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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夜里,你被急着传唤,过去发现不过虚惊一场,某人好好地坐在床上,一身浅蓝色的薄衫。
见你,他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瞬间含情望过来,朝你示意,轻声唤:“霁清……”
你叹了口气,鞋子都没穿好,顶着松垮的束发,一根木簪盘着,额头散落着各种碎发,慢吞吞地走到他榻边坐下,歇了口气。
久允礼还没等你缓过来,便吻了过来。
他动作急切地将你抱住,不留一丝喘息的时间,含着你的唇细细磨蹭,意乱情迷间,他将你抵在榻前,纤长瓷白的手轻而易举扒掉了你松垮垮的袍子,并将其随手丢到床下。
你还想去捞来着,可少年不许,偏说会还你一件。
你只好歇了心思,呜咽几声,想去躲他黏糊糊的亲吻。
久允礼不满地瞪了你一眼,探头过来更加亲昵得毫无分寸,道袍下是件单薄的小衫,连外衣都没有,来得实在匆忙。
他顺着锁骨吮吻,一点点如细小的雨针般密集,让你躲不及,燥得慌,身子稍稍轻颤。
好在小公子没闹得太过,虽拆掉了你的衣衫,却又给你套上了他新做的一件雪色的衣裳。
见你团在他的气息当中,少年漂亮的眉眼漫着餍足,埋在你脖颈上,视线灼热地盯着那些残留的红痕。
你年岁小,他该好好照顾你才是。
可他也总爱欺负你的天真。
你等黏人又坏脾气的兔子歇下来,才有心思想别的,正出神,两只脚动来动去,不小心提到什么,似乎触动了一个暗格。
久允礼闻声抬起头,手还紧紧箍着你的腰身。
暗格里显露出一堆小玩意,看着年岁已久,有些老旧。
似乎与故人有关,他不愿提及的对方……
眉间潮红还在舒缓的少年完全离不开你,看了两眼便暗下眼神,缩回你怀中。
你却对那些颇感兴趣。
你拖着身上的黏人精轻轻移动,伸手摸到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纸鸢,手掌大小,图案却像是专门请人画的,是荷花和鲤鱼。
这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一般,或许是你幼时便喜欢这些小玩意,师兄师姐给你做过。
你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好奇开口问道:“允礼,这是你小时候的玩具么?”
里头还有个小玉瓶,窝在手里十分漂亮温润。
久允礼没有抬头,闷声半晌,被你戳了戳,还是小声答道:“那是我幼时一个妹妹送给我的,我们十分要好,但她已经不在了……”
他的疏月妹妹……
幼时的久允礼还没被父亲牢牢握住而反骨,本性温良。
因久傅两家交好而时常往来。
久允礼因此认识了软糯甜心小团子傅疏月。
傅疏月还有个比她大上五岁的姐姐,听闻两家有意结亲,原看好他和傅朗星结娃娃亲。
可没两年又怀了个小娃娃,生出来是更讨人喜欢的傅疏月。
傅疏月嘴甜,样貌也跟个小雪团子一样玉雪可爱,比从小便好动调皮的姐姐要安静听话。
久允礼初次见面便被亲热地贴上来的小娃娃融化了,她还会亲他的脸颊。
作为懂事的哥哥,久允礼微红着脸,耐心教导过妹妹后,她还是会不死心地偷袭亲他一口又跑掉,还夸他漂亮得像观音庙里的娃娃。
久允礼很喜欢妹妹,会抱着她玩,两人形影不离。
他显然与次女更加交好,作为姐姐的傅朗星,两个小累赘一个不搭理。
因而,两家更有意久允礼与傅疏月,只是顾忌身为男子的他却比妻主大两岁,从而没那么快说定……
后来,又出了一档子事,傅疏月失踪……
久允礼不愿再去傅家。
他尤为责怪身为姐姐的傅朗星,连同那一双母父有些怨气,只是不敢明说,只能压在心里……
你好奇心太重,从久允礼嘴里问出那些过往,还一脸天真地想象着。
不知为何,这名字听着很是亲切。
久允礼眼神直直盯着你,原以为对方多少会有些吃味他幼时的玩伴,没成想,你完全不在意,或者说情丝还没长出来。
他还是太高估了小道士对他的感情。
自以为是离经叛道的勾引,不过是靠天生一张得你偏爱的好皮相,以色相诱,循序渐进而拉下水。
少年打消了心思,窝在你怀中,看你爱不释手地摆弄着那些小玩意,眼中亦闪过几丝怀念。
疏月妹妹若是还在……
久允礼眼神落在余光有些秀气的下巴上,以及相对他来说青涩的身形。
她该会与你有几分相似罢。
见一眼便让人心生好感。
他的爱人还太过年轻。
你还小,所以他舍不得动你,没能做到那一步。
久允礼自诩离经叛道,可并不是可怕的禽兽,这种事可以留到两人成婚那日做,没必要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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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还未亮,你穿着久允礼的雪衫,套着道袍回房又睡了个回笼觉。
吃过午膳后,他送来了两套秋衫,又偷摸塞了两件过冬的绒衣,光明正大地顶着赠谢的名义送给你这个霁清道人。
少年实在无所顾忌,摸到你院子里来,叫下人退去,只留心腹在房门守着把风。
你住的是个中规中矩的小院子,从小金尊玉贵养大的久允礼自然有些嫌弃它又狭小又破落。
他没明说,眼神却很直白,没一会儿又红了眼,气久家主这个母亲小气,没给你住好的院子和屋子。
说着说着,少年还生起自己的气来,怨自己先前没能来过,对这一切毫无所知。
美人掉着小珍珠,你在一旁反而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