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的阳光正好,幼儿园里满是孩子们的嬉笑声。杨淑婷在前台整理家长签到表,指尖划过纸张,心里却总有些发慌——刘刚昨天说,他哥那边的钱还没凑齐,王秀莲又在电话里催得紧,说“再不给钱,就去幼儿园找你”。她当时还劝刘刚“别慌,再想想办法”,可此刻,那股不安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
“请问,杨淑婷是在这里上班吗?”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杨淑婷的思绪。她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正是刘刚的妻子王秀莲!她手里攥着个布包,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地盯着杨淑婷。
杨淑婷的脸瞬间白了,手忙脚乱地想躲进后台,却被王秀莲快步冲上来拦住。“你想跑?”王秀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她的肉里,声音大得整个大厅都能听见,“杨淑婷,你这个狐狸精!抢我男人,逼我离婚,现在想躲?没门!”
周围的家长和同事都被惊动了,纷纷围了过来。送孩子的家长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放下扫帚,凑了过来;连隔壁教室的老师都探出头,一脸疑惑。杨淑婷的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怕,想挣开王秀莲的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你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杨淑婷的声音发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怕被人指指点点,怕这份工作保不住,更怕王秀莲把她和刘刚的事全抖出来。
“认错人?我怎么会认错你!”王秀莲冷笑一声,从布包里掏出一条银色项链,举到众人面前,“大家看看!这条项链,是刘刚买给这个女人的,上面还有一个“婷”字!我在他衣服口袋里找到的发票,上面的购买日期,正好是他说‘加班’的那天!”
杨淑婷看着那条项链,脑子“嗡”的一声——那是刘刚送她的,说“看你总戴旧项链,给你买条新的”。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有人指着她小声嘀咕:“没想到杨老师是这样的人……”“看着挺文静的,怎么会做这种事?”“刘刚不是幼儿园的保安吗?他们俩……”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杨淑婷心上,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王秀莲的声音更尖了:“刘刚都跟我承认了!他说他跟你在一起快一年了,还说要跟我离婚,跟你过日子!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说你没花过他的钱?你敢说你没劝过他跟我离婚?”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杨淑婷脸上。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刺眼,有好奇的,有鄙夷的,还有同情王秀莲的。送孩子的张妈妈拉着自家孩子,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对旁边的人说:“以后可得离这个杨阿姨远点,别教坏了孩子……”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杨淑婷。她猛地推开王秀莲,不管不顾地往宿舍跑——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不想听那些议论,不想看那些眼神。眼泪模糊了视线,她撞到了走廊里的花盆,泥土撒了一地,她也没回头,只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身后的议论声和王秀莲的骂声,像潮水一样追着她。
王秀莲还想追,却被园长拦住了。园长脸色铁青,对着她低吼:“你闹够了没有!这是幼儿园,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再闹,我就报警了!”
王秀莲看着园长严肃的表情,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再闹也讨不到好处,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淑婷跑走的方向,对着众人喊:“大家都记好了!这个杨淑婷,破坏别人家庭,是个狐狸精!以后别让她靠近你们家孩子!”说完,她拎着布包,骂骂咧咧地走了。
园长看着王秀莲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议论的家长和同事,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走到前台,拿起电话,拨通了刘刚的号码——这件事,必须要问清楚。
杨淑婷冲进宿舍,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想起刘刚送她项链时的笑容,想起他说“会跟王秀莲尽快离婚”的承诺,想起自己为了他,偷偷摸摸、担惊受怕的日子,心里又委屈又后悔。
她掏出手机,想给刘刚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骗自己,可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她怕听到刘刚的解释,怕知道真相后,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刘刚打来的。杨淑婷看着屏幕上“刘刚”两个字,眼泪掉得更凶了。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哭腔:“刘刚……你媳妇来了……她在幼儿园闹了一场,把咱们的事都……都抖出来了……”
电话那头,刘刚的声音瞬间慌了:“什么?她真的去幼儿园了?淑婷,你没事吧?她有没有欺负你?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你别来!”杨淑婷赶紧打断他,“我不想见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很久,刘刚的声音才传来,带着愧疚:“淑婷,对不起……我本来想找机会跟你说的,没想到她会这么快找到幼儿园……”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地上,抱着膝盖,哭得更凶了。她拼命想要守护的“未来”,在王秀莲的大闹中,彻底碎成了泡影。
宿舍外,议论声还在断断续续地传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却暖不了杨淑婷冰冷的心。她不知道,这场风波过后,她还能不能留在幼儿园,还能不能面对同事和家长的目光,更不知道,她和刘刚的关系,还有她自己的人生,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