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国的表情都在这一刻险些绷不住。
病人的说法完全跟李秀贤说的相反!
岂不是说,李秀贤之前都是扯谎吗?
自己堂堂副厂长、人事部部长,被当猴耍了?
张伟国冷冷地看向李秀贤,眼神变得十分危险!
“你……你放屁!”
李秀贤吓得浑身直冒冷气,咬牙指着刘七斤骂,“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亏我这些天给你开药治疗,你居然恩将仇报!叶玄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张厂长,这刘七斤肯定是被叶玄收买了!”
王冬生也顾不得满嘴血,急着帮腔道,“我怀疑他串通叶玄,故意污蔑李主任,您可千万别信他!就凭三根银针,怎么可能控制住这么重的病?这根本不科学啊!”
张伟国听到这里,眉头拧成一团,脸色难看至极!
他虽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仅凭三针就能控制住病情,真的不科学!
思考半晌,张伟国也难以决断,目光又落回刘七斤身上,严肃道:“刘七斤,你要是陷害李主任,会被厂里辞退,到时候你没工作,你全家都得沦落街头,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有人能够承受得起被厂里开除的后果。
那会让他们失去现在的一切。
没有工资,没有土地,沦为社会的最底层!
“厂长,我刘七斤没文化,但懂知恩图报!”
刘七斤猛地挺了挺胸膛,正色道,“我这条命是叶医生救的,跟李主任的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是厂长查实我诬陷李主任,不用您开除,我自己辞职!”
“我刘七斤愿意用我的脑袋,给叶医生担保!”
其他病人也坐不住了,眼看救命恩人被人诬陷,他们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然这辈子都会愧疚!
“我也用脑袋给叶医生担保!要是没有叶医生,我真的就死了!”
“李主任的药有没有用,我们能不知道吗?在这住了几天,病情一天比一天重,都快没活下去的希望了,是叶医生来了才救了我们!”
“就算不在轧钢厂干了,我也要为叶医生说句公道话!”
“李秀贤就是个庸医,差点害死人,还敢在这大言不惭!”
其他病房的病人也听到动静,纷纷扶着墙走了出来,他们围在病房门口,七嘴八舌地帮腔:“张厂长,我们也愿意为叶医生担保!是他救了我们!”
“张厂长,您可千万别听信谗言,辞退叶医生!”
此时此刻,张厂长这才彻底回过味儿来。
他之前不过是被李秀贤的“老资格”蒙了眼,又不懂医术,才顺着惯性思维偏信了李秀贤。
可一个病人说谎有可能,这么多病人都帮叶玄说话,甚至赌上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这绝不可能是串通好的!
就连厂医院的医生都在帮叶玄,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被李秀贤当枪使了。
“李秀贤!”
张厂长的语气冷了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一个交代!别以为我好糊弄,你敢欺上瞒下,就算你是老资格,老子也要办了你!”
李秀贤的脸“唰”地没了血色,慌忙摆手辩解:“张厂长,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您不信可以问王冬生!”
“我们俩为了治好这些病人,可以说殚精竭虑,好不容易调配出新药稳住了病情,结果被叶玄抢了功劳,还倒打一耙!”
“您想想,三根银针真能这么快控制住重症感冒?能让这么多人瞬间退烧?分明是我的药起了作用啊!”
此刻,李秀贤清楚只有死咬着“针灸无效”不放,这事才有转机。
张伟国再次犯难,他毕竟不懂医术,外行指导内行,很容易出问题。
一旦判断错误,那么自己也难辞其咎,说不得还会被牵连。
“这老家伙,真挺难对付的!”
叶玄暗自冷哼,他当然知道李秀贤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拿‘针灸疗法无科学依据’这一点做文章。
这一点,他也承认!
毕竟药王十九针本就离谱,难以用常理度之。
就算请国内最顶级的医学家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当然不会被李秀贤带偏!
这件事的根源在于误诊和腺鼠疫!
只要抓住这两点,李秀贤就翻不出浪花来!
“张厂长,其实你不必想太多!”
叶玄神色淡然,缓缓开口提醒:“这病到底是重症感冒,还是鼠疫,红星医院那边肯定有定论。他们有实验室,能做检测,等结果出来,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对!你说得有道理!”
张厂长眼前一亮,郑重道:“事关重大,我这就联系红星医院,之后再做决断!”
李秀贤和王冬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张。
因为一旦查实,他们可是要负责的!
轻则降级,重则辞退!
这个代价,他们难以承受!
他们盯着叶玄,满眼仇恨,要不是这小子搅和,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不行!绝对不行!”
李秀贤一咬牙,突然冲上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病人病情刚稳住,不能再拖延了!万一病情反复,病人可能就没命了!我李秀贤今天为了患者,就算被人误会,也不能让这毛头小子拿病人的命当儿戏!你们今天不理解我,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着,他就直奔刘七斤床边,伸手就要拔刘七斤身上的银针。
只要拔了针,叶玄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就算自己误诊病情,但也‘治好’这么多病人。
绝对不会被开除或者降级,还有可能受到嘉奖!
“李秀贤,你想干什么?”
“你现在拔针,病人会死的!”
叶玄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李秀贤的手腕!
“啊嚯嚯嚯!”
李秀贤疼的灵魂出窍,不忘泼脏水:“你才是庸医!你会害死人的!”
“李秀贤,老子忍你很久了!”
“你他妈敢碰这针一下试试!拔了针病人烧回去死了,你他妈给我抵命还是怎么着?!”
叶玄两眼怒睁,像只发怒的狮子,一巴掌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