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窟的石室里,剑魂本源凝成的白雾已浓得像化不开的云。凌云盘膝坐在雾中,掌心的焚心果红光已尽数渗入丹田,他的剑魂在红光包裹下,正一点点融合新的属性——那是从万剑窟深处引来的“金锐剑意”,冷冽如刀锋,却带着刚正之气,与他原有的混沌剑意交织时,竟泛起细碎的金色电弧。
“嗡——”裂穹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护道传承纹亮起,却在金锐剑意涌入时微微黯淡。凌云眉头紧锁,只觉得剑魂里像塞进了一块滚烫的铁,又像有无数细针在扎——金锐剑意太过刚猛,与混沌剑意的兼容竟比冰、雷两系更难。
“急不得。”剑老的淡金残魂浮现在剑魂旁,声音温和如旧,“金锐剑意是上古剑修守护正道的剑意,它认的不是力量,是心。你再想想,当年在青风镇,你握剑的初心是什么?”
凌云闭眸,脑海中瞬间闪过葬剑坡的冷雨——年幼的他抱着裂穹剑,看着凌家墓碑上的青苔,那时他想的是“报仇”;后来在流云剑宗,他挡在被欺负的外门弟子前,握剑的手却在发抖,那时他想的是“不被欺负”;直到青风镇护住李伯,看着护道花在镇口绽放,他才真正明白,握剑不是为了斩尽仇敌,是为了让更多人不用再经历失去。
“我懂了。”凌云睁开眼,剑魂中的焦躁渐渐褪去。他不再强行融合金锐剑意,而是任由混沌剑意化作温流,包裹着那道冷冽的金锐剑意——就像护道花田的土壤包容新苗,就像万灵域的天幕守护三界。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道剑意竟渐渐缠在一起,化作一道金白交织的光丝,钻进裂穹剑里。
剑身上的护道传承纹瞬间亮到极致,连石室之外的万剑窟都泛起金光。藏在凌云怀中的乾坤剑匣突然震动,匣身的第五窍旁,竟缓缓浮现出第六道窍的轮廓——是金锐剑意引动了剑魂本源,让乾坤剑匣开始解锁新的力量。
与此同时,万灵域的药庐外,苏清鸢正将最后一味“剑心草”投入丹炉。丹炉里的剑帝破境丹已快炼成,淡金色的丹香飘出,连周围的护道花都微微摇曳,像是在呼应。溪溪坐在药庐门口,抱着一盆刚培育的护道花苗,突然抬头:“清鸢姐姐,有魔气!”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已从药庐后的树林里窜出,黑面具下的眼睛泛着死灰,冻魂魔刃直刺丹炉——他们竟想毁掉即将炼成的破境丹!
“休想!”楚凡瞬间拔剑,净化剑魂化作莹白光盾,挡在丹炉前。“铛”的一声脆响,魔刃撞在光盾上,冻气顺着光盾往楚凡手臂上爬,却被光盾的暖意逼退。林小羽的双生剑意已化作两道淡光,一道缠向黑影的手腕,一道劈向魔刃的刀柄:“溪溪,用木灵护着丹炉!”
溪溪立即将护道花苗放在丹炉旁,指尖木灵之力凝成翠绿藤蔓,像屏障一样裹住丹炉。藤蔓刚缠上炉身,就有一道黑影绕到侧面,魔刃劈向溪溪——阿木的声音突然从上空传来:“小心!”
雷力凝成的雷球从天而降,砸在黑影肩头。阿木从传送阵里冲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蛮族少年:“我们在北域发现魔踪往这边来,就赶紧回来了!”原来萧战怕药庐出事,特意让阿木带着雷纹阵的预警符,一旦有魔气靠近,就能立即传送支援。
三道黑影见偷袭不成,竟想引爆自身的冻魂魔息——楚凡眼疾手快,净化剑魂的光芒突然暴涨,像一张大网罩住三人:“不能让他们自爆!魔息会污染护道花田!”林小羽的双生剑意立即跟上,一道剑意刺向黑影的丹田,逼退魔息,一道剑意缠住他们的经脉,让他们无法动弹。溪溪的藤蔓则顺着魔刃往上爬,木灵之力渗入魔刃,冻魂魔息瞬间被中和,化作白雾消散。
“说!陨剑谷的魔阵什么时候完成?”楚凡按住一个黑影的肩膀,净化剑魂的光芒渗入他的经脉——黑影浑身一颤,眼神却依旧疯狂:“天道剑主会毁掉你们这些异端……护道?不过是自欺欺人!”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作黑灰,消散在空气中。另外两个黑影也一样,竟是被种下了“自爆符”,一旦被擒就会自毁。
苏清鸢这时打开丹炉,三枚通体金黄的剑帝破境丹悬浮在炉中,丹香更浓:“幸好没被毁掉,这丹药能帮凌云稳住剑意,渡天劫时也能多一层保障。”她将丹药收入玉瓶,递给阿木:“你先送一枚去万剑窟,交给凌云,告诉他,我们都在。”
而在灵界剑盟总部,慕容霜正站在议事堂的高台上,面前是东西南三域的剑修领袖。议事堂的石桌上,摆着北域雷纹阵的魔纹拓片,还有被魔息污染的佩剑——可台下的几位老剑修却皱着眉,语气犹豫:“慕容仙子,天道剑主是仙界的执法者,我们灵界剑修,不该掺和仙界的事啊……”
“掺和?”慕容霜的风系剑意突然散开,议事堂的窗户被风吹开,外面的护道花田映入众人眼中,“北域的雷纹阵被破,万灵域的花田遭污染,陨剑谷的魔阵要阻断仙界通道——这些不是仙界的事,是我们灵界的事!是三界所有想安稳修炼、想守护家园的剑修的事!”
她抬手拔出佩剑,风系剑意凝成一道银线,指着石桌上的魔纹:“这魔纹是寒狱剑府的禁术,天道剑主用它残害灵界修士,难道我们要看着魔阵完成,看着剑魂本源被污染,看着子孙后代再也无法突破剑帝境吗?”
一位白发剑修突然站起身,握着剑走出来:“慕容仙子,你说的我们都懂,可天道剑主实力太强,我们……”
“实力强,就该纵容恶行吗?”慕容霜的剑突然出鞘,风系剑意化作一道旋风,绕着议事堂转了一圈,将石桌上的佩剑都卷了起来,“当年血魔尊的万魂幡比现在的魔阵更可怕,凌云能带着我们斩了他,现在我们联合起来,难道还怕一道魔阵?”
她的剑突然指向议事堂外,那里正有几个年轻剑修在练剑,剑光清亮:“我们修剑,不是为了苟活,是为了守护——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守护这片能让我们安心练剑的土地!凌云在万剑窟闭关突破,为的就是能对抗天道剑主,我们难道要在他背后,因为害怕而退缩吗?”
白发剑修看着窗外的年轻剑修,又看了看石桌上的魔纹,突然握紧了剑:“慕容仙子说得对!我西域名剑门,愿意加入护道联军!”
有了第一个,剩下的剑修领袖也纷纷起身:“南域青锋派,加入!”“东域斩魔阁,加入!”
慕容霜收起剑,眼中露出浅笑:“多谢各位前辈。三天后,我们在陨剑谷外围集合,先摸清魔阵的虚实,等凌云突破,再一举破阵!”
此时的万剑窟,阿木刚将剑帝破境丹递给凌云。凌云握着温热的玉瓶,能感知到丹香里的木灵之力,那是苏清鸢的气息,是所有人守护的温度。他将丹药服下,金白交织的剑意瞬间暴涨,裂穹剑的剑鸣响彻万剑窟,连深处的上古剑魂都在呼应。
剑老的残魂看着凌云,眼中满是欣慰:“好孩子,你的剑心,比当年的我更坚定。突破剑帝境后,天劫会比你想象的更可怕,天道剑主肯定会动手,但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凌云点头,握紧裂穹剑,望向石室之外——那里的金光越来越亮,他知道,突破的时刻,快到了。而远在陨剑谷的方向,一道黑色的魔光突然冲天而起,像一道不祥的预兆,映在灵界的天空上。
护道联军的传讯符同时发烫,慕容霜、萧战、苏清鸢的身影,在不同的地方抬头望向那道魔光——陨剑谷的魔阵,提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