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里熏着淡淡的檀香，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景兮半靠在铺着软垫上，眸光温柔地落在不远处的小小身影上，轻声唤道：“小念禾，爬到母亲这里来。”
宋清韵正坐在一旁绣绷前，闻言便轻轻扶了扶膝头的孩子。
景念禾才八个多月大，穿着一身大红撒花的小袄子，圆滚滚的像个小团子。
她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景兮伸出的手，小短腿笨拙地交替着，从宋清韵腿上慢慢爬到榻边，又手脚并用地扑进景兮怀里，藕节似的胳膊环住她的脖颈，发出一串软糯的“嘿嘿”笑声，口水顺着嘴角沾湿了景兮的衣料。
景兮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让她稳稳坐在自己膝头，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小肚子：“母亲明日带你出府玩，好不好？”
念禾听不懂完整的话，却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柔，小嘴巴动了动，发出“咿呀……呀”的支支吾吾声，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景兮的衣袖。
景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哪里猜不透她的心思，笑着道：“想要新玩具？”
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玩具”二字，立刻兴奋地蹬了蹬小短腿，嘴里“啊……哦”地支支语语，小手指着门外，像是在催促着什么。
景兮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玩具已经够多了，不能再买了。”
这话一出，念禾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嘴角往下撇，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小身子还轻轻晃了晃，看得人心都化了。
景兮忍俊不禁，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看给我们念禾委屈的。”
许是委屈没处发泄，念禾伸出小胖手，在景兮脸上轻轻抓了一下，又抬手拍了拍，力道轻飘飘的，更像是撒娇似的触碰，指甲划过皮肤只留下浅浅的红痕。
一旁的宋清韵放下绣绷，轻声道：“夫君，念禾乖，不能打母亲，小心惹你母亲生气，不给你买玩具。”
本就憋着委屈的念禾一听这话，小嘴一张，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软糯却响亮，小手还紧紧攥着景兮的衣襟不肯松开。
景兮：“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明日出去给你买好不好？”
像是被“买玩具”三个字安抚住，念禾的哭声戛然而止，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已经咧开嘴笑了起来，小手又在景兮脸上抓了抓、拍了拍，动作比刚才更活泼了些，眼底满是雀跃。
宋清韵伸手将念禾从景兮怀里接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听娘亲话，不能打母亲。”
景兮摆摆手，笑意温柔：“没事，小孩力气小，打在脸上也不疼，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夫君。”宋清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规矩还是要教的，不然日后养成了习惯可不好。”
景兮这才收了纵容的心思，看向念禾，故作严肃道：“念禾听到没，不能打母亲，没规矩会惹你娘亲生气的。”
景念禾似乎察觉到母亲语气里的严肃，又感受到娘亲怀里的暖意，小身子往宋清韵怀里一拱，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小屁股撅着，再也不肯看向景兮。
景兮见状，心头痒痒的，还想再逗逗她，伸手想去捏她的小耳朵，可念禾硬是扭着身子躲开，就是不肯理她。
景兮挑了挑眉，故作不满地哼了一声：“嘿，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
“好了，别逗她了。”宋清韵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拍着念禾的背安抚着。
念禾依旧埋在宋清韵怀里，小肩膀微微耸动着，任凭景兮怎么唤她，都不肯回头。
景兮失笑，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圆滚滚的小屁股：“再不理母亲，就不给你买玩具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小家伙的软肋，她猛地抬起头，眼圈一红，“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小嘴巴瘪着，委屈极了。
景兮伸手拭去她的眼泪，软声道：“给你买、买，我们买一堆好不好？”
念禾收住哭声，小脑袋点了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几根小手指笨拙地比划着，嘴里还“哇……哇”地叫着，像是在说要很多很多。
景兮被她逗得发笑，捏了捏她的小手：“明日吃饱了就去，现在可以理母亲了嘛？”
念禾眨了眨还带着水汽的眼睛，看了看景兮，又扭头看了看宋清韵，见娘亲也对着她笑，便伸出小手，朝着景兮的方向够了够，嘴里“咿呀”着，像是在主动示好。
景兮立刻凑过去，将她重新抱回怀里：“这才是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