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擎被打入天牢,林氏(原林贵妃)被废黜打入冷宫,等待最后的裁决。朝堂和后宫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地震,表面似乎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的波澜却并未停歇。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两人的结局,也盯着那位似乎在其中扮演了微妙角色的楼兰公主。
阿依娜在兰台殿里安安分外地待了两天,赏赐收了不少,但萧衍那边再无动静,既没有进一步的赏赐表彰,也没有召见询问,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御前对峙从未发生过。这种暴风雨后的宁静,反而让她心里更加没底。
【系统:宿主,检测到新瓜动向!关于‘冷宫林氏’和‘天牢赵擎’的后续哦!】
【阿依娜(内心警惕):他们又作什么妖?都要死了还不安生?】
【系统:林氏在冷宫日夜哭嚎,精神濒临崩溃,反复念叨‘王爷不会放过你们’‘表哥救我’。而赵擎在天牢中,试图通过旧部往宫外传递消息,疑似想联系皇叔萧远,寻求最后一线生机或安排后事。】
【阿依娜(内心一惊):王爷?皇叔?他们果然和萧远有勾结!这是要垂死挣扎?】
就在这时,李德全带着两个小太监来了兰台殿,传的是萧衍的口谕,内容却让阿依娜十分意外。
「陛下口谕,林氏罪孽深重,然其家族于先帝朝亦有微功。念其即将赴死,特恩准楼兰公主阿依娜,前往冷宫‘探视’,全当……送她一程,以示天恩浩荡,亦显公主仁德。」李德全垂着眼皮,声音平板无波地传达。
阿依娜听得目瞪口呆。
【系统:???让宿主去探视林氏?狗皇帝这又是什么骚操作?嫌宿主死得不够快?还是想让林氏临死前再骂宿主一顿出气?】
【阿依娜(内心疯狂摇头):我不去!谁知道那疯女人会干什么!万一扑上来咬我怎么办?冷宫那种地方听着就可怕!】
她连忙摆出惊恐万状的表情,使劲摇头,磕磕巴巴地对李德全说:「李公公……我……我不去……怕……她恨我……会打我的……」她试图用最直接的理由拒绝。
李德全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公主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说,公主心性纯良,或能以德报怨,感化罪妇一二。再者,有奴才和侍卫跟着,绝不会让殿下受损分毫。」
【系统:感化个屁!我看是去刺激她还差不多!宿主,这怕是皇帝的另一重试探!他想看看你面对将死的仇敌会是什么反应!】
【阿依娜(内心哀嚎):有完没完!天天试探!心好累!】
圣意难违,阿依娜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李德全往那传说中的冷宫走去。
冷宫地处皇宫最偏僻的角落,宫墙斑驳,门窗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和凄凉的味道。一路行来,偶尔能听到某些紧闭的宫室内传来疯癫的哭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林氏被关在最里面一间阴暗潮湿的屋子里。不过短短两三日,她早已没了往日贵妃的光彩照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眼神涣散,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抬起头。
当她看到走进来的是阿依娜时,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怨毒和恨意,嘶哑地尖叫起来:「是你!你这个妖女!贱人!是你害了我!害了表哥!你不得好死!」
她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旁边的粗壮嬷嬷死死按住。
阿依娜被她那淬毒般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心脏怦怦直跳。
李德全冷眼看着,并不出声制止,只是默默观察着阿依娜的反应。
阿依娜强压下心悸,脑子里飞快转着。皇帝让她来,绝不是单纯来听骂的。她得做点什么,既符合她“懵懂纯良”的人设,又能……或许能从这疯妇嘴里套出点关于皇叔的信息?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点悲伤和不解,小声地、怯怯地开口,语调依旧带着她那特有的异域口音:「……娘娘……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我没有想害你……」
「没有?!」林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若不是你!陛下怎么会查到那些!怎么会找到那个荷包!都是你!你这个祸水!扫把星!」
阿依娜继续装傻,甚至往前挪了一小步,眼神显得更加“困惑”:「荷包……?那个……鸳鸯吗?很漂亮啊……陛下……陛下只是看看……为什么就生气了呢?」她故意把话题往荷包上引。
「看看?哈哈哈哈哈……」林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神态癫狂,「他看了!他就什么都知道了!我和表哥……我们……」她似乎陷入了一种半疯癫的回忆状态,忽而又猛地盯住阿依娜,「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赢了?做梦!王爷……王爷会为我们报仇的!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王爷?」阿依娜恰到好处地捕捉到这个称呼,歪着头,显得更加“好奇”和“天真”,“哪个王爷?王爷……比陛下还厉害吗?他能救你?」
她这“幼稚”的问题,仿佛刺激到了林氏某种炫耀和绝望交织的情绪。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破罐破摔的恶意,死死盯着阿依娜:「哼……告诉你也没用!远王爷……他才是真正厉害的人!赵擎?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连陛下……哼,当年先帝……唔!」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地刹住话头,眼神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疯癫掩盖,「你等着!你们都会下来陪我的!都会!」
虽然她的话戛然而止,且语无伦次,但信息量巨大!
远王爷(皇叔萧远)!赵擎是他的狗!甚至可能涉及先帝!
阿依娜心中巨震,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没太听懂的懵懂样子,甚至还带着点害怕:「……你不要说吓人的话……我……我要走了……」
她像是被林氏最后的诅咒吓到了,转身就想离开。
李德全在一旁,将林氏的疯话和阿依娜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林氏提及“远王爷”和“先帝”时那瞬间的失态,他眼神微闪,心中已有了计较。
「殿下受惊了,咱们回去吧。」李德全适时上前,挡住了林氏怨毒的视线,护着阿依娜走出了冷宫。
直到走出那令人窒息的地方,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阿依娜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后背又是一层冷汗。
【系统:宿主牛逼!临场套话技能get!虽然林氏没说完,但关键词都炸出来了!皇叔萧远是幕后黑手实锤了!还可能涉及先帝秘辛!这瓜大了!】
【阿依娜(内心后怕):吓死我了……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不过,李德全应该都听到了吧?他会告诉狗皇帝吧?】
果然,李德全将阿依娜送回兰台殿后,立刻返回乾清宫向萧衍复命,将冷宫中发生的一切,包括林氏的每一句疯话和阿依娜的每一个反应,都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萧衍。
萧衍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林氏的话,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赵擎果然和皇叔有勾结!甚至可能皇叔才是真正的主导者!而那句未尽的“当年先帝……”更是让他心头猛地一沉,联想到了许多父皇晚年和驾崩时的疑点。
至于阿依娜的反应……看似依旧懵懂胆小,被林氏的疯狂吓到,但她偏偏又能“恰好”地问出“哪个王爷”、“能救你吗”这种引导性的问题,最终引得林氏失言。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的一种极高明的、不着痕迹的套话方式?
萧衍发现,自己越是观察这个女人,就越觉得她像一团迷雾。她每一次都能在绝境中歪打正着,每一次看似笨拙的行为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好运”和“精准”。
这真的只是运气吗?
「朕知道了。」萧衍挥退了李德全,独自坐在殿中,目光幽深地望向兰台殿的方向。
看来,他对这位和亲公主的“关注”,还需要再加强几分。而她提到的关于皇叔和先帝的线索,也必须立刻着手深入调查。
当夜,一道密旨从乾清宫发出,数名精锐暗卫奉命秘密出京,前往皇叔萧远的封地以及……调查所有与先帝晚年相关的档案记录和旧人。
另一道旨意则发往天牢:赵擎一案,加快审理,但其间所有探视及与外界的联络,需严加监控,详录上报。
风暴的中心,似乎暂时从阿依娜身上移开,转向了更深远、更危险的过去和那位看似超然物外的皇叔。
但阿依娜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卷入了这场漩涡深处。她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默默思索。
【系统:宿主,危机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在酝酿。奖励‘信息精准度’小幅提升。请继续努力吃瓜,活下去!】
【阿依娜(内心叹气):活下去……真难啊。下一个,是不是就该轮到那位皇叔亲自出手了?】
她有一种预感,平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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