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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破庙青铜影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骨骼摩擦的钝响。孤鸿子推开门的刹那,三股截然不同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阴柔绵长的峨眉内劲藏在神龛左侧的立柱后,霸道炽烈的明教心法盘踞在右侧供桌下,而最诡异的是神龛正后方那股若有若无的异域气劲,既非中原武学的刚猛,也非西域的阴诡,流转间带着种奇特的韵律,与他怀中圣火令的纹路震颤频率隐隐相合。

檐角的月光斜斜切进来,在积满灰尘的青砖上投下道狭长的光带,光带里浮动的尘埃清晰可见。庙内弥漫着三种气味:清璃最先辨认出的“凝神香”带着淡淡的檀木甜味,却被另一种更浓烈的铁锈味中和,那铁锈味里混着丝血腥气,像是凝固已久的陈血;最底层还藏着缕极淡的龙涎香,与波斯商队常用的香料别无二致。

“三人,都在换气。”玉衡的冰棱剑已半出鞘,剑锋映着月光,在她眸底投下片森然的寒色,“左柱后那人气息沉在丹田,是峨眉‘子午功’的路子,但比静玄的内力更精纯;供桌下的内劲走的是明教‘乾坤大挪移’的入门法门,只是驳杂得很;神龛后的...气劲忽明忽暗,像是能吞噬周遭的气息。”

殷野王握紧了弯刀,刀鞘上的鹰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左柱后是静玄?她的‘金顶绵掌’我在藏经阁见识过,掌风里带着三分火气。”他忽然压低声音,“供桌下的会不会是教内的叛徒?‘乾坤大挪移’的基础心法只有四大法王和少主才有权修习。”

孤鸿子没有说话,目光落在神龛前那尊断了头的泥塑神像上。神像披着件破烂的红袍,袍角沾着几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正是清璃说的“七星海棠”,锁心蛊的克星。花瓣边缘泛着黑,像是被毒烟熏过。他指尖微动,三气内力在经脉中流转得愈发圆融,丹田的暖玉感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连空气中尘埃飘动的轨迹都变得清晰起来。

“不必藏了。”孤鸿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天枢堂主躲在横梁上,开阳堂主藏在神龛夹层里,难道非要我掀了这破庙,才肯出来见客?”

话音未落,横梁上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截朽木带着积尘坠落。个身材魁梧的红脸大汉破梁而出,手中双斧带着呼啸的风声劈向孤鸿子头顶,斧刃上的寒光比月色更冷:“竖子敢尔!”这人身法刚猛,落地时青砖竟被踩裂数道细纹,正是百晓堂北斗第一星的天枢堂主。

几乎在同时,神龛侧面的木板突然弹开,个穿绿裙的女子如毒蛇般窜出,手中两柄短匕直取清璃双目,匕尖涂着暗紫色的毒液,空气中顿时弥漫开杏仁般的苦香——那是“牵机引”的味道,中者全身筋脉会如被虫噬般抽搐,最终蜷缩成一团。

“开阳堂主的‘子午断魂匕’,果然名不虚传。”清璃不退反进,软鞭在身前挽出个浑圆的鞭花,鞭梢带着破空声点向女子手腕的“阳溪穴”,这是短匕发力的必经之处,“只是比起当年你在百晓堂用的‘销魂钉’,还差了些火候。”

绿裙女子脸色骤变,短匕急转,改刺为削,想避开软鞭的锋芒。却不料清璃的鞭法看似灵动,实则暗藏刚劲,鞭梢突然下沉,缠住她的脚踝,借着她前冲的力道猛地一拽。女子惊呼一声,身形顿时不稳,玉衡的冰棱剑已如影随形,剑尖停在她咽喉三寸处,寒气让她鬓角的发丝都凝结出细霜:“再动一下,这剑就不是冻僵你的皮肤了。”

另一边,孤鸿子面对天枢堂主的双斧,倚天剑并未出鞘,只是身形微微一晃,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出丈许,恰好避开斧刃的劈砍。双斧落空,斧风却将地面的积尘掀起,露出青砖上刻着的半个太极图案,另一半隐在神像底座下——这破庙竟是座废弃的道观。

“只会躲吗?”天枢堂主怒吼一声,双斧交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摇光就是被你这缩头乌龟的功夫害死的!”他左斧横扫,逼得孤鸿子无法近身,右斧却突然脱手飞出,斧柄末端连着根极细的铁链,在空中划出道诡异的弧线,缠向孤鸿子的腰间。

这招“流星赶月”阴狠毒辣,铁链上还淬着“化尸散”,只要擦破皮肉就能让人化为脓水。殷野王的破月刀及时出鞘,刀光如弧,精准地斩在铁链中段。“当”的一声脆响,精钢铁链竟被刀锋斩断,断口处泛着炽热的红光——他这刀灌注了明教的“焚天诀”内力,专破这类阴毒兵器。

“天鹰教的小子,也敢插手百晓堂的事?”天枢堂主脸色铁青,左手猛地拍向腰间,七枚透骨钉如暴雨般射向殷野王面门。殷野王不退反进,弯刀在身前舞成团白光,将透骨钉尽数挡开,刀锋划过钉身,发出刺耳的尖啸:“杀了我弟弟,还敢问我敢不敢?”他的刀势陡然变得狂暴,刀风里竟带着股惨烈的血气,显然是动了真怒。

孤鸿子趁机观察神龛后的动静。那尊断头神像的红袍下,隐约能看到双穿着皂靴的脚,靴底沾着新鲜的泥土,与庙外小巷的土质不同,倒像是嵩山左峰的黑泥。更奇怪的是,那双脚始终纹丝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若非那股奇特的气劲还在流转,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具人偶。

“玉衡,盯着神龛。”孤鸿子低声道,倚天剑终于出鞘,剑光如练,瞬间逼退天枢堂主。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将三气内力缓缓运转,九阴的阴柔让剑势变得飘忽不定,襄阳正气让剑锋始终锁定对手的破绽,九阳的炽烈则藏在剑尖三寸处,如同一颗蓄势待发的火种。这种剑势看似缓慢,却让天枢堂主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双斧挥舞间竟渐渐有些迟滞。

“这是...峨眉的‘流云剑法’?不对,比流云剑更圆融。”天枢堂主额头渗出冷汗,他纵横江湖三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剑招,明明看着破绽百出,却偏偏无从下手,“你这叛徒,果然偷学了峨眉的镇派武学!”

孤鸿子嘴角勾起抹冷峭的弧度:“三十年前,我在峨眉山授剑时,你还在山下偷鸡摸狗。”他的剑势陡然加快,剑光如细雨纷飞,每一剑都贴着双斧的缝隙刺入,却在即将及身时突然转向,逼得天枢堂主左支右绌,斧法渐渐散乱。这正是他新领悟的“三气归元”剑招,将三种内力的特性融入剑法,刚柔相济,虚实相生。

激战中,孤鸿子忽然察觉到丹田的暖玉又开始发烫,系统那道模糊的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清晰的指向性——“检测到同类气劲波动,可吸收转化为三气内力”。他心中一动,目光扫向神龛后的那双皂靴,难道那股异域气劲与自己的内力同源?

就在这时,清璃突然低喝一声:“小心!”她的软鞭如灵蛇般缠向天枢堂主的后心,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折扇挡住。扇骨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清璃只觉一股阴柔的力道顺着鞭梢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正是天权堂主!他不知何时已绕到天枢堂主身后,手中折扇开合间,扇风竟带着催眠的效果,让人眼皮阵阵发沉。

“以二敌一,百晓堂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玉衡的冰棱剑如流星赶月,直取天权堂主的肋下。她的剑法凌厉果决,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正是峨眉“斩情剑”的路数,只是比寻常弟子多了几分冰寒彻骨的杀意。

天权堂主折扇轻挥,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恰好挡住冰棱剑的锋芒:“玉衡姑娘的剑法,倒是有几分灭绝师太的影子,只可惜...”他话未说完,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青雾,雾气中裹着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向玉衡的咽喉。

玉衡早有防备,身形如陀螺般旋转,衣袖翻飞,将银针尽数卷落。银针落地,竟在青砖上蚀出一个个小坑,冒出缕缕青烟。她的眼神愈发冰冷:“‘青磷针’配‘腐心烟’,天权堂主倒是把百晓堂的阴毒学了个十足。”

四人瞬间战作一团。天枢堂主的双斧刚猛无俦,天权堂主的折扇阴柔诡谲,两人配合默契,竟隐隐压制了孤鸿子与玉衡。清璃想上前相助,却被那绿裙女子的短匕死死缠住,那女子的身法极为滑溜,专找空隙下手,短匕上的毒液让清璃不敢轻易近身。

殷野王那边也渐渐吃紧。天枢堂主虽然被牵制,却时不时抽空发出几枚透骨钉,逼得他左躲右闪。更麻烦的是,供桌下那股明教气劲突然爆发,个满脸刀疤的汉子破桌而出,手中长刀直劈殷野王后背,刀风里带着明教“烈焰刀”的炽热:“叛徒,受死!”

“是你,殷无福!”殷野王又惊又怒,反手一刀格开长刀,“你不是在光明顶战死了吗?怎么会投靠百晓堂?”

刀疤汉子冷笑一声,刀势愈发狠辣:“战死?那是给你们演的戏!明教早就腐朽了,跟着殷教主有什么前途?百晓堂许诺我副堂主之位,比在天鹰教当条狗强多了!”

孤鸿子听到“光明顶”三字,心头微微一动。三十年前的光明顶之变,正是明教由盛转衰的关键,殷野王说玄武龟甲里藏着与此相关的秘史,难道这殷无福知道些什么?他剑势一变,九阳内力陡然爆发,倚天剑上顿时腾起一层淡淡的金芒,逼得天枢堂主连连后退:“殷无福,当年光明顶后山的密道,是不是你引外敌进去的?”

殷无福脸色骤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刀法顿时乱了几分:“胡说八道!”

就在这转瞬即逝的破绽中,孤鸿子的倚天剑突然如灵蛇出洞,绕过天枢堂主的双斧,剑尖点向天权堂主的手腕。天权堂主急忙收扇格挡,却不料孤鸿子这一剑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是藏在袖中的三枚铜钱——正是从摇光那里缴获的“透骨钉”。铜钱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直取天权堂主的面门。

这变故突如其来,天权堂主避无可避,只能猛地后仰,铜钱擦着他的鼻尖飞过,钉在身后的立柱上,深入寸许。他惊魂未定,刚想直起身,却见孤鸿子的剑已如影随形,剑锋贴着他的咽喉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说,百晓堂的总坛在哪里?”孤鸿子的声音冰冷,剑尖始终停在他咽喉处,只要再进半寸,就能取他性命。

天枢堂主见状,怒吼一声,双斧舍弃玉衡,全力劈向孤鸿子后背。玉衡的冰棱剑及时赶到,剑脊精准地磕在斧刃上,借力向后一荡,恰好挡在孤鸿子身后:“你的对手是我。”

天权堂主脸色惨白,却强作镇定:“杀了我,你们也别想活着离开偃师城。城西的霹雳粉,只要我一声令下...”

“你以为那老头真能回去报信?”清璃突然笑道,她不知何时已制服了绿裙女子,软鞭正缠在女子的脖子上,“你派去客栈的七个暗桩,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官府的人拿了。我让他们带了句话给知府,说百晓堂要炸了他的粮仓。”

天权堂主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精心布置的后手,竟被这看似娇俏的女子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就在这时,神龛后的红袍突然动了。那尊断头神像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戴着青铜面具的脸,面具上刻着繁复的波斯花纹,与孤鸿子怀中的玉符纹路如出一辙。面具人手中握着半块玉符,与孤鸿子怀中的那半块遥遥相对,缺口处严丝合缝。

“三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面具人的声音经过面具过滤,变得沙哑而怪异,分不清男女老少,“孤鸿子,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孤鸿子的心猛地一沉。这人认识自己?而且似乎等了自己三十年?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玉符,那玉符竟开始发烫,与丹田的暖玉遥相呼应,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涌向四肢百骸,三气内力运转得愈发圆融,甚至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你是谁?”孤鸿子握紧倚天剑,警惕地盯着面具人,“这玉符是怎么回事?”

面具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举起手中的半块玉符。月光透过破庙的窗洞,照在玉符上,折射出奇异的光芒,庙内的“凝神香”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带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气息。

“不好,香有问题!”玉衡突然捂住口鼻,她的内力最为精纯,最先察觉到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凝神香,掺了‘醉仙散’!”

孤鸿子立刻运转九阳内力,一股炽热的气流从丹田升起,将那股异香逼出体外。他看向殷野王,只见殷野王已经有些摇晃,脸色潮红,显然中了招。清璃反应最快,早已闭住呼吸,软鞭一卷,将绿裙女子挡在身前,作为肉盾。

“不愧是三气圆融的境界。”面具人赞叹道,“灭绝倒是教了你些真本事。”

听到“灭绝”二字,孤鸿子的瞳孔骤然收缩:“你认识家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三十年来的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年他被逐出师门,灭绝为何始终不肯见他最后一面?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玉符,又为何会与这面具人有关?

面具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玉符向前一递:“想知道真相,就跟我来。嵩山之巅,有你想要的一切。”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如同一道青烟,竟缓缓融入神龛的阴影中。

“哪里走!”孤鸿子纵身追去,倚天剑劈开神龛,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后壁,墙上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门外是条黑漆漆的密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天权堂主趁机挣脱控制,与天枢堂主对视一眼,突然双双向后一跃,撞破后窗逃了出去。殷无福也想跟着跑,却被殷野王死死抱住双腿,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鲜血淋漓:“叛徒,给我弟弟偿命!”

孤鸿子没有去追天权堂主。面具人的出现,比百晓堂的阴谋更让他在意。那半块玉符,那沙哑的声音,还有那句“灭绝倒是教了你些真本事”,都像一根根刺,扎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

“追吗?”玉衡走到他身边,目光投向暗门后的密道,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隐隐能听到水流声。

孤鸿子沉吟片刻,摸出火折子点燃:“清璃,看住俘虏。玉衡,跟我来。”他回头看了眼还在与殷无福缠斗的殷野王,“殷兄,这里交给你了。”

殷野王咬着牙点头,脸上的潮红渐渐退去,显然是用内力逼出了部分毒素:“放心,我不会让他跑了!”

孤鸿子与玉衡走进密道。密道狭窄而潮湿,墙壁上长满了青苔,散发着霉味。火折子的光芒摇曳不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密道像是人工开凿的,年代久远。”玉衡用剑尖挑开蛛网,“墙壁上的凿痕很整齐,不像是江湖人所为,倒像是...军队的手笔。”

孤鸿子也注意到了。密道的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上刻着防滑的纹路,每隔三丈就有个凹槽,像是用来插火把的。更奇怪的是,空气中除了霉味,还藏着缕极淡的火药味,与城门砖缝里的霹雳粉气息相同。

“百晓堂的人也用过这条密道。”孤鸿子停下脚步,火折子照向地面,青石板上有几处新鲜的划痕,像是不久前有人拖着重物经过,“而且不止一个人。”

玉衡忽然指向前方:“那里有光。”

密道尽头果然透出微弱的光亮,伴随着隐约的诵经声。两人加快脚步,走出密道,发现竟置身于一座废弃的佛堂中。佛堂中央供奉着一尊残破的弥勒佛,佛像前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摇曳,映着地上散落的蒲团。

诵经声来自佛堂后的隔间。孤鸿子与玉衡对视一眼,放轻脚步走过去,撩开破旧的布帘。

隔间里有个老尼姑正在打坐,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色僧袍,手里捻着一串菩提子,口中念念有词。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却自有一股安详的气度。看到孤鸿子与玉衡,老尼姑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水:“三十多年了,你终于还是来了。”

孤鸿子浑身一震。这张脸,他永远也忘不了——正是当年将他逐出师门的监寺,慧能师太。当年他被指控偷学九阴真经,正是慧能师太亲手将他打入思过崖,灭绝虽然也在场,却始终沉默不语。

“慧能师叔。”孤鸿子的声音有些干涩,倚天剑不自觉地垂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慧能师太叹了口气,放下菩提子:“我在等你,也在等一个了断。”她看向孤鸿子怀中的玉符,“那半块玉符,你一直带在身上?”

孤鸿子点点头,将玉符取出来。月光透过佛堂的窗棂照在玉符上,与隔间外的青铜面具人手中的玉符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发出淡淡的金光。

“当年你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姐,将这玉符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你,一半给了...”慧能师太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给了灭绝。”

孤鸿子愣住了。玉符是师父给的?而且灭绝也有半块?那青铜面具人手中的,难道是...

“你是说,神龛后的面具人是...”

“她不是灭绝。”慧能师太摇摇头,“但她与灭绝脱不了干系。三十年前的事,远比你知道的复杂。”她站起身,走到佛堂的角落,移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盒子,“这是你师父临终前留下的,说等你参透三气圆融时,再交给你。”

孤鸿子接过盒子,入手沉重。他打开油布,里面是个紫檀木盒子,盒子上刻着峨眉派的标志。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四个古朴的大字:“峨眉秘史”。

就在这时,佛堂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殷野王的声音!孤鸿子心中一紧,刚想起身,却见慧能师太脸色骤变,指着他的身后,嘴唇哆嗦着:“她...她来了...”

孤鸿子猛地回头,只见青铜面具人不知何时已站在隔间门口,手中的半块玉符与孤鸿子的玉符产生强烈的共鸣,发出刺眼的金光。面具人缓缓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露出一张与灭绝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为年轻,眼中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怨毒和疯狂。她看着孤鸿子手中的小册子,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秘史?什么秘史?不过是些肮脏的谎言!”

孤鸿子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张脸,他见过——在灭绝的画像上,这是灭绝年轻时的模样!可灭绝今年至少五十岁了,眼前的女子看起来不过二十许...

“你是谁?”孤鸿子握紧倚天剑,三气内力在体内高速运转,他有种预感,这个女子将揭开所有的秘密。

女子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百晓堂”三个字,令牌中央是北斗第七星的图案——摇光!

“摇光不是死了吗?”玉衡失声惊呼,她亲手检查过摇光的尸体,绝不会有错。

女子冷笑一声,指尖抚过令牌:“死的那个,不过是我的替身。真正的摇光,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她的目光落在慧能师太身上,带着刻骨的恨意,“包括三十年前,将你师父推下悬崖的,也是我。”

慧能师太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指着女子:“是你...是你这个孽障!”

女子的笑声愈发凄厉,在狭小的隔间里回荡:“孽障?若不是她当年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孤鸿子,你想知道灭绝的真面目吗?想知道九阴真经的下落吗?跟我来光明顶,我会让你看到所有的真相!”

说完,她的身影突然向后一仰,竟如纸片般贴在墙壁上,缓缓融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孤鸿子立刻追出去,却只看到空荡荡的佛堂,弥勒佛的嘴角似乎还挂着诡异的笑容。他低头看向手中的“峨眉秘史”,封面的字迹在油灯下仿佛活了过来,隐隐透出一丝血色。

慧能师太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口中喃喃道:“报应...都是报应...”

孤鸿子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自称摇光的女子,不仅没死,还与三十年前的旧事有关,甚至知道灭绝的秘密。她口中的“光明顶”,又藏着什么阴谋?

玉衡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臂:“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去一趟。”

孤鸿子点点头,翻开了手中的“峨眉秘史”。第一页上,只有一行字,是用朱砂写的,笔力遒劲,带着一股决绝之意:

“九阴现世,血流成河;双星合璧,乾坤倒转。”

他的指尖划过这行字,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双星合璧,难道指的是那两块玉符?而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遥远的光明顶。

佛堂外的夜色更浓了,隐约传来雷声,像是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孤鸿子合上秘史,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走,去光明顶。”

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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