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临时通讯频道
夜色渐深，辰星欧洲分公司大楼内，大部分区域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顶层临时划拨给江若彤使用的办公室，依旧亮着冷白色的光芒。电脑屏幕上，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映照着她毫无倦意的侧脸。
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一个穿着连帽衫、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探头进来，他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怀里抱着一个高性能笔记本电脑。这是江若彤从国内紧急调来的网络安全专家，代号“夜鹰”。
“江总，有发现。”夜鹰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他快步走到江若彤身边，将电脑屏幕转向她，“我们追踪了那几个最活跃的造谣账号，Ip跳转非常狡猾，最终指向了几个位于不同国家的服务器。但是，他们在进行账号管理和内容同步时，使用了一个加密程度不高的临时通讯频道。”
屏幕上显示着一段破译后的聊天记录，虽然关键信息仍被代号替代，但其中频繁出现的一个词引起了江若彤的注意——“投资人”。
“这个‘投资人’，要求他们集中火力攻击我们的中药安全性，特别是长期服用的风险，并且提供了大量伪造‘病例’的模板和图片素材。”夜鹰指着其中几条指令说道，“虽然他们很小心，没有直接提及姓名，但通过分析指令下达的时间规律和语言习惯，初步判断背后是同一个指挥者。”
江若彤目光锐利：“能锁定这个‘投资人’吗？”
“很难直接锁定。”夜鹰摇头，“对方使用了多层代理和虚拟货币进行交易。不过，我们交叉比对了线下散发传单那几个人的资金流入路径。您看这里——”他切换屏幕，调出几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支付给那几个街头混混的钱，源头是一个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星海资本’。而巧合的是，”夜鹰放大了图表的一个分支，“根据我们之前建立的监控数据库，这个‘星海资本’，与一家名为‘欧洲医疗进步基金会’的非营利组织，存在多次大额资金往来。而这个基金会……”
他顿了顿，看向江若彤：“公开记录显示，它接受过来自辉瑞公司旗下某个慈善基金的捐赠，并且双方在多个‘公众健康教育’项目上有合作。”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开始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起来。
“科学守护者”表面上的负责人汉斯，更像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真正的黑手，隐藏在“投资人”、“星海资本”、“欧洲医疗进步基金会”这一层层迷雾之后，而最终指向的，却是辉瑞这个庞然大物。
“还不够。”江若彤声音冷静，“这些关联还停留在间接层面，他们完全可以推脱是基金会独立运作，或者干脆否认。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辉瑞在主动策划并资金支持这场针对我们的污蔑行动。”
她需要铁证，比如内部的指令文件，或者无法抵赖的资金审批记录。
就在这时，江若彤的加密卫星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走到窗边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声，用的是德语：“江女士，您委托查询的事情，有了一点眉目。” 这是她在本地发展的一个消息灵通的线人，代号“渡鸦”。
“说。”江若彤言简意赅。
“汉斯那个家伙，最近手头阔绰了不少，不仅还清了赌债，还在郊区租了个新公寓。”“渡鸦”汇报道，“我找人套过他手下一个小喽啰的话，那小子喝多了吹牛，说他们现在做的事是‘上面’的大人物支持的，资金充裕，让大家放心干。他还提到，每次行动前，都会有人通过加密的一次性手机给汉斯下达具体指令和攻击重点。”
“指令来源？”江若彤追问。
“很谨慎，无法追踪。但那个小喽啰说，有一次他无意间听到汉斯接电话，抱怨对方要求太细致，连攻击中药‘可能导致儿童发育迟缓’这种具体角度都要他们编造，他当时嘟囔了一句‘这些搞药的，对自己竞争对手可真够狠的’。”
“搞药的……”江若彤眼神一凝。这虽然依旧不是直接证据，但却与“辉瑞”的指向性高度吻合。
“想办法弄到那个一次性手机的号码，或者，拿到汉斯与其上级沟通的录音。”江若彤下达指令，“价钱好说。”
“我尽力，江女士。汉斯很警惕，但他手下的人，总有漏洞。”“渡鸦”应承下来，挂断了电话。
江若彤回到电脑前，对夜鹰吩咐：“重点监控‘欧洲医疗进步基金会’的公开和半公开渠道，尤其是其管理层与辉瑞方面的往来邮件、会议纪要，看看有没有任何涉及辰星或传统医学竞争的敏感信息。同时，继续深挖‘星海资本’的股权结构，我不信它背后没有更实质的控制人。”
“明白！”夜鹰立刻投入工作，键盘敲击声再次密集响起。
江若彤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已然寂静的街道。对手很狡猾，层层设防，行动隐蔽。但他们似乎低估了辰星，或者说低估了她江若彤能动用的资源和决心。
商业竞争，各凭手段。但如果动用这种下三滥的造谣污蔑，试图从根基上摧毁患者对辰星的信任，那就触犯了底线。
网络上的污言秽语，线下拙劣的恐吓传单，患者们担忧取消预约的电话……这些看似混乱的攻击，在江若彤抽丝剥茧的分析下，正逐渐显露出一条清晰的、带着资本铜臭和恶意竞争的链条。
她拿起内部通讯器，接通了林辰的房间。虽然已是深夜，但她知道林辰通常休息较晚。
“林辰，干扰源的脉络，初步清晰了。”江若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和我们预想的一样，来自大洋彼岸，手段卑劣，但留下了尾巴。”
通讯器那头，林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嗯，知道了。找到确凿的证据，届时，一并清算。”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