她嚼完了啊,怎么还有声音,难道在这墓里还带延迟吗?
沉思。
无邪望着她的眼里带着的满是不相信。
张起灵听到她的话,似乎有感应的望向墓室最后方的瓦罐堆那边,眉眼间轻皱着。
“那边有东西。”他言简意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