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贝花辰提前发了短信通知,萧凡两人打来到她家院门口时,远远就看见她的父母和贝珂正站在灯影里张望,连带着晚风都裹着几分热切。
可萧凡的脚步刚顿了顿——王莹居然也在人群里,正朝他点头致意,这倒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萧凡,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曾婉茹几步迎上来,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激动,眼角的泪痕没来得及擦干净,亮晶晶地沾在眼下。
一旁的贝立政也不住点头,目光里满是感激,和上次萧凡来时那冷淡疏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萧凡连忙摆了摆手,语气透着几分谦虚:“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与贝贝是朋友,与贝珂,也是兄弟!”
“对对对,都是自己人!”
曾婉茹拉过身边的贝花辰,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话却是对着萧凡说的,“现在很晚了,今晚你就在这儿住下!让贝贝带你去她房间!”
“这——”
萧凡顿时脑子一懵,他不过是帮贝花辰装男朋友应付家里,怎么还得留宿在她的闺房?这话要是接了,后续可就更难解释了,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推脱。
就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刻,两束刺眼的车灯突然划破夜色,“唰”地扫进院子里。车子稳稳停下后,驾驶位的车门打开,木诗音握着方向盘的手松开,利落地下了车。
“叔叔,阿姨好。”
她走到几人面前,语气礼貌又温和,目光扫过萧凡时,甜甜地笑了笑。
“呀,原来是诗音丫头!”
曾婉茹看清来人,脸上立刻露出惊喜,可下一秒又皱起眉,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你是有急事找贝贝?”
“不是的,阿姨!”
木诗音摇了摇头,视线转向萧凡,声音清晰,“我是来接萧凡的。”
“接萧凡?”
曾婉茹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贝花辰。贝花辰的嘴唇悄悄咬了咬,指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对着萧凡说:“那你先跟诗音先回去吧,过两天我们家摆宴席,再好好感谢你。”
“这个真不用!”
萧凡连忙摆了摆手,跟贝家众人匆匆道别后,才跟着木诗音上了车。
直到车子的尾灯消失在夜色里,曾婉茹才拉着贝花辰追问:“贝贝,到底怎么回事?诗音这丫头,跟萧凡是什么关系啊?”
“哎呀!”
贝花辰苦涩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力,“萧凡是诗音的男朋友,上次我让他来咱家,就是为了应付你们……”
“你这丫头!”
曾婉茹没好气地戳了戳她的额头,可语气里没多少责备,反倒叹了口气,“现在木诗音有男朋友了,你也该收起那些歪心思了吧?”
“妈,我本来就不是同性恋!”
贝花辰有些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贝立政面前,声音放软了些,“爸,你被骗的钱都在这张卡里,另外还多了不少。你先用这些钱把银行的账抹平,剩下的打点关系,争取别坐牢。”
“好——好——”
贝立政双手接过银行卡,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煎熬了半个月,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眼眶微红,声音都带着颤抖,像是在这一刻重获了新生。
“真没想到,你和萧凡真能从缅北诈骗犯手里把钱拿回来!”
曾婉茹拉过贝花辰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满眼心疼,“快跟我们说说,你们是怎么把钱要回来的?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没有受伤。”
贝花辰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帘,语气里带着几分怅然,“其实我在缅北就待了两晚,吃了几顿饭而已。所有的事,都是萧凡帮忙做的,我甚至连那些诈骗犯的面都没见着。”
说着,她才简单把自己的缅北之行讲了一遍。
“没想到姐夫的本事这么大!”
贝珂听完,忍不住咧着嘴笑,语气里满是佩服。
“贝珂,你乱说什么呢!”
曾婉茹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贝花辰,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认真,“萧凡这样的男人,本事确实大,但也透着股危险劲儿。贝贝,他不是你男朋友也好,以后你就找个普通男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行。”
“妈,我以后才不嫁人呢!”
贝花辰说完,转身就快步往屋里走,没人注意到,她转身的瞬间,眼角早已泛起了泪花,夜风一吹,就悄悄打湿了脸颊。
另一边,萧凡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落在正在开车的木诗音脸上,心里有些暖意,但也带着几分惆怅。
“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木诗音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花,但比花还好看。”
萧凡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可话锋又一转,有些犹豫地说,“我还是不去你家了吧,今晚你家有客人,估计我去了也没房间。”
“真会夸人。”
木诗音被逗笑了,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你放心,你的房间我可不会让别人住。我已经在小区附近的酒店给他们开了房,不过我姨妈今晚在家里跟我妈一起睡,两人许久未见,估计要说悄悄话。”
“原来木总早有预谋,看来我今晚是在劫难逃了!”
萧凡故意长叹一声,语气里却没多少不情愿,反倒带着几分打趣。
“哼哼!”
木诗音耸了耸可爱的鼻子,像是得逞的小猫,脚下轻轻踩了踩油门,车速又快了些。
这会儿是半夜,路上的车很少,路灯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木诗音的家和贝花辰家都在白区,距离不算远,二十多分钟后,萧凡就看见远处那栋熟悉的别墅,在夜色里透着温暖的光。
车子停在路边,木诗音拉着萧凡的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虽说已经是深夜,可两人都没什么困意,反倒因为这一路的折腾,精神得很。
夜色把院子里的景致遮了大半,萧凡只能隐约看见些绿植的轮廓,没能仔细打量。
“现在很晚了,你先去洗个澡!”
木诗音拉着他往屋里走,声音温柔,“明天我再带你好好参观,顺便给你录入指纹。萧凡,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两人走进别墅,客厅里亮着灯,却没看见人影——想来木诗音的母亲和姨母已经回房睡觉了。
木诗音把萧凡领到三楼,脚步都轻快了些,像个攥着糖果的小女孩,脸上满是藏不住的幸福和激动。
“萧凡,这是你的房间,你看看怎么样?”
她推开最左边那扇门,里面的空间不小,床、沙发、衣柜一应俱全,甚至还自带淋浴间和洗手间,布置得格外用心。
萧凡走进卧室,最先撞进眼帘的是满室柔和的暖光——吸顶灯没开,只亮着床头两侧的台灯,奶白色的光晕裹着浅咖色的亚麻床品,铺着一层薄绒的被子边角还叠着个同色系的菱形褶皱,透着股不刻意的精致。
床的对面是一面嵌入式的浅木色衣柜,柜门把手是细巧的黄铜样式,和窗边的单人沙发腿儿遥相呼应。
沙发旁摆着一张小圆几,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硬壳书,书页间还夹着片风干的银杏叶,像是刚有人读到一半。
自带的淋浴间用磨砂玻璃隔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套全新的深灰色洗漱用品,连牙刷都拆好了包装,刷头朝里放得整整齐齐。
萧凡的目光扫过床头柜,发现抽屉是半开的,里面叠着两套干净的纯棉睡衣,看尺码,恰好是他穿的号。
整个房间没有浓烈的香水味,只飘着一丝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台灯暖光落在地板的浅木纹上,竟让萧凡生出一种“已经住了很久”的熟悉感,连旅途的疲惫都悄悄散了大半。