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裕看向水成。 “水教练,有点事,想单独聊聊。”
水成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他似乎早就料到木裕此来并非单纯看看自己妹妹。
“好。”他言简意赅,转身便向外走去,“跟我来。”
木裕对妹妹和白兔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跟上水成。
阿哲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对木璃和白兔咧嘴一笑:“得,大佬们谈事,咱们自己玩。美女,要不要试试那个最轻的沙袋?”
白兔连忙摇头,小脸写满抗拒。
水成带着木裕一间布置简洁却设施齐全的办公室。
水成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木裕坐下,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金婵的事,你知道多少?”
水成似乎并不意外他会问这个。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香烟,同时递给了木裕一根,辛辣的烟雾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异能者组织给你下达指令了?”他透过烟雾看着木裕,声音低沉。
水成吐出一口烟:“他们的结论是叛变,清理,对吧?”
“你知道不是?”木裕的语气肯定。
水成弹了弹烟灰,沉默了几秒,然后俯身,从办公桌最底层一个带锁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极其厚重的纸质文件袋,“啪”地一声,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木裕面前。
文件袋是牛皮纸的,没有任何标签,但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经常被翻阅,而且分量十足。
“这是我们这边查到的东西。”水成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情报人员特有的谨慎,“不太一样。”
木裕的目光落在那个厚厚的文件袋上,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纸面。
水成继续说道,语气凝重,“我们发现有人能找到人内心最脆弱或最偏执的那个点,然后用他那套扭曲的理论去放大它,直到彻底掌控对方。”
木裕的指尖微微用力,捏紧了文件袋。厚度和重量暗示着里面信息的详实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为什么给我这个?”他抬起眼,看向水成。
水成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身体前倾,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近乎冷酷的坦诚:“因为你妹。”
水成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冷硬教练的模样,“风险极大。怎么处理,后果自负。”
办公室内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被隔音玻璃过滤后的训练击打声。
木裕伸出手,将文件袋拿了过来。重量比想象中还要沉。
“知道了。”他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谢了。”
水成看着他,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点。”
木裕拿着那份厚重的文件,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等下,木裕。”水成叫住了木裕。
木裕的手已经搭上门把。
他转过身,看到水成走到了办公室角落一个厚重的金属档案柜前。柜子需要密码和指纹双重验证才能打开,水成操作得很快,显然经常使用。
柜门滑开,里面不是堆积的文件,而是一个个小巧的、分类明确的储物格。
水成从其中一个格子里取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巴掌大小的密封金属盒。
他拿着铁盒走回办公桌前,将其打开。
盒内衬着黑色的防震绒布,里面整齐地固定着五根细长的透明管子,每根管子里都装着约莫五毫升左右的人类血液。
“这五根血液样本,”水成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气却异常郑重,“分别来自我们训练馆包括我和阿哲在内的五名核心教练。”
水成没有解释更多,而是又从盒子旁边的一个小凹槽里,取出了三枚闪烁着特殊金属光泽、刻有复杂纹路的硬币。这些硬币和之前他给木裕的不一样。
“我知道之前给你的异能硬币,你一直没动用。”水成的目光仿佛能看穿木裕的保留,“收着。这三枚,也拿走。”
“为什么?”木裕带着审视。
“投资。”
木裕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将那个冰冷的金属盒握在手中。
“水成教练,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异能硬币到底有什么用?”
“异能硬币是由异能者的血液制成的,但是血液中蕴含的异能被消耗殆尽,但他能够瞬间被异能者吸收,唤醒异能者的能量,至少能够保命,而且在某些时候还能作为货币进行购买物品,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但,它不是万能药,治不了重伤,但能在关键时刻给你续上一口气,争取一点时间。”
水成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水成看着木裕离开办公室的背影,他很清楚木裕即将面对什么危险,看在木璃的面子上,给予这点支持也算是给他多几分底牌。
回到主训练馆,他优先寻找白兔和木璃。
很快,他看到了她们。白兔正扒在拳台边的围绳上,小脸因为专注而微微仰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拳台。
拳台上,木璃正在和一个体格明显比她强壮得多的男性陪练进行高强度实战。
而就是这一幕,让木裕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看。
木璃的动作快得惊人。
她的闪避如同鬼魅,总是在对手的重拳或腿鞭即将及体的瞬间,以毫厘之差精准滑开,步伐灵动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近乎预判的流畅感。
她的反击更是凌厉高效。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击都角度刁钻,发力短促而爆炸性强,直奔要害,没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动作。那不仅仅是技巧,更像是一种深植于本能的战斗直觉,狠辣、精准、毫不留情。
砰! 一记沉重的低扫腿精准地踢在陪练的支撑腿上,对方一个踉跄。
啪! 几乎同时,她的手刀如同毒蛇般窜出,停在对方的喉结前寸位置,稳稳收住。
陪练喘着粗气,心悦诚服地举手示意。
她接过台下阿哲扔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侧脸对着白兔说了句什么,白兔立刻用力点头,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他知道她在这里训练,知道她似乎很有天赋,知道她偶尔会抱怨教练严格,会跟他撒娇要零花钱,会在家和他抢电视遥控器。
但他不知道她的格斗技巧已经精湛到这种地步——这简直像是经年累月、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才能磨砺出的本能!阿鸡的技巧是在无数实战中锤锻炼出来的杀人术,而木璃此刻展现出的东西,其精妙和效率,甚至隐隐在阿鸡那种纯粹野性的风格之上!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的。
他不知道她每天在这个训练馆里具体经历着什么。
一种混合着惊讶、困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悄然升起。
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保护她,但现在看来,他可能连她真正的样子都未曾完全了解。
木璃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转过头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哥哥,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哥!谈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