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天里的觉醒:别让生活,藏在你低头的缝隙里
林夏发现自己好像“锈”了。
每天清晨7点,闹钟会准时撕开黑暗,她闭着眼摸过手机关掉铃声,再赖3分钟——这3分钟是她一天里唯一“偷来”的松弛。接着是机械的洗漱、套上永远不会出错的黑白通勤装、抓个面包冲进地铁。早高峰的地铁像个密不透风的罐头,她会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楼宇发呆,脑子里空空的,连昨天吃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到公司后,打开电脑就是满屏的表格和待办事项,上司催进度的消息弹个不停,同事找她帮忙改方案的对话框也总在闪。她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直到中午12点,才想起自己没喝一口水。午餐是楼下便利店的饭团,她坐在工位上快速嚼完,然后趴在桌上眯15分钟,下午继续重复上午的节奏。
这样的日子过了快两年,林夏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那天加班到晚上8点。
走出写字楼时,晚风带着点初秋的凉,吹得她打了个哆嗦。她习惯性地低头掏手机,想叫个网约车,却被头顶的颜色晃了眼——她猛地抬头,天空像被谁打翻了调色盘,从东边的浅粉、橘黄,到西边的淡紫、靛蓝,一层层晕开,最中间还夹着一道淡淡的彩虹,像给天空系了条柔软的丝带。
风里好像飘着股甜香,林夏忽然想起外婆家的院子。小时候她总爱在外婆的葡萄架下疯跑,夏天的雷雨后,天空常会挂着彩虹,外婆会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喊她:“夏夏,快来看!彩虹的每道颜色都藏着开心事呢——红色是你爱吃的草莓,黄色是院里的向日葵,蓝色是村口的小河!”那时候她会拽着外婆的衣角,仰着头数彩虹的颜色,数完还会问:“外婆,那紫色藏着什么呀?”外婆就笑,说:“藏着夏夏以后的好日子呀。”
想到这里,林夏的眼睛突然酸了。她多久没抬头看过天空了?好像从搬进这座城市,她的视线就只落在手机屏幕、电脑屏幕和脚下的路之间,连院子里的向日葵,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
网约车到了,司机师傅问她去哪儿,她愣了愣,说:“师傅,能先开去附近的公园吗?我想再看会儿天。”师傅愣了一下,笑着说:“小姑娘少见啊,现在年轻人都忙着看手机,没几个愿意看天的。”
公园里很安静,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声音。林夏找了个长椅坐下,抬头看着那道慢慢变淡的彩虹,忽然发现,原来傍晚的云可以这么软,像一样;原来远处的路灯亮起来时,会在天空晕出暖黄的光;原来自己紧绷了这么久的肩膀,在抬头看天的时候,居然悄悄放松了。
那天之后,林夏的生活多了点“不一样”。
她不再把闹钟定在7点,而是提前10分钟,留够时间站在阳台看会儿日出——看着东边的天空从鱼肚白变成橘红,看着阳光一点点爬过对面的楼顶,心里会慢慢升起一股暖意。
上班路上,她会把手机揣进包里,抬头看看路边的树。春天的时候,新抽的嫩芽是嫩绿色的,风一吹就晃;夏天的时候,树叶长得茂密,能遮住大半个天空;秋天的时候,叶子会变成金黄,落在地上沙沙响。她甚至记住了街角那棵老槐树,知道它每年四月会开白色的花,香香的。
午休的时候,她不再趴在工位上,而是去公司楼下的小花园走一圈。花园里有几株月季,开得特别艳,她会蹲下来看花瓣上的露珠,看蝴蝶在花丛里飞。有时候遇到同样来散步的同事,会聊几句天,聊最近吃到的好吃的,聊周末去哪里玩,不像以前那样,除了工作无话可说。
周末的时候,她会回外婆家。外婆的院子还是老样子,葡萄架还在,向日葵也还在。她会帮外婆浇花,陪外婆坐在门口晒太阳,听外婆讲以前的事。外婆说:“夏夏,你现在笑起来,像小时候看彩虹的时候一样甜了。”
林夏才明白,原来“觉醒”不是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要辞职去远方,而是要找回对生活的感知力——是抬头看天的那一眼,是蹲下来看花的那一会儿,是陪外婆聊天的那一个下午。
就像那天的彩虹,它一直都在,只是她以前忘了抬头。而生活里的那些美好,也一直都在,只是需要她停下来,慢慢看,慢慢感受。
后来,林夏在工位上放了一个小小的彩虹摆件,每次看到它,都会想起那个傍晚的天空,想起外婆的话。她知道,只要自己愿意抬头,愿意用心,生活就会像彩虹一样,永远有温柔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