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跨界通道在铸剑界的上空撕开一道光缝,热浪裹挟着金属熔铸的气息扑面而来。凌云与墨尘落地时,脚下是滚烫的黑石地面,远处连绵的巨型熔炉正喷吐着赤红色火焰,火光映照下,无数柄未完成的剑胚插在铸剑台上,却无一人打理——本该热闹的铸剑工坊,此刻只剩下零星的呻吟声。
“这里的剑魂……在哀嚎。”墨尘捂住胸口,铁剑上的玄道护道剑意剧烈震颤,“每柄剑胚里都藏着被强行束缚的剑魂,它们在反抗,却被铸剑的火焰压制,最后反噬到铸剑师身上。”
话音未落,一道黑色光纹从前方的熔炉中冲出,直扑凌云面门——那是缕失控的剑魂,剑身残片上还沾着未冷却的铁水,显然是刚从铸剑炉中挣脱,却已被“强行熔铸”的意志扭曲,失去了原本的灵性。
凌云抬手,混沌剑意化作一道光网,将失控剑魂轻轻接住。当他的意识触碰到剑魂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放我走……别把我融进那把‘灭世剑’里……我想守护的是铸剑师的手,不是用来毁灭的利器……”
“灭世剑?”墨尘皱眉,顺着剑魂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工坊最深处,一座比其他熔炉大十倍的“天工炉”正泛着诡异的紫光,炉口缠绕着无数道黑色剑魂,如同被困的困兽,“看来铸剑界的人,是想铸一柄能‘统御所有剑魂’的神器,却用了最极端的方法。”
两人朝着天工炉走去,沿途看到不少受伤的铸剑师——他们的手臂被剑魂反噬的光纹缠绕,有的手指已经无法弯曲,却仍执着地往炉里添着矿石,眼中满是“必须铸成神器”的偏执。
“你们是谁?不许靠近天工炉!”一位身披红袍的老者拦在前方,他的双手布满裂痕,却握着一柄布满尖刺的青铜铸剑锤,锤身上的剑魂正疯狂挣扎,“灭世剑马上就要铸成,只要能掌控所有剑魂,铸剑界就能成为最强的剑道世界,谁也不能阻止!”
“最强的剑道世界,不是靠‘灭世’得来的。”凌云停下脚步,混沌剑意将护道剑典中“灵界万剑窟守护剑魂”的画面投射在熔炉壁上——灵界剑修们没有强行控制剑魂,而是与剑魂共生,让剑魂自由滋养新生的剑修,“你看这些剑魂,它们不是工具,是有‘意识’的伙伴。强行束缚它们,最后只会被反噬,就像你手上的裂痕一样。”
红袍老者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铸剑锤的手微微颤抖。他身后的一位年轻铸剑师突然跪下,声音带着哭腔:“师父!别铸了!大师兄已经被剑魂反噬,连剑都握不住了!二师姐也……也快撑不住了!我们铸剑是为了让族人能用上‘守护的剑’,不是为了铸什么灭世神器啊!”
“守护?”红袍老者低吼着反驳,却没了之前的坚定,“铸剑界以前处处被其他势力欺负,族人连像样的剑都没有!我不铸出最强的神器,怎么保护他们?怎么让铸剑界抬起头来?”
“保护族人,靠的不是‘最强的剑’,是‘握剑的心’。”墨尘上前一步,铁剑划出一道青光,将玄剑界当年因争夺神器而覆灭的画面投影出来——玄剑界的剑修们为了抢一柄上古神器,最后自相残杀,连传承都断绝,“我亲眼看着自己的世界因为‘执着于器’而毁灭,现在的铸剑界,正在走我们当年的老路。”
天工炉突然剧烈震颤,炉口的黑色剑魂冲破束缚,朝着红袍老者扑来——这些剑魂中,有他亲手铸出的第一柄剑的剑魂,有他弟子们常用的剑的剑魂,此刻却都带着“被背叛”的愤怒。
“师父!小心!”年轻铸剑师扑上前,想用自己的剑挡住,却被剑魂轻易弹开。就在此时,凌云将混沌剑意完全散开,护住两人的同时,将护道剑典的传承意志注入所有失控的剑魂——画面中,凡界的孩子用木剑认真练习基础剑势,没有名贵的剑材,却练得无比专注;仙界的剑修将剑经分享给所有人,没有垄断,只有传承。
黑色剑魂突然停滞,尖刺般的光纹逐渐柔和。一道淡金色的剑魂从炉中飞出,化作一柄朴实的铁剑,落在红袍老者面前——那是他年轻时为儿子铸的“守护剑”,当年儿子就是用这柄剑保护了被欺负的族人,却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剑也断成了两截。
“阿尘……”红袍老者颤抖着握住铁剑,眼泪滴在剑身上,“我当年铸这柄剑时,只是想让你能平安回来……怎么后来就忘了呢?怎么就想着铸灭世剑了呢?”
“师父,我们错了,但是还能改。”年轻铸剑师扶着老者,“我们不用铸灭世剑,我们可以铸‘护心剑’,让每个族人都能用上有剑魂的剑,让他们明白,剑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毁灭的。”
凌云抬手,混沌剑意注入天工炉,炉中的紫光逐渐消散,黑色剑魂化作无数道淡金色的光丝,融入周围的剑胚中。炉壁上,一道上古铭文逐渐显现——是铸剑界上古护道者留下的“铸剑心得”:“铸剑先铸心,心正剑自正;心邪剑自邪,万器皆成祸。”
“这是铸剑界的‘心剑铭’!”红袍老者激动地抚摸铭文,“族中古籍记载,当年先祖就是靠这则心得,铸出了能与剑魂共生的‘同心剑’,只是后来遗失了……没想到竟藏在天工炉里。”
他转身对着凌云深深拱手:“老夫秦天,是铸剑界的现任铸剑大师。多谢两位护道者点醒,不然老夫真要毁了整个铸剑界。从今往后,铸剑界不再追求‘最强神器’,只铸‘护心之剑’,让剑魂与铸剑师共生,而非被束缚。”
就在此时,裂穹剑突然震颤,一道金色传讯光符飞出——是慕容霜的传讯,画面中,九天剑台的护道剑塔周围,已搭建好巨大的“三界剑道台”,凡界、灵界、仙界的剑修们正共同演练“护道剑阵”,凌小峰站在剑阵前排,与灵界的少年剑修并肩,动作整齐划一。
“凌云,护道大会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慕容霜的声音带着轻快的风系剑意,“苏清鸢炼制的剑心蜜露已经分发给各世界的剑修,萧战也带着蛮族刀修搭建好了试炼场地。对了,萧绝从玄道府传来消息,他整理的玄真子护道文献,已经通过跨界剑符传到了护道剑塔,不少剑修都在研究呢。”
传讯光符的最后,凌小峰的脸突然凑过来,声音响亮:“凌云哥哥!我学会‘刀剑同心斩’了!萧战大叔说我进步快,等你回来,我要跟你比一场!”
凌云看着画面,眼中满是笑意:“我们会尽快回去,不会错过护道大会的。”
传讯结束后,秦天将一柄刚铸好的“护心剑”递给凌云:“这是老夫用‘心剑铭’铸的第一柄剑,剑中融入了自愿留下的剑魂,代表铸剑界的心意。希望你能带着它,将护道理念传递给更多世界。”
凌云接过剑,护心剑与裂穹剑产生共鸣,剑身上浮现出“心正剑正”四个字,与裂穹剑的“一剑破万法,独尊亦护道”相互呼应。
“我们该出发了。”凌云看向墨尘,跨界剑符上,又一个光点亮起——那是个名为“剑冢界”的世界,光点旁的符文显示,那里是上古剑修的埋剑之地,无数剑魂沉睡在剑冢中,却因无人守护,正逐渐消散。
墨尘点头,握紧手中的铁剑:“下一个世界,我们要守护那些沉睡的剑魂,让它们知道,还有人记得它们的‘守护之志’。”
两人向秦天和铸剑界的弟子们辞别,金色跨界通道再次展开。秦天带领所有铸剑师,举起手中的护心剑,淡金色的剑意汇聚成一道光带,送别这两位来自域外的护道者。通道关闭前,凌云回头望向天工炉——那里的光纹已变得温暖,无数道剑魂在炉中自由流转,与铸剑师的敲击声和谐共鸣,像是在奏响新的铸剑之歌。
裂穹剑的剑鸣在通道中回荡,剑身上的铭文愈发明亮。凌云知道,铸剑界的护道之路才刚刚开始,但只要他们坚持“铸剑先铸心”的理念,就不会再走回失衡的老路。而他和墨尘的旅程,也将继续——下一个剑冢界,还有无数沉睡的剑魂,等待着被“护道”的理念唤醒,等待着重新找到“为何而存在”的意义。
域外的星空浩瀚无垠,跨界剑符上的光点如同散落的星辰,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需要护道理念的世界。凌云握紧手中的护心剑,心中更加坚定:不管前路有多少挑战,只要还有剑魂需要守护,还有剑修需要引导,他的护道之路,就永远不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